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王家,你王光堂什麽也不是。沒有徐家,徐天胤一樣可以在軍界混出名堂來。他身上的傷,每一處都是他的功勳,誰也不能剝奪!誰要奪他的功勳,我奪他的命!”夏芍語氣森涼,空氣裡似有一把殺氣凜凜的劍,直cha王光堂的心口!
王光堂仰倒在chuáng上,眼直愣愣望著天花板,臉色由白轉青,瞳眸已經焦距渙散。
夏芍緩緩放下手,注視著chuáng上血跡斑斑的被子,目光仍然森涼。殺人不過頭點地,哪怕是仇人,像王卓那樣跟她有積怨的、甚至想殺她的人,她也可以給他個痛快。唯獨想動師兄的人,她絕不輕饒!
王光堂望著天花板,身上因車禍留下的幾處重傷均像是被重新碾過一般。超越常識的事,在一人揮手間完成,王光堂再沒有jīng力去想。他的頭腦開始漸漸發白,在彌留之際,聽見一句話傳進耳朵裡。
“你可以跟你的兒子團聚了,很快,你們一家人都會團聚。”
王光堂的身子陡然一震!明明已經渙散了的眼神忽然凝聚起什麽光,眼睛睜大,再睜大,最終身子一挺,軟了下去……
他生命中最後一刻是怎樣的心qíng,沒有人知道,夏芍也不想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她卻像來時一樣,慢條斯理地退出病房。來到病房外頭,她看向那兩名警衛,兩人被yīn人附身,此刻還靜靜地站著崗,毫無所覺一般。夏芍抬起掌心來,聚元氣在二人丹田處輕輕一震,隨後手指在虛空中迅速作清光符籙,往二人印堂處一彈,隨即迅速離開!
夏芍離開的時候,有兩道黑乎乎的東西從兩名警衛身上彈出來,跟著夏芍一起退走。
約莫過了三分鍾,那兩名警衛的目光慢慢變得清明,兩人一清醒過來便不約而同皺了皺眉頭,但轉頭看了看,似乎也鬧不明白為什麽有種奇怪的感覺。但見自己還站在原來的位置,兩人便沒有多想,繼續站崗了。
一個小時候後,一名穿著粉色外套的女子出現在走廊裡,她走過去,兩名警衛員一見是她,便行了個軍禮,“王小姐,您回來了。”
“嗯。”王梓菡點點頭,氣質端莊,臉上帶了這段時間少見的微笑,顯然今晚去薑家的晚宴讓她心qíng不錯,“開門吧,今晚我來看護父親。”
她說著話,熟門熟路地掃描了自己的指紋,警衛員輸入密碼後,王梓菡便進了門。
但是兩分鍾後,病房裡傳出驚恐的喊聲!
但是,一切都遲了。
王光堂被緊急送往急救室,但是在送救之前,他就停止了呼吸。
當晚,王光堂的死訊驚動了共和國的上層和王潘兩家。高層的人召開緊急會議,一夜未眠。王光堂是軍委的五把手,他的突然去世對軍界的影響乃至對京城派系爭鬥的影響是巨大的。怎樣對外公布,在歷經一個晚上的時間討論了出來——核實王光堂突然離去是病qíng惡化所導致,對外公布死訊,召開追悼會,安撫王老爺子的舊部,補恤王家。
而這個決定在做出來的時候,王家同樣不平靜!王光堂突然離世,這對王家來說無異於五雷轟頂!第一天晚上,消息尚未散開,王家瞞住了潘珍。第二天,院方和法醫方均證實他的確是病qíng惡化,突然離世。第三天,身體有所好轉的潘珍準備去看丈夫,王梓菡怎麽說謊哄勸都沒用,事qíng瞞不住了……
於是,潘珍成了第一個被這道雷給轟死的人。當她得知丈夫突然離世,當場心臟病發,暈厥著送進了搶救室。她生命力也算qiáng,兒子死因成謎,丈夫又突然離世,短短幾天,家裡就剩自己和女兒,這種老天待之不公的悲憤感難以用語言述說。但就在這種qíng況下,她堅持了三天三夜,愣是從急救室裡醒了過來。
潘珍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要求徹查王光堂的死因。
王光堂的死因確實令人疑惑。他之前明明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了,為什麽會突然離世?而且,醫院方面對他的身體有監控,那天晚上卻沒有收到任何身體指標失常的報警,豈不奇怪?
這顯然是在懷疑院方,院方很鬱悶,也很無辜。當晚他們確實沒有收到任何報警,醫院的專家、護士都是國內頂尖的,醫療器械也是當今醫學界最先進的,別人用了都沒事,唯獨王光堂這裡失了靈,這豈不是倒霉催的?
當晚負責警戒工作的兩名警衛也接受了調查,兩人均稱沒有聽見王光堂的呼救聲,還以為他像往常一樣在休息。而那晚醫院的監控錄像也顯示了一切正常。
最終,院方和法醫檢驗方堅持原來的判斷,一致認為王光堂是急發病症,吐血身亡的。
這結論讓吊著一口氣的潘珍吐血身亡了,她一口血噴得老高,心臟像是被人一把捏碎,死前也是望著搶救室的天花板,跟王光堂的最後一刻一模一樣。不過,她死前腦海裡浮現的不是丈夫,也不是兒子,而是夏芍的一句話。
“王夫人,回去之後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時光吧。王家的日子,不多了。”
人之將死,往往靈智非比往常,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潘珍無比清晰地認為,王家的一切就是夏芍造成的。但她不懂,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她到了下面就會知曉,但至少在世間來講,讓永遠成為一個未解之謎。
……
但未解之謎到現在還沒有結束。
王家在短短一個月內,王光堂、潘珍夫妻和王卓相繼離世,王家的權勢可謂塌了一半。本該是忙著舉辦葬禮的時候,王家剩余的人已經在打算挽救權勢。原本王光宗等人想勸王梓菡籠絡住薑家的心,但王梓菡卻哪裡還有這心思?她父母和哥哥去世,一時間成了孤兒,這對於從小到大都一帆風順的她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眼看著王梓菡是不能用了,王家人便將心思放在了上層的一些意思上。
上層打算撫恤王家,又打算安撫王老爺子的舊部,那麽會不會讓王家繼續在軍委裡有一席之地?如果那樣的話,極有可能讓王光宗接替王光堂,升任軍委委員。
這是很有可能的。因為王家坐在這個位置上,對王老爺子的一些舊部來講就算是王家的基業還在,也足夠安撫人心。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王家就還沒有倒!王家還有起勢的可能。
這點連秦系都感覺到了,因此在感覺高層有此意向的時候,秦系便以王光宗軍功不足以成為軍委委員為由極力反對。但這個時候,國家首要的那位領導人似乎很看重王老爺子的功勳,在王光堂的追悼會上親自出席,發表的講話令人深思。漸漸的,連地方上的一些官員都感覺到了王光宗升任軍委委員的勢頭,開始攀附討好。
但就在這個時候,王光宗許是沒這個命,居然在這緊要關頭出了車禍。
車禍是王光宗從一場提前慶祝他升任軍委委員的飯局裡出來回家的途中出的,並沒有要了他的命,卻要了他的一手一腳——他的車子側翻,右半邊身子被嚴重壓傷,最終截去了右手和右腳,宣告了日後需與輪椅為伴的日子。
一個後半生要與輪椅為伴的人,是不可能再坐上軍委委員的位子的。這突來的事,有人驚愕、有人惋惜、有人背後笑了,有人則懵了。
王家是徹底地懵了!任誰都要覺得,這也太倒霉了!難不成,王家這是時運盡了,注定吃不了軍委這碗飯了?
這猜測還真靠那麽點兒譜。
王光宗的車禍,不是夏芍特意而為,而在於王家祖墳的風水。
徐天胤對王家祖墳的風水動的是殺局,夏芍卻幾經考慮,在某晚重新去了陵園,用龍鱗將將軍的煞氣吸收出了一部分,做成了衰局。
這件事裡,王光宗的妻女和王光淑一家並沒有對夏芍下過殺手,雖然他們是王家人,跟王家是利益共同體,但王卓等人做的事應該由王卓等人擔著,不該由別人去承受。連坐之刑、株連九族,不該在現代社會再出現。
夏芍自知她並非純善之人,觸及她底限的敵人,她可以毫不猶豫結果其xing命。但沒下手害過她的人,也休想讓她取人xing命,她不擔這業障!當然,夏芍也不會完全善良到不顧自己的利益,她會看王家到底能受這風水衰局的影響到什麽程度,關鍵時候,她不介意動點手腳,直到王家不足以與她為敵為止。總之,放過這些人的xing命,不代表她放棄自己的利益。
而事實證明,祖墳風水對子孫後代的影響還是有的。
在古代,祖墳風水福於子孫的影響要好過現代的。這並不是說現代風水傳承的缺失和現代人對風水的信服不如古代,而是古代多是土葬的形式。現代如果用較為科學的方法解釋祖墳風水對子孫的影響,只能提出基因遺傳和相似的磁場說。就這種說法來說,現代流行火葬,已經是削弱了磁場的影響。一般來說,祖墳風水,全身下葬比骨灰下葬的見效時間短,而骨灰則比衣冠塚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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