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芍子,潘老就這麽一個兒子了,要是沒了,他和老伴可得孤獨終老了。潘老都七十高齡了,白發人送黑發人,怎麽說都可憐。你要是有辦法,就幫幫忙吧。”周秉嚴一說,眾人紛紛跟著附和。
夏芍也沒想到,今天來看周教授,竟能遇上這麽件事。她有些為難,“教授,有的劫能化,有的劫不能化。不能化的,應了它,以後才會順遂。此人面相流年是見凶險,但不一定就是xing命之憂。我看的是四五年前的照片,此人現在什麽樣,要看了才知道。這樣吧,我可以去看看,但要提前說明白,如果是xing命之險,我沒有能力化。畢竟我是人,不是神,逆天改命的事,不是鬧著玩的。可如果沒有這麽嚴重,我倒可以試試。”
如果不是潘老和周教授有jiāoqíng,這件事夏芍無論如何也不會碰。李卿宇那樣的死劫,碰過一次也就夠了,再碰她也不知自己身上會不會積累因果業障。世上八字命理有凶險的人太多,不是人人救得來。相比之下,她更在意身邊的人。這輩子,陪著父母,陪著師兄,才是她的所願。
但與周教授的師生qíng誼,讓夏芍也無法斷然拒絕,所以她把話說明白,表明自己能力有限,可以去看看,但不保證有辦法。如此,也算盡心了。
周秉嚴大為欣慰,感慨點頭,“好,好!只要你肯去看看,隻當我們這些人盡盡心,如果實在不行……唉!”
宋學文趕緊拿出手機,給潘教授打了電話,本想說明qíng況,下午到他家裡去,但剛打了聲招呼,他臉色就變了。
“潘老的兒子昨晚的時候突發心臟病,送醫院了!”
……
京城大學附屬醫院。
眾人中午糙糙吃了頓飯,便一個不落地來到了醫院。
走廊上,遠遠地便見一對老人站在病房外,望著裡面,老人頭髮花白,臉色憔悴,身旁一名老婦人低聲地哭。
這哭聲傳來,在下午安靜的走廊裡聽著叫人心酸。周教授和宋學文走在前頭,後頭跟著的一群學者臉上都有不忍神色。
夏芍走在最後頭,心qíng複雜。中午一聽宋老的話,她心裡就知事qíng不好,這劫恐不好渡。周教授等人心裡也明白,但眾人無不百般勸說,讓她無論如何也要來看一眼再說。
夏芍來是來了,但她有條件。那便是她來的目的和她的身份,莫要透露給潘老知道。既然不保證能救,那就莫給人希望,再叫人失望。老人家年紀大了,這樣折騰,只怕受不了。總之,能救是好事,救不了是天命。
一切且看再說。
一群十來人呼呼啦啦到了潘老跟前,夏芍和周銘旭在最後頭,潘老一臉悲苦,聽著老友們的安慰,老伴在一旁哭著,一時並沒注意後頭還有兩名年輕人。
夏芍身前的幾名學者倒是注意著她的舉動,頻頻回頭看她,眼神希冀。但回頭的人卻是紛紛一愣,見夏芍站在最後頭,不看病房,也不看潘老,只是微低頭,蹙眉。
怎麽了?
幾人不解,夏芍卻在蹙了蹙眉之後,臉色嚴肅地一步到了病房窗口!
病房裡,光線柔和,chuáng上躺著的男人還cha著儀器管子,面容憔悴,印堂……發黑!
夏芍一眯眼,果然!
印堂發黑的人,她見過。但是病房裡那男人,印堂的黑並非大限將至的黑氣,而是青黑,眼下、人中,皆籠著一層散不去的青黑邪氣!
這股邪氣籠罩在男人身上,邪氣之qiáng,夏芍在病房外頭就感覺到了。
流年凶劫,夏芍敢保證,自己面相看得是不錯的,但是沒想到,這件事竟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這男人,絕不是簡單的凶劫,他是中邪了。
這時,走廊裡這麽多人已經引起了護士的注意,主治醫師帶著護士過來,本想讓眾人離開,但一看是周教授和一堆專家學者,醫生的態度便好了許多。面對眾人詢問病qíng,醫生隻道:“病人是心臟病,這大半年反反覆複住了幾次院了,有咳血症狀,但是目前恢復穩定。幾位擔心病人病qíng,這我了解,但是病人還是需要安靜。今天不適合探望,按目前病qíng的恢復qíng況,三天后就能探視了。”
潘老的老伴聽了,又開始哭,“王醫生,我兒子都反反覆複住了幾次院了,你們開的藥也不管用,回去一段時間又反覆,你們醫院到底能不能治?”
這類家屬的埋怨王醫生聽得多了,安慰起來也很熟練,“咱們醫院在這方面已經是國內領先的水準,病人的病qíng我們一定會控制住的,治療是需要時間的,您二老先放寬心。”
潘老和老伴隻得歎氣。兒子婚姻不美滿,幾年前離了婚,如今公司破產,家裡欠了一身的債,哪裡還有錢和jīng力轉院?在這裡,京城大學還有補助。
盡管沒聽說過心臟病有吐血的症狀,但也只能相信醫院了。
周教授等人又是一番寬慰,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想到夏芍也跟了來。盡管她囑咐過不要透露她的身份,但眾人都想知道,她看得怎麽樣了。
卻沒想到,轉身的時候,後頭走廊空空如也,沒了夏芍的身影。
眾人怔愣的時候,見周銘旭在走廊盡頭對眾人打打手勢,周教授等人這才跟潘老告辭,一起快速出了醫院。
醫院門口,還是不見夏芍,只有周銘旭在那裡等著眾人。
“小夏呢?”宋學文問道,有些驚愕。難不成是看見不能救,怕眾人纏她,跑了?
可是,這一上午相處,雖然時間不長,可看這女孩子不像是不打招呼就走的人,這是怎麽了?
“小芍說,潘老的兒子qíng況有些奇怪,不像是單純的流年凶劫。她去處理這件事,就先失陪了。另外,這件事希望先不要透露給潘老知道。”周銘旭無奈地轉達夏芍的話,並拿出一張名片來,jiāo給周教授,“二爺爺,這是小芍讓我jiāo到您手上的,說是看病的錢,能幫兩位老人解解難。”
周秉嚴一愣,接過名片一看,上面寫著:華夏慈善基金會。
宋學文和李教授等人湊上來一看,頓時眼神感動。
“小芍還說,您可以把名片先給潘老,傍晚她會讓人過來找潘老。”周銘旭補充道。
周秉嚴一歎,“唉!這丫頭,跟潘老素不相識的,倒叫她費心了。”
“她就沒說潘老的兒子是怎麽回事?”李教授問道。
周銘旭聳肩,搖頭,表qíng很無奈。
眾人跟著一歎,心想大師行事都這麽神秘?罷了罷了,她肯cha手,他們也算放下心了。至於到底是怎麽回事,好奇死也沒用,等著吧!
其實,到底是怎麽回事,夏芍從醫院離開的時候也沒有答案。
她隻斷定,這必然是中邪,但是天下邪術之多,不細看,僅憑一眼很難斷定。
心臟病,咳血,僅僅這兩個關鍵詞,她可以想象到的作法、巫術、降頭、蠱毒,林林總總就有好幾種,這件事,必須細看。
而白天醫院裡人多,潘老和他的老伴也在病房外守著,顯然不是進去查看的時候。天底下大多邪術,都是夜晚作祟,因此想知道那男人是中了什麽邪,晚上最合適。
夏芍之所以果斷離開,是因為那群學者求知yù太qiáng,她若說一句,他們會追問許久,不如離開,事後再說。
自從來到京城,先是京城大學舍友中蠱,再是昨晚舞會上鄭安的親戚有中邪跡象,再到今天潘老的兒子中邪,一樁樁事,雖然並不一定有關聯,但至少說明京城藏龍臥虎。
這是夏芍必須弄清楚這事的原因。不管對方是什麽人,都要弄清楚來路才好。
……
眼下還是國慶假期,夏芍離開醫院之後,沒回大學宿舍,而是回到了徐天胤的別墅。
回去的時候,夏芍順路買了菜。今天徐天胤回徐家,車開了回去,夏芍和周銘旭去周教授家裡是打著車去的。她來到京城之後,還沒來得及買車,雖然公司落戶京城之後有配備的車,但是夏芍決定,改天有時間還是要去買輛,這樣方便些。
待哪天有時間,讓師兄陪她去挑吧。
打車回到別墅,夏芍發現徐天胤還沒回來。看了看時間,已近傍晚,她便開始穿著圍裙進廚房,洗手作羹湯。
徐天胤今天回徐家,不知徐家人對昨晚劉嵐被打的事作何反應。夏芍對他們作何反應其實並不太關切,她隻關心師兄今天回去,會不會受指責。
想到此處,夏芍目光便冷了下來,但隨即她便想起早晨徐天胤說過晚上會回來吃飯,她便眸底又生出笑意,轉著圈兒在廚房裡忙活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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