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麽的,這樣想著,心裡就有些不高興。世子爺理直氣壯的把這種不高興總結為自己對羅莞“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鄙視,因冷冷道:“若是我定要買你那些果子呢?”
“呵呵,難道世子爺要仗勢強買強賣麽?”羅莞一點兒都不驚慌,謝青鋒這個人,或許冷漠霸道,但絕不是個邪佞小人,自己對付他,應該還是綽綽有余的。
然而她很快就知道自己還是低估這個男人了。就見謝青鋒微微一笑,也不和她爭辯,只是悠悠說了一句:“羅姑娘,當日你訛我的時候,我說過二話嗎?不但給了銀子,還讓小廝們去醫館裡看顧令弟,雖然這不是什麽湧泉之恩,不過你滴水相報一下也是應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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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爺在這種時候把這大殺手鐧一下子拋出來,頓時就讓羅莞滿肚子話一句都說不出來了。她只能悲憤瞪著謝青鋒,咬牙道:“你一個世子爺,我不過是個民女罷了,用得著這樣挾恩求報嗎?”
謝青鋒一挑眉:“嗯,我高興。”
一句話秒殺的羅莞五體投地,對這個男人,她是徹底沒了脾氣,誰讓當初欠了人家的呢?因此這裡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隻好跟著謝青鋒來到郡王府,等著人家趕馬車去拉果子。
“只是取一些果子,用不著世子爺紆尊降貴親自駕臨吧?你看我也沒有膽子騙你的錢。對不對?”雖然被謝青鋒一語秒殺。但羅莞還沒絕望,仍在劇烈掙扎,只要謝青鋒不去村裡,那就是富貴人家買些果子回去,這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謝青鋒看了她一眼:“唔,過些天我母親妹妹要去鄉下莊子靜養,我正好兒提前過去看著下人們收拾一下,順便去拉果子,有問題嗎?”,
“沒……沒有。”羅莞歎了口氣。看了他一眼:“那個……其實你真的不用露面,村子裡的人……你也知道。家長裡短什麽不說?你們三個人之前和我有些瓜葛,那個……如果你再去,我很怕那些無知村民會說出一些有損世子爺形象的猜測。”
泥馬我這都提醒到家了吧?你應該也不願意和我一個民女村姑牽扯上什麽關系吧?所以千萬別去啊,派幾個下人去抬果子就行了,要是實在過意不去,你就多給幾兩銀子啊,我不會反對的。
“唔。無知村民的猜測,去在乎它做什麽?”羅莞正在心中想著美事兒呢,就見謝青鋒淡定搖了搖扇子:“放心,我不在意的。”
“拜托,你不在意我在意啊。”
羅莞真的淚流滿面了,這混蛋故意的吧?肯定是故意的吧?可惡,怎麽從前沒看出這男人還有惡作劇的不良細胞呢?從前看他騎在高頭大馬凱旋班師那一回,多穩重多威武的一個人啊,這才幾天。就跟變了個人似得,京城果然是個大染缸。
“唔,姑娘在意的話,似乎也不關我什麽事吧?”謝青鋒微微一笑,那意思很明顯:你要在意你就想辦法解決,別讓他們亂傳不就行了?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我一個小小村姑,憑什麽不讓人家亂傳?”羅莞繼續苦口婆心,但是下一刻,她就絕望了,因為謝青鋒的回答是:“嗯,馬車來了,姑娘和令弟要不要坐馬車?”
這混蛋根本就當我是空氣吧?羅莞無力的垮下肩膀,不過她很快就又振作起來,暗道管它的,既然謝青鋒這世子爺都不怕傳出緋聞,本姑娘怕什麽?難道我這光腳的還會怕他穿鞋的?笑話一樣。
而在謝府的馬車載著羅莞姐弟兩個出了城門時,雲秋水小侯爺正站在菜市場上一臉茫然地四處張望:咦?不是說就在這個地方兒嗎?難道那姐弟倆今天沒來?我才病了三天,果子就都賣完了?這麽快?
眼看著主子茫然,他身邊的小廝立刻覺著自己義不容辭了,於是上前一步,問一個剛剛擺了字畫攤子的書生道:“你知不知道那賣果子的姐弟倆今天有沒有來過?”
“哦,那姐弟兩個啊,之前有個人買了她們全部的果子,還要去她家把剩下的果子都買了。”書生漫不經心的回答,一邊認真整理著攤子上的字畫。那小廝再問,他就隻當聽不見了。
“是什麽樣的男人?”雲秋水上前一步,扔了一錠五兩重的銀元寶在那攤子上,陰沉著臉問。他倒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唯恐羅莞姐弟倆不知世事,萬一被人騙了,那可不就糟糕?因此不自禁就擔心起來。
“唔,那男子一看就知道是位貴公子……”書生一見銀子,立刻兩眼放光,當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又是讀書人,形容詞用的十分精準,轉眼就把謝青鋒的模樣給描繪出來。
雲秋水和謝青鋒那是什麽交情,只聽一半,便知道這人是誰了,當下隻氣得差點兒把一口牙給咬成粉末,心想青鋒啊青鋒,你這個狡猾的家夥,虧著前兩天在我們家還一幅正人君子貌嘲笑我呢,說什麽不會過來,結果卻是比我來的還早,如今更是把那些果子都包下來了。你……你到底想怎麽著?媽的,果然老話說的好,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啊。
其實雲小侯爺還真是冤枉了世子爺。原本今天早上出門時,謝青鋒只打算在街上隨意逛逛,他也不知怎麽回事,逛著逛著就逛去菜市場那裡了。如果是早就有心前去,他也不可能隻帶著七星一個小廝啊。
這問題就連謝青鋒自己都摸不著頭腦,在路上還尋思了一陣,不過還沒等尋思出結果,就被他迅速拋在腦後了。
到了蔣家,聽說世子爺親自駕臨,蔣明德和金氏還有蔣新蘭姐妹就如同一窩蝗蟲般全部出動,以“幫忙裝果子上車”為名圍著謝青鋒身前身後的轉悠,陪著笑臉說話,哪怕從頭到尾這面容冷漠的貴公子根本連眼角都沒瞄他們一下,也阻止不了蔣家夫妻倆強大的“自說自話”功能。
“這裡是五十兩銀子,不用找了。”果子全都裝上馬車後,謝青鋒也終於被幾隻蝗蟲給纏的不耐煩了,同情的看了羅莞一眼,心想落在這麽一門親戚手中,還真是太可憐了,得,乾脆多給點兒,萬一這親戚太過不堪,她們要搬出來,也算是有點兒本錢。
其實這想法連謝青鋒自己都覺著挺不可思議的:在這個時代,女人只有依附男人才能生存,在家依靠父母,出嫁後依靠丈夫和兒子。所以那些被夫家休掉的女子,若沒有娘家收留,很多人都是一死了事,要麽就出家為尼,想依靠自己的雙手好好生活,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和羅莞雖然只是幾面之緣,但謝青鋒就是知道:這不是一個能以常理來判斷的女孩子,這女孩兒生活的是如此積極向上,樂觀蓬勃,且恩怨愛憎分明,甚至還有著非常深沉的心機。
他可以斷定:只要羅莞有條件,她必定不會再在這個舅舅家寄人籬下,而她的母親和弟弟看起來也全都是以她為中心,什麽事都依著她。
果子全部裝上車後,謝青鋒便離開了,他最喜歡的莊園“荷風溪月”是在離相國村二十裡外的大風山腳下,此次他便是去那裡收拾下處,然後要陪同母親妹妹來這裡靜養的。
富貴人家看著風光無限,然而這些實在不是謝青鋒想要的,偏偏他是太后娘家的侄兒,在軍中也隱隱有成為第一人之勢,他父親以郡王之尊,竟然得皇帝信任重用,路郡王府可說是如日中天,這毫無疑問會引來大批趨炎附勢的人。
而謝王爺能夠坐穩今天的位子,自然深通為官之道。 所以路郡王府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就是他們家當家做主的人,一年裡在郡王府居住的時間只有一半,其他時間就都在鄉下莊園靜養,就是謝王爺,一旦朝堂閑暇下來,也必定要向皇帝告假,或一兩個月或三五個月,避居在鄉下莊子中,過著逍遙自在的半隱居生活,這也算是一種看透世情的清醒和對家族自我的保護。
一直到目送那輛馬車離開,羅莞的表現還都是十分鎮定的,以一個女孩兒來說,能做到這樣“寵辱不驚”的地步,著實難得,隻讓元老太太和蔣秋娘都是十分讚歎驕傲。哪裡想到兩個人誇讚的話還沒說完呢,這丫頭便原形畢露了,小鹿一般瘋跑回來,舉著那個大錢袋子,興奮的臉都發紅,一面叫道:“外婆,娘,弟弟,咱們有錢了,啊啊啊,五十兩銀子啊,加上之前賣果子得的,我算算,唔,五五二十五,四五二十……嗯,零零總總大概也有將近一百串錢,這就是六十兩銀子啊,天啊,六十兩,這足夠中等人家過上三四年的小康生活了。”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ps:呼,賺了第一桶金,勵志之路總算是走出第一步了,我忽然發現這麽長時間內女主一直沒有開啟金手指,所以讀者們都不耐煩了嗎?i啊莫非就是因為,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往後就是搬出舅舅家賺錢了,希望大家踴躍支持,傲傲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