林歸遙看到對方錯愕的表情,越發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十萬怕死的人,想要完全地控制他們就只有掌控他們的生死一條路,加上他們武器缺乏,排除掉武力威脅後,
林歸遙瞬間就想到了一個方法:要是給這十萬人都下了劇毒,而且只有這個草包首領才有解藥呢?
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毒?沒毒沒毒沒毒,你快點把神醫找來,給我看完病我再告訴你!”
綠毛男子皺著眉頭,神情已經有些變樣,就像毒癮發作的癮君子,眼見就要陷入竭嘶底裡。
和權謀對視了一眼,二人點了點頭,權謀更是直接站起,拍了拍屁股。
“既然首領不願如實相告,那麽接下來也不用談了,告辭吧。”
說罷,轉身就要走。
但這時,那二十個嘍囉卻齊刷刷地堵住了門口。
“等等!”
綠帽在原地掙扎了片刻,終是低下了頭。
權利的好處他這兩個月已經享受了個遍,說是一個土皇帝都差不多,而且剛剛權謀提出的條件還點燃了他更大的野心。
但不論是享受還是成就他的野心,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能活著。
沒有這個條件,一切都是個零。
“好吧,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請你們趕快,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林歸遙點了點頭:“他人就在城內,離這只有一堵牆的距離,你說吧。”
綠毛男子歎了口氣,陷入了回憶:
“我原本是一個破產的奴隸主,後來為了躲避仇人不得已流落到了輻射洞,憑借著我僅存的一點金錢雇傭的這十幾個手下,在輻射洞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勢力,只是……”
“一場旱災,讓我喝下了第一口輻射水,然後這兩個東西就長了出來,我知道,這是輻射病,會把我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感染體,但如果不喝,我可能早就成了一具屍體。能活著誰想死呢?就算是多活一天,再大的代價我也願意!”
林歸遙點了點頭,他的心態跟外面那十萬人如出一轍,都是惜命如金之人。
“看到那些異變的人不斷地變成屍體或者把別人屍體後再變成屍體,我覺得我不能這樣,我必須要做些什麽,然後,一場大雨下了下來。我所佔據的那片林子由於食物還算充足,一時間成為了香餑餑,自然引得不少人動起了壞心思,幸好我早有預料,不但打退了他們,還趁機奪下了更多的地盤,只是這時候,一個男人找到了我。”
說到這裡,綠毛的身子突然抖了抖。
“他告訴我,他可以幫我壓製住我體內的輻射,但是必須要我幫他辦件事。”
“他讓你帶人來圍希望城?”林歸遙問。
“嗯,他給我吃了一顆藥丸後,就把這十萬人交給了我,讓我帶他們來希望城,啥也不用乾,等他指示就行。我還真天真,別人給的東西怎麽能就那麽吃下去呢!”
綠帽突然打了自己一嘴巴,可見是對自己的愚蠢是有多麽的恨。
“如你們所料,那顆藥丸帶了毒,一種不定期吃解藥就會腸穿肚爛而死,而且是真的腸穿肚爛的劇毒!我就親眼看到一個人被自己的腸子給活活絞死!那症狀,和我這裡一模一樣!”
綠帽指了指自己透明的肚皮,心有余悸地道。
“十萬人啊,十萬人都中了這種毒,你說他有多狠?但我們卻不能不聽,因為我們都不想死啊!”
“毒我會找人幫你看的,你先跟我說說那個男人吧,他是誰,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林歸遙皺了皺眉,
問道。綠毛男子搖了搖頭:“他每次出現都是罩在一件大黑袍裡面,隔著面罩跟我說話,根本就看不清長什麽樣子,名字也沒有說,哦,對了,硬要說有什麽特點的話,那就是他每次出現,都會聞到一股很濃烈的炭焦味。”
“炭焦味?”林歸遙皺了皺眉,他印象中並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人。
“他連解藥也給你了?不然你怎麽控制這十萬人?”權謀突然道。
綠毛男子苦笑地搖了搖頭:“沒有,他一粒解藥都沒給我,再說我要是有解藥,早就自己帶著跑掉了!但他卻對著那些人說解藥在我手上,這不是坑人嘛!”
林歸遙歎了口氣,何止是坑你啊,你現在沒被那十萬人撕了都算是運氣大了。
看來這十萬人怕死真的到了一種境界, 如果不反抗,興許能等到解藥。要是反抗,萬一沒人應和,還要冒著失敗的危險,那就妥妥的一個死字。
正因如此,他們才會被一個解藥都沒有的草包給忽悠。只要有那麽十個百個的人有點腦子和勇氣,這綠毛早就涼了。
不過那個黑衣人,心思倒是真的很縝密,完美地利用了這些人的心理。
“他最近一次給你下的命令是什麽?”林歸遙問。
“死蹲,蹲到有人說要和我談判為止。對方的條件我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但有一條,必須要蹲夠兩個月。你說他這麽搞,到底圖什麽?”綠毛老實地道。
這些話他憋在心裡很久了,他真的搞不懂那人到底是為了什麽,光是堵個門能幹啥?
有這功夫都能搶多少個小村落了?
他不懂,不能表現得比他聰明的手下也不會懂,懂也不會說,所以,他想知道面前這兩個男人會怎麽說。
“死蹲,兩個月,那不是……”
權謀一邊念叨,一邊深思,突然抬起頭看向了林歸遙,一臉的驚恐。
“不好!”
兩人同時驚呼,不由分說按住綠毛掀開了他的衣服,看向了那鼓動的青腸。
就算是外行,他們也知道這腸子已經不能算是正常人的水準了,其他的髒腑似乎都被它給反包了進去,只有一條大腸如蛇一般盤繞蠕動著。
“按他所說,毒性發作應該就在這幾天,或者說今天也有可能!”權謀道。
“他這是鐵了心的要讓這十萬人死在我這裡啊!”
林歸遙皺起了眉頭,陰謀的一角似乎已經被他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