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們這些作死的,好好兒在家呆著享福不好麽?非要跑過來攙和事兒,這下好了吧?傻眼了吧?哈哈哈真是活該啊。”
忽然又聽見一陣囂張大笑聲。羅莞抬頭一看,原來雲小侯爺看見方雲白和謝青鋒都在羅莞面前撈著了表現機會,甚至連那個西夏王子都亂入了,他這被擠在旁邊的,也不能太路人了啊。因此眼珠子一轉,便想出個主意,跳出來大秀存在感,此時見羅莞看過來,小侯爺更加得意了,指著周圍的男男女女冷笑道:“你們是不是覺著?羅姑娘不過是個種果樹的,能有什麽能力?你們這些千金小姐,貴族少爺伸出一根小指頭,就能把她碾死?嘿嘿嘿!錯,大錯特錯,實話告訴你們,這一次你們可是踢到鐵板了。羅姑娘是種果樹的沒錯兒,但她種的,都是我們所有人沒吃過的果樹,到時候結的果子,那是要風靡大江南北的。本小侯爺本來就在擔心,這個僧多肉少,還想著秋天的時候怎麽走個後門,從她手裡多買幾斤果子。現在好了,哈哈哈,你們這些傻鳥竟然把這條路子給絕了,別以為羅姑娘不知道你們的身份,有我在。包你們這些府裡,一個羅姑娘果園裡的果子也別想吃到。”
這貨……
羅莞完全無語了,心中卻也有些感動,只可惜,這份感動完全不夠把朋友之情轉變成男女之愛,她對雲秋水,始終就覺著那是個不太靠譜,又萌又二的弟弟。
幾十個男男女女頭上也滴下冷汗。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皇帝陛下則在竹林裡扶額:“太賤了,真的是太賤了。宮力,你說朕怎麽就攤上了這麽些極品親戚?一個表弟是冰山,兩個小舅子一個是喜怒不形於色,萬事都在心中的笑面虎;一個是怎怎呼呼時笨時聰明的混帳,還沒有一個肯入朝幫朕的,你說。朕……朕怎麽就這麽苦命啊。”
宮力面無表情,一語不發,事實上心裡已經在狂吐槽:皇上,這都是因為您啊。因為您就是狠辣起來六親不認的大冰山;喜怒不形於色的笑面虎;時而還怎怎呼呼一會兒聰明絕頂一會兒笨的不可思議。您完全就是這三位的綜合體啊,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可不是上天就安排你們做了親戚呢。
“世子爺,婉姑娘。我果園裡真的還有事,這就告辭了。”
眼看再發展下去,也要變成鬧劇,羅莞果斷轉身離去,卻聽身後謝青鋒沉聲道:“我送你。”
“不用了。”羅莞直接拒絕,但並未阻止世子爺的腳步,想到對方剛剛那些話,羅莞歎了口氣,謝青鋒顯然不是一個會尊重別人意見的男人。
“我也去。”
雲秋水也大叫,卻在此時。便見李溪月湊過來,嘻嘻笑道:“小侯爺,難道你忘了還有人等著你拿桃子去吃嗎?”
“我……”小侯爺好懸一個沒忍住,把髒話給直接吐露出來。李溪月說的等著他拿桃子的那個主兒,便是此時唯一留在竹林中的家夥,是他怎也不敢得罪的。
嗚嗚嗚,偏心啊……
雲秋水哭喪著臉,再次在心中對皇帝豎起了中指:這哪是姐夫?分明是仇人。為了他表弟。就不顧自己這個小舅子。難道只有謝青鋒沒成婚嗎?自己如今也是孤家寡人好不好。
但是再怎麽不願意,心裡也不敢有意見,因不情不願問謝玉婉要了一個桃子,憂傷地看著謝青鋒和羅莞兩個越走越遠。從背影看,那還真的是一對璧人。
“呸呸呸!”雲秋水往地上狂吐口水:璧人個屁,他一定是瘋了,那兩個根本怎麽看怎麽不相配才對。
“雲哥哥你怎麽了?”
這種落針可聞的尷尬中,也只有謝玉芳才會去注意雲小侯爺的神情和表現了,因忙問了一句,接著便見雲秋水白眼一翻,冷哼道:“剛才那個女孩兒,好像是羅姑娘的異母妹妹吧?我記得青鋒讓她滾出去啊,怎麽這會兒還死皮賴臉留在這裡呢?不會聽人話嗎?”
事情最後這一幕可以說是跌宕起伏,各種神展開神發展,以至於根本就沒人再理會羅芙,她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這會兒再聽見雲秋水的話,哪還有臉在這裡繼續呆下去?因一跺腳,拿袖子掩住面孔,便又是羞愧又是憤恨的奔了出去。
“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怎麽說也是個女孩子。”
方雲白走過來,皺皺眉頭對雲秋水道。卻聽這貨冷哼一聲:“過分?女孩子?她當眾汙蔑自己姐姐的時候,可有想過這很過分?可有想過羅姑娘也是女孩子?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再恰當也沒有了。不然你以為青鋒為什麽會那樣生氣?”
方雲白點點頭,心裡也是明白的。目光在譚芳蕊和謝玉芳等人的臉上掠過,他歎了口氣,正要說話,忽見謝玉芳衝過來,對著雲秋水,眼圈兒都紅了,大聲道:“你們三個都護著她,究竟那狐狸精有什麽好?你可知道她有多卑鄙多六親不認?她舅舅舅媽沒有錢吃飯,她就眼睜睜看著他們餓死,她從前還得過她舅舅舅媽的救濟,結果便是這樣恩將仇報,她根本就是一條白眼狼,她兩個表妹就在這裡,證據確鑿,你們……你們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認清她的真面目?”
她一邊說著,就把縮在譚芳蕊身後的蔣新蘭和蔣新語拉出來,理直氣壯道:“要不要這姐妹倆告訴你們?你們護著的那個白眼狼都做下了什麽好事?”
雲秋水和方雲白彼此看了一眼,然後又仔細看了看蔣新蘭和蔣新語,見那姐妹兩個勉強擠出笑容,雲秋水便一拍巴掌道:“啊,果然是那姐妹兩個。”
“怎麽樣?這回你們總該信了吧?”謝玉芳大喜,暗道這下好了,秋水哥哥是認識這姐妹倆的,她們的話他必定會相信……
不等想完,便見雲秋水笑容滿面的道:“怎麽?你們家現在落魄了?當日借著羅姑娘的東風,不是挺自在的嗎?據說那個什麽扒皮保長都不敢上你們家征糧了。呵呵,多威風啊,有一個認識侯府王府世子的表姐妹,簡直就等於是在家裡拱了一尊菩薩是不是?不過後來怎麽又神氣起來,到底把羅姑娘趕走了呢?”
話音落,便聽方雲白在一旁笑道:“聽村民們說,那兩口子不是到處造謠他們的女兒和咱們是朋友嗎?將來還能進侯府做妾的,所以大概是自覺著用不著羅姑娘,所以就把她們母女幾個趕走了。”
雲秋水收了笑容,冷冷道:“沒錯,應該是這麽打算的吧?我真是服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麽那麽有才,能異想天開到這個地步。落到如今,真可說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了。好啊,羅姑娘當真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這樣親戚,若還以德報怨,那真是善良的愚蠢了。”
方雲白也點頭笑道:“可不是這麽說呢。是了,聽說那個扒皮保長也是為禍不輕,如今既然這家子都倒霉了,看看瞅個什麽時間,知會這裡的官兒一聲,把他給弄下去吧。聽羅姑娘說,其他幾個地主還是不錯的,還有個曾經幫過她的忙,是不是?”
“嗯嗯嗯,沒錯。”
雲秋水點頭,兩人在這裡一唱一和,就等於將他們倆的態度徹底表明。只聽得其他人垂頭喪氣,一個個都伸袖子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暗地裡後悔不迭,心想好好兒的日子不過,我來趟這趟渾水做什麽?這兩個還好,最可怕的是那郡王世子, 我的媽呀,他要是記了仇,日後京城裡還有我們立錐之地嗎?萬一遇見一次就揍一次怎麽辦?
一時間,後花園整個沉寂下來,而譚芳蕊也從剛剛幾人的對話中,察覺到一絲端倪,此時心裡便覺十分不安,而這份不安在看到雲秋水拿了洗好的桃子走進竹林後,便益發擴大了。
且說羅莞和謝青鋒,從山莊出來,兩人也不說話,只是並肩走著,直走出了幾十步,羅莞方站定了腳步,對謝青鋒道:“好了,送到這裡已經讓民女受寵若驚了,世子爺快請回去吧。”
“能不能不要這樣說話?”謝青鋒皺了眉頭,他敏銳察覺到羅莞要和自己劃清界限的口氣。
“不不不,以後咱們還是這樣說話的好。”羅莞呵呵笑了笑,她是真不想再和這幾個家夥有什麽往來了,尤其是察覺到謝青鋒的心意後,她一點兒都不想給世子爺把那種話說出口的機會。
謝青鋒沉默了一下,忽地開口道:“前陣子我讓西域那邊的人搜集了一些各國的好葡萄苗子,大概五六種,昨天接到信兒,說是這幾日就會運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