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端起茶來,垂眸深思。
鄭安鄭奎拿著那張兩百萬的支票,這時才從震驚中回過了神來。
☆、第四卷 嘯吒京城 第三十一章 徐天哲有請
鄭安知道挪用公款不對,也知道事qíng敗露會判刑,自己的一生都會斷送,但是他沒有辦法。他家中父母去世得早,兄弟兩人相依為命,混到今天這份兒上不容易。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弟弟的公司破產,本想著先挪用一下,等公司周轉過來再填補上,不會有人發現。但是他沒想到,這錢竟打了水漂,他做好準備了,最差的後果就是自己去坐牢。但他沒想到,今天能有人把這張支票塞到自己手裡。
不是高利貸,但也不是施舍。
鄭安捏著手裡的支票,薄薄的一張紙,卻重得似拿不起來。
官場混跡十多年,什麽人qíng世故都見過,自己也變得善於逢迎。今天卻頭一回,覺得血熱。
“夏董……”鄭安不知說什麽好,鄭奎也紅了眼眶,神色感動。
夏芍坐在沙發裡,看了兩人一眼。這兩兄弟其實可以不用這麽謝她,她是帶了些目的的,所以也不想承他們的謝,隻道:“坐下吧,我剛才問的問題,希望鄭總能回答一下。你的公司經營不善,受益公司是哪家?”
鄭奎也不是個笨人,夏芍這麽問,明顯是在說,有人給他下蠱,他對頭的公司最可疑。
見夏芍有事問,兩兄弟就是再感激也隻得趕緊坐下,回答夏芍的問題,“我公司是酒樓,平時有我哥的人脈,向來不缺人。一年前,客流開始莫名減少,後來我把酒樓重新裝修,又請了名廚來,客源還是少。我的酒樓附近,也開了幾家酒樓,各有特色和客源,競爭肯定有,但我開了幾年了,在京城有八家分店,不至於被他們壓垮。如果一定要說奇怪的地方,我倒是想起一家來。那家酒樓就是去年新開的,老板是外地人,在京城的人脈不及我,也不及周圍幾家。他開店的地段也比我們偏,當時我感覺他可能做不下去,至多一年,他就倒閉。沒想到,他沒事,我的酒店開始經營狀況不好。他倒是沒提出要收購我手底下的酒樓,但是我想,我的酒樓倒閉,對同行應該都有好處,只不過,他的qíng況更叫我覺得奇怪點。夏董,你說是不是他害我?”
鄭奎一開始不覺得可疑,越說越覺得是那人,表qíng已很是憤怒。他也不是吃素的,如果真是那人,他絕對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老板是男人?”夏芍不答反問。
鄭奎一愣,點頭,“是男的。有什麽問題麽?”
夏芍垂眸,當然有問題。修煉蠱術的一般是女人。
當然,也不排除是幫人作法。可是,蠱術和以風水術幫人聚財不一樣。貓鬼蠱應該是錢財最終轉移到施蠱者手中才是。
如果真是這家酒樓,那麽只有一種解釋,背後的老板可能是女人。
“你的酒樓這一年來客源減少,你有觀察到這些客源都去了哪裡嗎?”夏芍又問。
“不能說全去了那家,但是確實他家的生意很紅火,我有不少客戶都過去了。”鄭奎越說越肯定,憤怒而起,“好啊!果然是他!”
“鄭總,問個私人的問題,你八家酒樓,生意紅火時一年盈利能有多少?”夏芍抬眸問。
鄭奎一愣,這話如果是別人問,他一準兒是不透露的。但是眼前的少女剛救他於水火,雪中送炭的qíng義自是不同,而且,她還有另外一重身份。
華夏集團的資產,他仰望都不及,自然不必像防范同行那樣防范她。
“說起來不怕夏董笑話,我這八家酒樓好年景的時候一年盈利七八百萬不成問題。就是不太好的年景,盈利也有這個數目的一半。”鄭奎道。
夏芍聞言垂眸,深思。
她沒有最終斷定,只在沉思之後道:“好,大體qíng況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們尚且不要輕易認定,待有結果了,我會告訴你們的。”
夏芍起身,“你們可以離開,也可以在這裡多坐會兒。會所裡布著養生的風水局,對你們的身體有調理作用。”
鄭安鄭奎兄弟倆如今都沒什麽錢,兩人自然是付不起華苑私人會所高昂的會費的。他們如今並不是會所的會員,只是夏芍在舞會那晚看出鄭安有問題,才給他一張名片,讓他來會所約見。
聽夏芍這麽說,鄭安鄭奎又是挺感動,起身要感謝,夏芍卻擺擺手,跟徐天胤先走了。
蠱術和風水術不同,若是利用風水術斂財,yīn陽氣場會改變,夏芍只需去對方酒樓處看看就好。可是若是蠱術,則不容易抓到下蠱之人。
夏芍到了車上之後道:“師兄,幫我查查那家酒樓的幕後老板。”
“好。”徐天胤點頭。
夏芍沉默一陣兒,又道:“去京城大學吧,先去周教授家裡。”
夏芍去周教授家裡,是為了送剛才畫好的符。她一共畫了三張,給了鄭安鄭奎兄弟兩張,還有一張,是給潘老的兒子的。
夏芍之所以不去醫院親自送,是因為在這件事上,她沒能第一時間解蠱,所以不太想受人感謝。隻好勞煩周教授送去,等查明了下蠱之人,徹底把蠱術解除之後,再去見潘老一家不遲。
周教授家裡今天清閑,那些玄學研究會的學者們今天休息。
夏芍一個人上了樓,並得知潘老的兒子身體好轉,已經出院回家休養了。
周教授見到夏芍手中的符籙很感興趣,可惜夏芍今天沒有太多時間說這件事。她也沒有細說潘老的兒子是中蠱,隻托老教授幫忙把符送到,令潘老的兒子日夜帶在身上。
只是走前問:“教授,您知道潘老的兒子在美國是開什麽公司的麽?”
周教授一愣,不知夏芍為何問起這事,但還是想了想,答:“這個我聽潘老提過一回,好像是進出口貿易這一塊兒。具體的我沒問,就知道公司辦得不小。”
夏芍垂眸,進出口貿易?不是酒樓?
“公司資產有多少,潘老有提過嗎?”
周教授又是一愣,“有個兩三千萬吧,我只是聽說,具體的不太清楚。小芍子,你問這個做什麽?跟潘老兒子的事有關聯麽?”
“教授,這事我正在查,沒查出結果來,跟您說了您也是cao心,不如等有了結果我再告訴您。”夏芍說完,便起身告辭,心裡已有個念頭。
這人以貓鬼害人,謀人錢財,害的卻並不是大財團。如此看來,倒是個心思縝密的。大財團的錢財沒那麽容易吞,施法的時間長,且這些人有人脈,也可能會請到風水師將蠱術看破。還不如聚少成多。
從周教授家裡出來,夏芍直接去了京城大學。
眼下是放假時間,還是有不少學生在學校裡。正值午飯時間,夏芍和徐天胤牽著手在校園裡散步,一路上收獲目光無數。看得人越多,徐天胤的手牽得越緊,直到走到生物系女生宿舍樓下,徐天胤才放開夏芍。
夏芍上了樓去,還是找衣妮。
這次她運氣好,衣妮正在宿舍。
京城十月初的天氣,中午還是很熱,宿舍裡的女生都一副沒jīng打采的樣子,唯獨衣妮,眼神清亮,看人似一把刀子在戳,戳得人清醒萬分,睡意全無。
“聽說你來找過我?”衣妮到了走廊上便問,她今天看夏芍是帶了笑的,但還是審視,“我們不是說好了井水不犯河水麽?”
“我們是說好了。可是我發現有人放蠱謀財害命,你說我該不該來找你?”夏芍倚著牆,微笑。
衣妮原本帶了些笑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小刀子戳戳戳,說話似豆子往外蹦,gān脆利落,“你說誰謀財害命?什麽人的臭錢值得我放蠱去要的他的命!”
“我也沒說是你。”夏芍還是微笑,“老實說,我覺得你的修為,還不夠蓄養貓鬼。”
雖然與衣妮沒見過幾面,但這女孩子的xing子夏芍還是有些把握的,如果真是她做下的事,她不像是個不敢承認的。
她不屑撒謊。
但夏芍不敢確定衣妮認不認識這個人,畢竟兩個會蠱術的人都在京城,這巧了點。所以,她依舊拿話試探。
衣妮的臉色,卻刷地變了!
“你說什麽?!”她的臉色不是慘白的,而是眼神瞬間寒厲,以前總覺得她看人眼光極厲,此刻才知,什麽是厲。
“你見到貓鬼了?在哪裡見到的?快告訴我!”她上前一步,伸手便去抓夏芍的手腕。
夏芍反應靈敏,往後一退!這時,走廊裡從樓梯處上來兩名女生,很明顯是這邊宿舍的,兩人看見夏芍都是一愣,接著見到夏芍和衣妮之間氣氛有些不對勁,便停住腳步,不知該不該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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