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地窖藏果子不假,不過我那果子都是花本錢買來的,你那地窖,多說不過是租用一下罷了,憑著這個,也想得五十兩銀子?真真好笑到家。好,既然你們這麽說,我就權當地窖是你們家的,我租用了來,這裡是一串錢,在這鄉下租房子,也夠租一年的了,何況不過是個廢地窖。你們拿去吧。”
羅莞說著,便從袖裡拿出一串銅錢扔給金氏,若是往常,別說一串,就是一個銅錢,也足夠金氏眼睛發光去撿拾了。然而今天,和那五十兩銀子一比,這點銅錢又算得了什麽?因此金氏脖子一梗,冷笑道:“話不是這麽說,若用地窖賺了二十串錢,你給我一串錢也就罷了,如今賺了五十兩銀子,你還隻給我一串錢,打發叫花子呢?”
“你們兩個也別黑了心腸,難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元老太太身子都氣得顫抖了,拐杖在地下不住頓著。然而金氏和蔣明德哪會把她放在眼裡,別說五十兩,就是十兩銀子,讓他們把老子娘賣了,他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外婆別生氣。”羅莞連忙勸元老太太:老人家上了年紀,萬一氣出個好歹可糟糕了。因也不願意和蔣明德金氏歪纏,回頭指著兩人厲聲道:“我奉勸你們,做人別把良心都丟乾淨了,做事就要適可而止見好就收。不然惹惱了我,你們當真以為我一點兒手段都沒有嗎?便是沒有手段,我也總還有幾個朋友,你們想一想,那些人,是你們能惹得起的嗎?”
金氏一愣。旋即便反應過來羅莞說的是誰了。她心裡不由“咯噔”一下,又聽羅莞冷笑道:“這一串錢你們好好兒收了,咱們相安無事,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斷了所有親戚情分,老死也不相往來。若是不收。好,便連這一串錢也不給你們了,本就沒有給你們的道理,若要逼著我,咱們便對著乾,看看到時候是誰吃虧。”
蔣明德冷笑道:“外甥女兒別說這樣話。焉知你就沒有用到我們的時候?你那幾位朋友,如今可也不僅僅是你的朋友,便是蘭兒和語兒,跟他們也不是一點兒交情沒有的。”
羅莞冷笑道:“用到你們的時候?罷了罷了,我們離了這裡。便是死也不會再回你們家,用你們的價錢我們實在付不起啊。至於說那幾位公子和二姐姐三妹妹,呵呵,既然你這樣篤定,不如我讓人去把世子爺找來,看看他幫著誰?如何?”嘿嘿嘿,謝青鋒對不住了哈,有你這張現成的大虎皮,我不扯來用一下都對不住老天爺創造的這個便利條件啊。
果然,這話一出口。蔣明德便沒聲音了,耳聽得羅莞在那裡叫羅孚道:“弟弟,他們既不要,你就去把那串錢撿回來,開什麽玩笑,一個銅錢我還恨不得掰成兩半花呢,這一串錢倒白白舍出去?”
羅孚答應一聲,剛要出門,就見金氏連忙把那串錢撿了起來,咬牙叫道:“好。我看你們那五十兩銀子是不是能花一輩子?滾出去,現在就從我們家滾出去,以後是死是活都和我們沒關系,就是討飯,也別進我們的門兒。”
“這話也正是我要對你們說的,將來若是落魄了,討飯可別討到我們門前。”羅莞冷冷一笑,回頭對元老太太和蔣秋娘道:“外婆和娘親都聽到了?趕緊收拾東西,咱們走吧,難道還賴在這裡,等著人家轟嗎?”
不說她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蔣家,隻說蔣明德和金氏回到屋裡,蔣明德便沉著臉對金氏道:“你剛剛也太急切了些,怎麽就把她們攆走了?五十兩銀子雖不是個小數目,可和征糧比起來,那算得了什麽?去年你沒嘗到甜頭?更不要提過年時那些大地主家送的禮,今年若是她們走了,咱們怎麽辦?”
金氏冷哼道:“我原本也沒想趕她們走,只是那個丫頭也太氣人了。你聽聽她那張嘴,這日後住下去,敢情我還要受她的氣?不過若不是我有主意,為了那征糧,自然是受氣也得忍著。實在是因為我想過了,如今咱們和兩位小侯爺也算是有了交情,便沒有她們,想來那扒皮保長也不敢來征咱們的糧,若他真來了,不是還有蘭兒語兒嗎?只要讓她們請那兩位過來坐一坐也就是了。那個死丫頭終歸是咱們外甥女兒,哪裡比得上咱們女兒更有力度?再說了,沒有她在這裡,以後幾位貴公子過來,也不至於就分心在她身上,豈不是便有閑暇多看咱們女兒幾眼?蘭兒和語兒也不是差勁兒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得了兩位小侯爺青眼,飛上枝頭了呢?”
她嘴裡的兩位小侯爺就是雲秋水和方雲白,自從新安伯成了新安候之後,這方雲白自然也成了小侯爺。隻把蔣明德和金氏眼熱的,恨不能把自家兩個女兒塞到人家兩人床上去?因這會兒和羅莞翻臉,毫無自知之明的兩口子可不就是做起了白日夢呢?
不說她們在這裡癡心妄想,隻說羅莞,借著蔣明德金氏的勢利,終於破釜沉舟走到這一步,她卻是大大松了口氣。當下唯恐那勢利兩口子又想出什麽花招歪纏,因利落收拾了幾件衣服,把元老太太壓箱子底,從沒給兒子媳婦看過的一套精致瓷碗碟包了,四個人便互相扶持著從後門出了蔣家。
剛出後門,就聽身後腳步聲響,羅莞回頭一看,原來是張才,只見他呼哧帶喘的跑過來,看著元老太太便跪下哭道:“老太太,怎麽能到這個地步?這個家是您和老太爺的,奴才也是您和老太爺的奴才,怎麽您今日竟然離了這裡?老太太,小姐,你們且等一等,我去和大爺說一說,想來這裡面是有什麽誤會在,你們離了這裡,可往哪裡去啊?”
羅莞笑道:“張管家,你千萬別去和他們說,我們有地方去呢。這會兒就怕舅舅舅媽回過味兒來,不讓我們去。”
因把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張才因為今天一大早就被蔣明德打發出去辦事兒了,所以還不知道這一節,此時聽了,也不禁目瞪口呆。更為蔣明德和金氏的貪婪而氣憤。因想也不想道:“老太太,奴才說了,奴才是您和老太爺的奴才,當日賣身契是賣了二十年,奴才從十歲起進這個家,如今一晃呆了三十年,早過了賣身契的年限,不過因為這裡是老太爺留下的家業,所以才幫大爺打理著。既然大爺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奴才留在這裡也沒什麽意思了,莞姑娘是要帶著老太太和小姐往哪裡去?求告訴我一聲,稍後我帶著家小,也投奔你們去,莞姑娘放心,我也不要工錢,只要有吃的,給一口就成了。要不然,我也不在這裡呆著了,這裡早已不是從前的蔣家,如今連老太太都走了,我還留下來幹什麽?”
羅莞目瞪口呆,心想大哥你真夠瀟灑的,三十多年啊,這……這說走就要走?等等,我……我這金手指還沒發揮作用呢,就算發揮作用,那也不知道得多長時間,我……我哪養得起你?說不要工錢?可你好意思不要工錢,我不好意思不給啊。
想到這裡,她剛要拒絕,卻不料元老太太一錘定音:“嗯,小張說的沒錯,這哪是一家人?分明是一家豺狼,你留在這裡也沒有意思了。不過如今我們還不知自己是怎麽回事兒呢,你若去了,確實拿不到工錢,不如你就給自己找一條更好點兒的退路吧。我心裡也知道,這村子裡那幾家大地主,可都是很看得起你,你若是投奔了他們,比你在這裡強一百倍。”
羅莞起先還很緊張,生怕元老太太大包大攬就把這張才賺來了,到時候自己拿什麽養著這位大管家。後來聽見是這話,才放下心來,也跟著勸說了一番。最後卻見張才一笑道:“好了, 老太太和姑娘不用說,奴才心裡有數兒。如今天快要傍晚了,你們這是要往哪裡去?奴才送你們一程吧。”
說到這個,元老太太和蔣秋娘心裡也疑惑呢,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羅莞天不亮起來,就和羅孚一起進京,誰料晌午時回來,便把果子賣給了謝青鋒,隨後金氏蔣明德來要錢,她們自然不肯,便和那兩口子撕破臉,如今這出了門,都是快黃昏了,老太太和蔣秋娘還不知道要往哪裡去。
“謝謝張管家,不用你送我們,去處我已經安排好了,就是在大雁嶺下的秋明莊,天黑前應該可以趕到的。”
“什麽?秋明莊?姑娘怎麽會去哪裡?”張才一聽就是嚇了一跳,顯然也知道秋明莊的大名,就連蔣秋娘和羅孚都十分奇怪,她們做夢也沒想到羅莞竟然是打算去投奔范京和謝明雨,而元老太太對這個名字也熟悉,畢竟這些日子沒少吃外孫女兒打包回來的東西,那可都是秋明莊主貢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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