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秋娘從外面進來,哭笑不得看著女兒:“都多大了?一點兒端莊姿態都沒有,哪怕你多睡一會兒呢,也省得這樣累。”www@%
羅莞嘿嘿一笑直起身來:“我才十七歲,還沒成年呢。娘,今天早上咱們吃什麽?”
“你昨天不是念著想吃小蔥拌豆腐嗎?可巧昨兒三莊主送了幾方豆腐來,我已經給你做了,又煮了一盆豆子兒。”蔣秋娘說完,便到桌上翻了翻黃歷,接著皺眉道:“莞兒,你今天還要出門麽?”
“是啊,怎麽了?”羅莞將桌上羅孚做功課的本子拽過來,一面翻看一面隨口答了一句。
“黃歷上說今天不宜出門呢,要不然,你今天就別出去了。”蔣秋娘說道,話音剛落,就聽女兒笑道:“這有什麽啊?一年裡不知有多少不宜出門的日子,難道我都不出去?不信就不靈,娘以後便是看見這樣日子,也別在我面前說,這就好了。”
蔣秋娘想想,倒也是這個道理,於是便沒再說什麽,耳聽得裡屋元老太太似乎也起來了,忙進去服shì她穿衣梳洗,然後一家人用過早飯,羅孚仍往謝明雨那裡去,羅莞則收拾了一番,準備往果園去。
出得門來,只見蔣秋娘正拿著一件衣服縫補,這衣服顏sè一看便知該是男人穿的,卻又不是羅孚的衣服,她歪頭看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娘,這是二莊主的衣服吧?”
“是啊。”蔣秋娘點點頭,淡淡道:“二莊主素日裡幫咱們的不少,不過是一件衣服,他央我幫他縫補,我便拿過來縫了。鎮日裡不知道,這二莊主竟也是個挑剔的人。莊子上那麽多丫頭的針線,他竟看不上。”
“娘的針線的確是比許多人都精巧。”
羅莞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麽便出門了,直到走出去老遠,才站在一棵樹下回過頭去張望,拍著額頭道:“我的天。這兩個人到底是要怎麽樣?娘就是心如止水,一點兒不往那方面想;二莊主就是把心事藏得死死。一句話也不肯說,似他們這樣磨下去,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成正果,還是說,沒有成正果的日子了?不是吧?月老也不能這麽殘忍啊。”
一邊自語,便又轉過身來,卻冷不防離著鼻尖不到十厘米的地方耷拉著一隻蛇頭,隻嚇得羅莞“嗷”一聲叫,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大蛇頭吐了幾下猩紅的信子。粗壯的身子也跟著扭了幾扭,似乎十分得意高興的樣子,能不高興嗎?都兩三年沒看見羅莞被自己嚇得花容失sè的模樣了。
“你……你你你這混蛋蛇。”羅莞撫著心臟,咬牙追上去在蛇尾巴上踩了一腳,一面氣衝衝的罵。下一刻,那大蛇便賣力遊動起來。一下竄進了路邊的草地裡,在草皮上飛也似的遊走,轉眼間就看不見了。
“果然今天是不宜出門嗎?”羅莞滿頭黑線看著那條逃逸大蛇,咬牙喃喃自語:“真是想不通,別人穿越,養的寵物要麽是貓要麽是狗要麽是兔子,都是勤奮忠誠傲āo可愛毛茸茸的。怎麽輪到我,就收了一條這麽惡心的家夥做寵物呢?不,不對,這還不是我的寵物,是謝大哥的,我的天啊,能不能去官府告這臭蛇sī闖民宅啊?”
一路抱怨著來到果園,只見大多數工人已經到了,那昨天才過來的張氏也在人群中,仍是低著頭,不怎麽敢看她,於是羅莞簡單和大家招呼了幾句,無非是問問早上有沒有用飯,都吃的什麽之類,眼看著余下幾個fù人也到了,大家便開始工作。
“姑娘,你說這蘋果今年就可以有收成了嗎?是咱們都沒吃過的?”張氏仍跟著羅莞在這片嫁接果園裡學習,昨天用了一天工夫,她明白了這片果園和別處的不同,姑娘說,這裡結出來的蘋果,梨和棗子都將是她們從沒吃過的,是以前沒有的,這對於她來說簡直如同做夢一樣,因今天看著羅莞忙碌著在樹枝間人工授粉,她便又呆呆問了一句。
“是啊,到時候給你們每人幾斤,拿回去給家人嘗嘗鮮兒。”羅莞在樹枝間笑得燦爛,顯然是想到了這片小小嫁接果園的美好前景。
“可不敢要那麽些,那樣果子,不知道能賣多少錢一斤呢,說不定可以進貢到皇宮裡,我們算什麽東西,哪配吃這樣果子?”張氏憨厚笑著道,話音剛落,忽然就聽王氏的聲音在遠處響起:“姑娘……姑娘……”
“這王嬸子,不是又帶了什麽人來吧?”羅莞從樹下鑽出來,抖了幾下衣服,將花粉抖下去,沒注意到她身旁的張氏面上猛然變sè,站在那裡手足無措,只是死死盯著王氏聲音傳來的方向。
“姑娘,世子爺和兩位小侯爺過來了。”
王氏很快就來到羅莞面前,嘴巴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那個……姑娘快收拾收拾,這個樣兒讓公子們看著有些不像。”
“有什麽不像的?哪次來我不是這樣兒。”羅莞扶額:“我說王嬸子,他們來就來,還用得著你親自跑來報信兒?給你工錢嗎?以後不用管他們,他們不過是閑著沒事兒跑來逛而已。”
王氏頭上滴下汗來,張氏在一旁身子都木了:聽聽聽聽,這說的是什麽?以後不用管他們,他們是誰?是一位郡王世子和兩位小侯爺啊,羅莞這一番話說的,比當今太后和皇后還有氣勢呢。
“羅姑娘,我們找你來了,哈哈哈……”
笑聲很快傳來,羅莞抬頭看了一眼,脆生生道:“嗯,知道了,這不是都買通了我的人來報信呢。也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這園子有什麽風光?比得上打獵有趣嗎?”
“哈哈哈……哈哈哈……”
大概是因為想到今天要向羅莞“表白”,雲秋水素日的伶俐風趣都不見了,這會兒聽了羅莞的話,竟有些緊張的手足無措,只會在那裡大笑,差點兒沒把謝青鋒和方雲白笑昏過去。
“你給我穩重點兒。”方雲白扯了一下這貨的袖子,總算讓雲秋水住了笑聲,只見這廝在頭上抹了把汗水,小聲道:“怎麽穩重啊?我現在手心裡都是汗,雲白,你說我過來向羅姑娘表白,是不是太唐突了些?這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們應該直接去向她母親提親吧?”
“那不是昨天晚上你自己說的,這家的事兒全都是羅姑娘做主,她要是不同意,向她娘提親也沒用,所以才決定今天來和她說嗎?”方雲白氣得咬牙,哪有這樣兒臨陣脫逃的。
雲秋水咳了一聲,他這會兒也是心亂如麻,忽聽謝青鋒在一旁淡淡道:“沒錯,他們家的事情都是羅姑娘做主,而且看她的xìng子,應該不會像那些名媛千金,聽你說喜歡她就要死要活的。”
“是啊是啊……而且我今天出門時特意看了黃歷,那個……好像……不宜出門。”雲秋水繼續抹汗,這一次連謝青鋒都想掐死他了,咬牙道:“你給我有點出息,好歹也是花中聖手,就把你討女孩子歡心那一套全拿出來,羅姑娘再怎麽與眾不同,她也終究是女孩子。”
方雲白也連忙道:“沒錯沒錯,想一想你的女人緣,有什麽好怕的。”
讓他們兩個這一說,雲秋水自覺有了點信心,因連忙tǐng起ōng脯,還不等說話,就見不遠處的羅莞已經繼續在樹下忙活開了,一面悠悠道:“世子爺和兩位小侯爺在那裡嘀咕什麽呢?剛剛雲小侯爺笑得如同被掐了脖子的大鵝似得, 怎麽?有什麽新鮮事兒,也說出來給我聽聽啊。”
“掐了脖子的……大……大鵝。”
雲秋水的ōng膛立刻就癟下去了,哭喪著臉看向謝青鋒和方雲白:“你……你們覺著羅姑娘這是在誇我嗎?”
“別廢話,你到底說不說?不說咱們就走,我可沒心情在這裡陪你繼續丟人。”謝青鋒瞪眼:開什麽玩笑,肯陪著這廝過來就已經是盡朋友之義了,還陪著他丟人?萬一羅姑娘以為自己也是和這廝一樣呆蠢怎麽辦?
“你這個不講義氣的家夥。”
雲秋水咬牙,不過也被謝青鋒這不客氣的話jī起了勇氣和血xìng,大踏步走到羅莞面前,他看了看一旁手足無措的王氏張氏,便咳了一聲道:“羅姑娘,在下有些話要和你說,不知可否讓這兩位暫避一旁。”
“什麽事啊?還這麽神神秘秘的。”羅莞身上全是花粉,眼皮子也不抬,完全不知自己這無視的行為又一次打擊了雲小侯爺那脆弱的自尊心。
“好吧好吧,王嬸子,張嫂子,你們先去旁邊看看樹下的地都收拾出來沒有,明天我就打算開始播種了。”耳聽得雲秋水半天沒言語,羅莞也無奈了,這貨雖然不太靠譜,不過鮮少有如此認真的時候兒,這個面子不能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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