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便走過去扶起蔣秋娘和羅孚道:“娘,弟弟,咱們走。”
眾人眼看著這樣一個瘦弱纖細的小姑娘,說出的話卻是擲地有聲,此時扶著她娘和弟弟,那身影落魄中竟不見半點畏縮寒酸,昂首挺胸似是有凌雲壯志一般。不由得都嘖嘖讚歎,有人便道:“可惜了這是個女娃兒,若是男孩兒,將來保不定有什麽樣的成就呢,隻怕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言既出,大家都附和著,心中對羅莞母女等越發同情敬佩起來,連帶著對蔣明德和金氏也就更加痛恨。忽然也不知是誰在人群裡嚎了一嗓子,大叫道:“你們夫妻兩個的良心真是被狗吃光了。好,今天你們連自己的妹妹都不顧惜一星半點兒,咱們就看著你們將來能落個什麽下場。有本事,就一輩子都別求人幫忙。”
隨著這人的話出口,群眾們也紛紛附和,一邊就道:“日後記住了,這家人是沒有心肝肺的,便是有什麽好處,給了狗也不能給他們。就看看他們一輩子是不是也從不求人從沒有困難艱苦的時候兒。”
雖如此說,然而蔣明德和金氏在屋裡坐穩了,眾人也不過是罵幾句出出氣,對這兩個縮頭王八卻是半點法子都沒有,隻好慢慢的都散去了。
“莞兒,如今咱們卻怎麽辦?”往西北土地廟去的路上,蔣秋娘神色淒楚,這樣的結局早就在她預料之中,所以她才打定主意不回來,白白惹一場沒臉罷了。誰知兒子病了,差點兒喪命,她也實在是萬般無奈,才忍不住又在心裡抱了萬一的希望,想著過來試試,也許哥哥嫂子還有一點點良心,能收容她們幾天,讓她們慢慢想辦法找個地方住也好啊。誰知到頭來,這天真的想法到底還是一場空。
“先去土地廟安頓下來吧。”羅莞卻並不像是蔣秋娘那樣傷心絕望的模樣:隻要暫時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好,這天氣有些冷,要是晚上沒有個擋風的屋子,就算不凍死,也要凍個半殘吧,既是找到落腳的地方,其它慢慢來。老天爺非要她穿越過來在艱苦卓絕中奮鬥,除了聽天由命,她能有什麽辦法?唯一能夠做到的,也隻有不放棄希望了。
西北那個土地廟離相國村不遠,走了大概一刻鍾就到了。廟確實不大,但也絕沒有村民們說的那麽小,好歹供三個人棲身還是可以的。
“就這麽個地方,可怎麽過?”蔣秋娘眼淚都下來了,卻見羅莞忙著收拾廟裡的蛛網塵土,又把那倒下的土地爺爺給扶正,雙手合十禱告道:“土地爺爺,如今咱們也算是同病相憐,我把您給扶起來,您容我們在您這廟裡暫時棲身,咱們就兩不相欠了啊。
當然,您好歹也算是個神仙對不對?這如果覺著我這扶身之恩意義重大,定要報恩,我也不反對的。也不求別的,就求您保佑我們娘兒三個能夠柳暗花明枯樹逢春,將來能錦繡滿園步步風光,若還能讓我們看見那畜生不如的負心狗家破人亡的下場就更好了……”她此時就已經在心中打定主意,有機會一定要種果樹,所以才有這錦繡滿園的祈禱。 羅孚小小年紀不明所以,跟在姐姐後面幫著收拾,此時見羅莞跪在那裡念念有詞祈禱,他也有樣學樣跟著跪下禱告了一番,姐弟兩個這才站起身,羅莞就對蔣秋娘道:“娘,這廟雖小,已經算是好的了,若是別的村鎮,那土地廟就到腰這麽高,一個小小神龕,別說住人,就是一隻狗都鑽不進去,那時又怎麽辦?咱們如今這日子,凡事都要往好處想才行。”
她一句話倒是說得蔣秋娘破涕為笑, 搖頭道:“你倒是心寬,這個境地了,還能往好處想。”
“那又能怎麽辦?苦中作樂唄。”羅莞一邊說著,就將包袱裡幾件衣服拿出來,也不論男女式樣,統統搭在羅孚和蔣秋娘身上,嘻嘻笑道:“這麽冷的天兒,咱們也隻能互相靠著睡一覺了,這還暖和些。”
蔣秋娘忙將身上的衣服都拿下來披在她身上,含淚道:“我是做娘的,你們兩個還是孩子,沒有個做娘的披了衣服,倒要孩子受凍的理。”說完見羅莞要往下拿衣服,她忙摁住了女兒的手,搖頭道:“莞兒,雖然你說是死過一回,心思倒是長大了,可你怎麽說也隻是個未曾及竿的女孩兒,娘才是真正的大人呢,快別脫下來,就這樣穿著,不然若是你再病了,咱們娘仨可怎麽辦?”
羅莞一想,這也有道理。自己的心雖然是個女漢子,奈何這身子可是真正的古代嬌嬌女,縱然豪情萬丈,身子骨單薄它就是單薄,萬一要病了,娘和弟弟豈不是連主心骨都沒有了。於是也就沒再堅持,娘兒幾個靠在一處,一面說著話,也是白日裡趕路累得,再加上這些日子無不是在破廟或者草窩子裡餐風露宿,忽然有這麽個擋風地方,總是比之前幾天暖和,因很快便乏累的昏昏欲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睡夢中忽聽外面一個男子聲音道:“可是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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