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那個代替她這麽多年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呢?
鵝蛋臉,一對酒窩不笑都若隱若現,看著就喜慶靈秀,是和她完全不同的女子呢。
戚氏心頭酸酸澀澀,最終壓抑下去化作淺淡溫和的笑容:“妹妹一路辛苦了,快坐。”
說著目光落到阿桃抱著的璋哥兒身上:“這是璋哥兒吧,來,抱到我這裡來瞧瞧。”
阿桃看了胡氏一眼。
胡氏隻覺一口濁氣橫衝直撞的就要從喉嚨間衝出來,衝的她五髒六腑皆痛,強行克制著沒有變了臉色,微微點了點頭。
阿桃抱著璋哥兒到了戚氏那裡。
戚氏就溫和的看著璋哥兒笑道:“真是個漂亮的孩子。”
扭頭對丫鬟吩咐道:“去把六郎叫來,讓他們兄弟見見。”
又吩咐丫鬟端蜂蜜水給璋哥兒喝。
胡氏欲言又止,可見一個俊俏丫鬟端著一盞蜂蜜水過來,細致溫柔的喂璋哥兒,一貫挑食的璋哥兒或許是路上吃喝不好,這甜滋滋的蜂蜜水倒是喝得有滋有味,就把要說的話忍了下去,隨後眼簾一垂,遮掩了幾分擔憂和得意。
不多時就見一個五六歲大的男童走了進來,他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一樣由丫鬟牽著或抱著,反而是步伐沉穩的走在前面,一臉嚴肅。丫鬟垂眉斂目的跟在後面。
小小年紀,居然已經有了主子的氣度。
胡氏心裡一驚。
這難道就是老爺的長子?
再看看細弱的像個小貓似的,由丫鬟輕輕攬著喂喝蜂蜜水的璋哥兒。心立刻沉了下去。
“六郎見過娘。”六郎一本正經的行了禮。
這些日子娘已經教他學了不少字了,父親還在給他尋先生,他已經是大人了。
戚氏見了六郎,笑意不自覺擴大了,衝六郎招招手:“六郎,這是胡姨娘。”
六郎早就得過戚氏的教導,知道這胡姨娘算是半個長輩。且是弟弟的生母,若是一點尊敬沒有。不說父親不喜,就是他自己,也是失禮的,就立刻行了個半禮:“胡姨娘。”
他只有五歲多。行起禮來有些笨拙,偏偏做的一絲不苟,看著就讓人又疼又愛。
只是胡氏卻沒心情欣賞這個,她已經完全被“胡姨娘”那三個字刺得遍體生痛了,在心裡把“戚氏”兩個字念了千百遍。
這個女人,她明明說著再尋常不過的話,客氣周到,可每一個字都像刀刃似的往她心口上扎!
“娘,這就是弟弟嗎?”六郎背著手。踱到璋哥兒面前,神情嚴肅的看著。
璋哥兒年紀小又畏生,見一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人兒不帶半點笑意的看著他。當下心中一慌,不自覺扭頭去尋胡氏,然後推開喂他喝蜂蜜水的丫鬟跑到胡氏面前去了。
“娘——”璋哥兒伸手一指六郎,“他是誰?”
胡氏遲疑了一下。
璋哥兒還小,對突然間的身份轉換是不會懂的,她只是叮囑到了國公府不要亂發脾氣。見了父親要告訴父親很想他,若是有人欺負了他也要告訴父親。卻從沒提過這對母子。
在她想來,璋哥兒雖要記在戚氏名下,可以後是要和她過活的,不必和這對母子有太多交集,省得一個不察吃了什麽悶虧。天道大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