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她今年才十六歲!倘若給她十年的時間,華夏集團將會成長為怎樣的龐然大物?
這樣的預見,紛紛令這些眼高於頂的社會名流們變了臉色,眾人舉杯,紛紛來賀。在這些人裡,林祥全夫婦可謂是一個尷尬的存在。
林夫人一臉不是滋味地撇撇嘴,小聲咕噥,“董事長?這華夏集團還不知道怎麽來的呢。誰知道是不是用那些神棍手段騙來的錢開起來的!”
“你給我閉嘴!”林祥全壓低聲音喝止妻子。雖然發布會上說的話有些未必可信,但身為商場中人,陳滿貫當初在省內那麽有名氣,生意失敗之後,很多人都還在注意他的動向。那個時候,他確實是沒有東山再起的資金的。發布會上說的,夏芍以三件古玩拍賣的錢起家,這種說法是可信的。拋開這少女玄乎的風水大師身份,這個年紀敢這麽gān的年輕人是很少見的。這種膽量、魄力和謀算,不是每個年輕人都能有的。
“回家好好管管你女兒!都是你寵出來的!沒事學學人家,看看人家年紀輕輕的在gān什麽,你女兒在gān什麽?整天不消停,就知道給我惹事!”林祥全沒好氣地道。
林夫人見他說到了女兒身上,不由擰起眉來,“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敢qíng那不是你女兒?你就沒寵著?出了事就知道怨我!”
林夫人聲音不由拔高了些,引得了一些人的注意,不免看來。林祥全臉上無光,立即把妻子拉去了一邊。堂堂東市龍頭企業的總經理,本應是這類舞會裡眾人矚目的焦點,今夜卻成為了一個尷尬的存在。
夏芍隻當沒看見,其他的人也紛紛轉過頭來,也像沒看見似的笑著繼續祝賀夏芍。稱讚、歎服、恭維、拉攏,夏芍立在這些世間名利之音裡,處之淡然。
夏志元和李娟早就尋了處休閑區域坐下,但他們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女兒,看著她一身淺茶色淡雅的旗袍盈盈立在一群上層名流中間,臉龐柔美,還是一副少女的模樣,但那寵rǔ不驚、淡然處之的氣度,已經長成。
方才發布會上那一片震驚的氣氛裡,最五味雜陳的莫過於為人父母者。看著前段時間還以為是自家乖巧懂事的女兒,此刻以集團董事長的身份萬眾矚目,這其中的變化,其中的滋味,三言兩語難以言說。
但此時此刻,品味得最多的,莫過於欣慰。
夏志元和李娟互看一眼,夫妻倆百種滋味在心頭的那麽一笑,轉眼目光又隨著女兒轉了。轉著轉著,李娟就微微皺眉,擔憂地說道:“喲,這些人,可挺會勸酒的。咱們小芍子可從來不喝酒,別把她給灌醉了。”
夏志元倒是笑了笑,“那是香檳,度數不高。商場就這樣,這些老總就愛勸酒。女兒成立了這麽個集團公司,以後飯局舞會之類的,恐怕不少,我看她心裡也清楚,咱們總不能以後總跟著她,她也該鍛煉著應付這些。而且,我看她是應付得不錯。這麽長時間了,一杯香檳還沒喝完。”
夫妻兩人在休閑區瞅著女兒,不遠處,陳滿貫和孫長德也端著杯香檳,笑呵呵看著夏芍那邊。
孫長德眼神發亮,“陳哥,咱們夏總厲害呀!你看那些人那麽祝賀她,她從半個小時前,手裡的那杯香檳就沒再動過了。這從jiāo際學上來說,可是要能在應酬當中製造讓對方感興趣的話題,才能轉移注意力的。你看她表qíng那麽自然,簡直就像個老手!如果不是認識她一段時間了,我真不敢相信,她才是個高中生!”
陳滿貫笑了笑,感慨道:“可不是麽。我認識夏總的時候,還沒有福瑞祥,可以說我是陪著她一路走過來的,有的時候我自己都感慨,跟夏總在一起的時候,我完全感覺不到跟她年齡上的差距。”
孫長德端著酒杯,若有所思地點頭,“確實。”
他看著夏芍的背影,表qíng有些喟歎,卻一眼瞥見林祥全夫婦處理完了吵架事件,兩人都走回了人群裡,看起來想去和夏芍攀談。
孫長德一挑眉,眼睛看著那邊,頭卻微微往陳滿貫那裡湊了湊,問:“陳哥,夏總說林總有橫禍,你說那是嚇他的,還是說真的?”
陳滿貫也看過去,一提起這些事就表qíng嚴肅,“沒見過夏總拿這些事開玩笑,應該是真的。”
“那就是說,會應驗?”
“我相信會。”陳滿貫點頭,對此很是信服,“你問這個做什麽?”
孫長德笑了,眼神發亮,“陳哥,你不知道。我在美國的時候可是知道,瓷器在那邊很受追捧。那邊的富商名流,對咱們東方瓷器可是瘋狂地喜愛,走高端路線的話,銷路會很不錯。”
“你的意思是?”陳滿貫其實已經聽了出來。
“我是說,就算林氏倒了,東市大力發展陶瓷產業的政策還是不會變。陶瓷產業作為東市經濟的龍頭,如果林氏空了,總要有人填補。現成的空位,咱們夏總又跟李老jiāoqíng匪淺,咱們為什麽不能取而代之,跟香港嘉輝集團合作?”
“主意是好,只不過,難保會有人說咱們趁人之危啊。”陳滿貫話是這麽說,表qíng卻完全不是這麽回事。趁人之危?哪裡有趁人之危?林總若是有事,既不是他們害的,也不是他們bī的,用夏總的話說,這是因果福緣自有報。他們只是沒有cha手去管而已。人人都有旦夕禍福,誰也不是天生的救世主,義無反顧地去給人消災解難。用夏芍的話說,化生死大劫,介入的因果太大,要看這個人值不值得。
孫長德自然看出陳滿貫不是這麽想的,聳肩笑道:“管那麽多呢!商場如戰場,本來就爾虞我詐。相比起咱們袖手旁觀來,那些設計侵吞別人資產的,才應該被戳脊梁骨。咱們站得高了,走得遠了,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讓那些說閑話的人,仰望去吧!”
孫長德一口喝了杯中酒,眨眨眼,目光瞥著夏芍的背影一笑,“況且,你看咱們夏總收購吳氏的手段,難保她不是跟我想的一樣。”
陳滿貫哈哈一笑,點頭,“有可能!”
“是很有可能!”孫長德語氣篤定,從服務生的托盤裡又換了一杯香檳,看向休閑區,“走吧,今晚沒我們什麽事。我們去陪陪夏總的……呃,家長。”
陳滿貫被家長這個稱呼雷了一下,搖頭露出苦笑。可不是麽?尋常這年紀的孩子,還是需要家長監護的吧?
在夏芍忙著應付諸多圍著攀談的人,陳滿貫和孫長德卻悠閑得人神共憤,陪著夏芍的父母親坐著,兩人像聊趣事一般,把夏芍平時的一些作為說給夏志元和李娟聽,那架勢,真像是跟家長打小報告的人。
休閑區不時傳來笑聲,夏芍時常不著痕跡地掃一眼過去,心中微微感動。父母親第一次接觸這種場合,他們能這麽快適應,陳滿貫和孫長德居功不淺。
舞會到夜裡十點才散,畢竟不能開得太晚,第二天還有正式的拍賣會,到時還得是一天的忙碌。
散場後,夏芍陪著父母親,在陳滿貫和孫長德的陪同下,被眾人簇擁著出了酒店。李伯元和劉景泉早在發布會結束後不久就離開了,畢竟李伯元年紀大了,又是一下飛機便過來趕場,他需要回訂下的酒店休息。
因而,這麽一群人從酒店裡出來,夏芍走在當先,便成為了其中最搶眼的存在。
等候在外的媒體記者竟然還沒走,見人一出來,便湧了上來,閃光燈又是一陣劈裡啪啦。李娟去車裡拿了件小披肩給夏芍披上,現在正值夏季,晚上也不冷,但當媽的心疼女兒,見她剛剛在舞會裡喝了些香檳,出來chuī了風怕她著涼。
夏芍簡單地又回答了一些問題,這才在孫長德和陳滿貫以及酒店保安的護衛下,進了車裡,緩緩駛離了酒店。
而酒店對面街上一輛車子裡,趕來堵人,卻目睹這一切的夏志梅和夏志濤兩家人傻了眼。
“那是大哥大嫂一家人麽?怎麽……”蔣秋琳望著那邊,臉上是驚疑不定的神色。
李娟那身禮服雖說是不扎眼,可一看就知料子好,款式大方端莊,氣質跟平時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而夏志元西裝革履?過年都沒見過!小芍子就更不用說了,瞧那一身旗袍,還披著個披肩,一群記者圍著,保安護著,這是哪個明星才有的排場吧?
夏志梅的臉色也變了幾變,本來是聽見兒子電話,趕過來看看的。哪知道等他們來了,人早就進了酒店,他們一家人沒收到邀請函,進不去酒店,隻得在外面等。這一等就等了三個多小時,心裡是越發火氣大,原本想著等大哥一家出來,就上去把這些天來的帳一起算算,哪知道外頭一群記者圍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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