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奕在龍脈被釘的時間上有兩天的空窗期,在玄門與泰國降頭師鬥法的那段時間,他人應該在加拿大。但是他並不住在冷家,而是在加拿大新置了房產,但那兩天,他的鄰居稱沒有見過他。
“這也太巧合了。”夏芍斂眸,回頭問,“溫燁在香港被打傷的那天呢?肖奕人在哪裡?”
“廣東。”徐天胤抱著夏芍,大掌不肯離開她的腰身,隻把頭抵在她身上,嗅她的清香,眼也不舍得抬,“下頁。”
夏芍一愣,忙把手上的資料拿開,去看下頁。果然,肖人那天人在廣東處理產業上的事,上午他去過一趟銀行,下午和晚上行蹤不明。夏芍冷笑一聲,這麽近的距離,他想往返香港是絕對有可能的!
一次可能是她太多疑了,兩次許是巧合。那麽,三次呢?
肖奕的嫌疑很大!
夏芍一眯眼,皺起眉頭,但目光隨即往下方資料的一連串數據上一掃,便愣了愣,“嗯?他變賣了門派名下和他私人名下的所有產業?”
“嗯。”徐天胤嗯了一聲,不抬頭,隻把她攬得更緊了緊。
夏芍卻始終皺著眉頭,接連看下去。茅山派名下有一些慈善產業,想必初衷與夏芍建立華夏慈善基金會的初衷差不多,並不以盈利為目的,而在於濟世救貧。慈善產業肖奕沒有動,但其余投資出去的產業他出售了股權,連他自己名下在國外的三家公司也變賣了。
夏芍倒是沒想到,肖奕在二十五歲時就在國外注冊了公司,主營高科技產品和進出口貿易,他兩位師叔在國外的弟子在他的公司成立之初給了他很大的幫助,他的客戶遍布美國、新加坡和馬來西亞地區,十年的時間,三家公司資產三十多億!如今他把公司全部變賣,加上投資在其他產業上的股權出售,他如今名下有五十多億的巨額資產。
“就算他婚後打算長住加拿大,也不需要把公司賣了。”夏芍很納悶,“把所有的產業都清空,他想做什麽?”
“現在還沒有動作。資金都在他的帳戶裡,最後一筆jiāo接年前才到帳,都還沒有動用。”徐天胤道。
夏芍沉默了,肖奕這舉動不正常。一個商人,如果不是發生了極大的變故,是不會變賣自己的產業的。換做是她,不管日後她和師兄在哪裡生活,華夏集團都不會給別人。所以說,肖奕一定有什麽打算,或者,是圖謀。
現在,肖奕的嫌疑極大,哪怕剛才那些巧合真的只是巧合,他為了冷以欣,日後也未必不會做出對玄門有害的事來。因此,他的這筆資金動向,看來是要注意了。
夏芍垂眸深思,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資料還沒看完——厚厚的一摞資料,就只剩下一頁了。
當夏芍看向手中最後一頁的時候不由微怔,這最後的資料是關於冷以欣的。
冷以欣在一周前被夏芍懷疑學習的黑巫術,產生了人格分裂的qíng況。徐天胤的這一頁資料是關於她在加拿大的人際關系調查,調查發現,冷以欣很少參加國外一些圈子的聚會,她在自己別墅裡療養,深居簡出。黑巫術有可能是從冷家的藏書裡自學而來。
冷家有黑巫術方面的藏書也不奇怪,夏芍對西方巫術的了解很多也是來自於師父的藏書。只不過師父的藏書裡沒有對巫術實施方法詳盡的講解,即便是有,唐宗伯也在夏芍看書的時候提醒她,非本門傳承的術法,有可能並不全面,也可能有作偽的成分,所以不要輕易學習。否則隨時有可能給自己帶來傷害。
冷以欣的人格雖然是成功分裂了,但她看起來確實很痛苦。夏芍不知道這不是她學習黑巫術的後遺症,但她本門功法被廢,確實已無太大威脅,真正需要注意的,還是肖奕!
“肖奕有可能也是衣妮的仇人,這些資料我想應該給她看看。”夏芍說著,便想從徐天胤腿上下來,出門找衣妮。但是她動了兩下,發現某人的手臂實在是禁錮得太緊了,根本就不放她下來。夏芍這才低頭看去,正逢徐天胤抬起頭來,寂靜的房間裡,女子香軟的唇正撞上男人高挺的鼻梁,輕輕擦過,兩人都是輕輕一顫。
隨即,夏芍臉頰微紅著便往後讓,頸後卻壓來一隻大手,夏芍怔愣的時候迎上一雙深暗的醞釀著掠奪的眸。房間裡一聲低弱的倒吸氣,一張資料緩緩飄落到地上,冬日午後的微暖的陽照在上頭,只能看見密密麻麻的小字和微微晃動的人影。
喘息,不過是片刻,屋裡便奔出一名懷抱散亂資料的女孩子。
夏芍臉頰泛紅,回頭嗔了眼屋裡,那眼神少見地有點牙癢的意味。某人的膽子果真是越來越大了,大白天的在她屋裡,還是書桌後,他就敢不安分!要是給他得逞,下回還不知要怎樣膽大,看樣子,他是真不介意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被她父母抓著,這樣興許可以訂婚都省了,直接結婚。
夏芍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是對徐天胤的一些小心思搖頭一笑。待收拾了qíng緒,她便把資料整理好,去了衣妮房間。
衣妮在看過資料之後,也是一怒,“我就知道是他!一定是他!”
“稍安,我會盯著他的。這個人隱藏很深,你找了他七八年都沒有他的消息,他在背後暗算玄門幾次,也抓不到他的把柄。可我們若真沒冤枉他,他就已經露出狐狸尾巴了。現在,他不再是完全身處暗處,只要知道知道敵人是誰,天底下會算計人的不是只有他!”夏芍一笑,拍拍衣妮肩膀,“放心,先jiāo給我!若有一日報仇,一定不會落下你。”
告訴衣妮肖奕的嫌疑只是因為她有知qíng權,但夏芍還是要囑咐她,不要輕舉妄動。小不忍,則亂大謀。
衣妮也聽出夏芍是怕她衝動,陷自己於危險中,頓時撇過頭去,還是有點不習慣別人的關心,“知道了,囉嗦!衣緹娜是那男人殺的,我不算給阿媽報了仇。這回要真是那男人,一定要給我宰一宰!”
夏芍見衣妮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由一笑,點頭。
“千刀萬剮!”衣妮繼續道,眼神刀子似的泛光。
夏芍無語,收拾了資料,轉身出門。
“放蠱咬死他!”衣妮跟著出來,在後頭磨刀霍霍。
夏芍再次搖頭,走得遠了。走回房間門口的時候,她停下腳步,抬頭望遠,望天際雲白天青,眼底光芒被冬日青冷的天渡一層霜涼。
……
這天正月十五元宵節一過,第二天,夏芍便要準備返校報到了。
徐天胤本來要回軍區報到,但他特意請了一天假,送夏芍返校。回家過年的時候,夏芍是開著車帶著朋友自駕回來的,回去的時候便由徐天胤駕車,帶上了衣妮、周銘旭、元澤,開到省道的時候,又稍上了柳仙仙,朋友們一起回了京城大學。
元澤和柳仙仙這個年過得都挺忙,一個忙著跟隨父母在官場圈子裡走動,一個忙著幫胡嘉怡收拾去英國劍橋大學讀書的行李和幫她準備資料。胡嘉怡一周後前往英國,下回幾人再相見,怕最早也要暑假。
周銘旭這個年過得是最鬱悶的,他從小到大的玩伴,劉翠翠就過年回家住了兩天,其余時間都在香港。周銘旭是知道她在香港參加專業模特培訓的,但劉翠翠家裡人都以為她是去勤工儉學。劉翠翠的家裡人,她母親和弟弟人不錯,她爸則是個老酒鬼,思想重男輕女不說,還特別封建。要是讓他知道劉翠翠在學模特兒,一定會打斷她的腿,到時候說不定連介紹劉翠翠去香港的夏芍都要受埋怨。
夏芍卻並不在意,她只希望朋友們的未來越來越好。劉翠翠是個很有上進心的人,她在香港參加培訓,連夏芍到香港的時候,兩人都沒有見面。劉翠翠不想被人知道她跟夏芍是朋友關系,用她的話說,她能吃苦,不需要被特殊照顧,也不希望被人說夏芍舉薦了個菜鳥來。她已經接受了夏芍莫大的幫助,剩下的路,再苦再難,哪怕是把腿走斷,她都會走出個名堂來!
夏芍很欣賞劉翠翠這股子gān勁兒,也就一切隨她。但她還是有讓劉板旺暗中盯著的,畢竟那個圈子很亂,她可不希望在劉翠翠身上出什麽不好的事。
由於劉翠翠過年的時候不在,周銘旭沒了個玩伴,日子本就無聊,最鬱悶的是杜平的父母還找上了他。今年過年杜平還是沒有回家,他父母托周銘旭去京城如果見到杜平,希望他暑假的時候能回家看看父母。夏芍聽了這事眉頭皺了好一陣子,上回跟杜平不歡而散之後,她就沒再管過他。雖然是生氣他的一些想法,但杜平的父母都是很樸實的人,小時候對她也很好。看在這份兒上,夏芍決定回了京城後,再去找杜平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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