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談判的時候,還以為是多難收買的人,結果還不是他走了之後就後悔了?
不過,這話亞伯當然是不會說的。他只等著夏芍看過之後,雙方簽字,就算是達成協議了。
但令亞伯沒想到的是,看過之後,夏芍卻將壁畫的那份合約遞還給了回來,“這一份,不需要。”
“不需要?”亞伯微怔,隨即古怪地笑道,“夏小姐,你不會真的認為萊帝斯家族要拍賣的壁畫本來就該歸還貴國吧?”
這麽愛國的話,昨晚夏芍說了,亞伯還會信幾分。今天?呵,他完全不信!一個重視利益的女人,怎麽會放過這麽大的利益?他昨晚就跟她說過了,她不會傻得放棄吧?
夏芍怎會不知道壁畫以她的名義回歸會對她有多大的利益?現在國寶壁畫的事已經是舉國關注,她若能使壁畫回歸,華夏集團的榮譽將會被推到一個令人崇敬的高度,對集團旗下各公司在國內的聲譽和根基有著重大的意義!而且,從她自身榮譽來說,日後有人再想拿她風水大師的身份做文章,就得掂量掂量她在國內的聲望。
但是這一切,夏芍都不要!因為這次的任務是師兄領命。那十年,他為國家做了太多,他才是那個應該被人尊敬的英雄。壁畫一定要由師兄運回國!他的功勳越重,職位升得越高,才能越來越遠離這些危險的任務。她希望他平安,別再為身上增添新傷。
當然,這話是不能跟亞伯說的。夏芍將合約堅持地往亞伯面前一推,拿起自己手中的另一份合約,頗有深意地笑道:“因為我要用那份合約換亞伯先生改一改這份合約。”
“改?”亞伯盯著夏芍手中的合約,臉色嚴肅下來,警覺地道,“夏小姐想怎麽改?我認為這份合約已經承諾得足夠多了。我已經承諾家族的力量會為你所用,只要奧比克裡斯家族的人脈,華夏集團可以在世界各地無條件借用,用以掃除集團國際化道路上的阻礙。而且我還承諾英國將成為華夏集團成為跨國集團的第一站。夏小姐,你認為這還不夠?”
“夠。”夏芍點頭,卻也挑了眉,“但亞伯先生,你所承諾的這些,真的是以你的權限可以動用的嗎?”
奧比克裡斯家族在世界各地的人脈,給華夏集團無條件借用!這樣的權限,豈是亞伯可以有的?
亞伯聞言,深深看了夏芍一眼,笑道:“夏小姐真是謹慎。沒錯,我現在沒有這個權限,但如果夏小姐能幫我肅清家族一些勢力,奧比克裡斯家族仍是拉斐爾掌權,這合約就能生效。”
“不見得吧,就算老伯爵過世了,撒旦一脈也肅清了,當家人也輪不到亞伯先生吧?我想,怎麽說也該是你的父親。”夏芍淡淡一笑。
亞伯聞言,眸一垂。確實,能動用奧比克裡斯家族所有人脈的人,除了家主不會有第二個人。就算家族的事定下來,家主也會是他的父親,而他會成為順位第一繼承人。
“亞伯先生不會想說,以你繼承人的身份承諾這份合約吧?”夏芍哼笑一聲,把合約往桌上一放,“我隻與未來能做主的人簽這份合約,無論是你的父親還是你,我只希望這份合約上的承諾方是奧比克裡斯家族的,家主!”
☆、第四卷 嘯吒京城 第一百一十七章 玄門來英!
合約上的承諾方是奧比克裡斯的家主,這個要求並不容易達到。
奧比克裡斯家族至今還傳承著古老的傳統,由家主簽署的文件一律封有古老的火漆,上面有家族的徽印。而這種象征著地位身份的重要物品當然只有家主身上才有,而且,歷代家主常年帶在身上之物,有qiáng大的能量存在,任何人都作偽不來。因此,徽印等同於家主簽名,只要一見到家族的徽印,文件在家族中便是生效的!
現在的徽印在伯爵身上,要從伯爵身上拿到,要冒很大的風險!
“有風險才會有回報。亞伯先生,如同我昨晚所說,玄門完全可以坐山觀虎鬥。現在,我跟你合作是看重你承諾給我的利益,可是你給的利益很有可能成為空話。你覺得,我會放心拿著這一紙空文跟你合作麽?”夏芍拿著合約書問。
“可是夏小姐,假如我能辦到,從伯爵手中拿到徽印。但封了徽印的合約就等於在家族中生效!夏小姐還什麽都沒有替我做,手裡便拿了一份生效的合約,你覺得我會放心嗎?”亞伯也問。
“這好辦!我明天就可以讓師門有所動作,向亞伯先生表明誠意。但相對的,我也希望亞伯先生能拿出讓我放心的誠意來。”夏芍的話讓亞伯微怔,她卻在說完這話後笑著起身離開,隻留下桌上兩份未拿走的合約,讓亞伯盯著陷入沉思。
夏芍所說的誠意果然不是忽悠亞伯,第二天,玄門向奧比克裡斯家族發來電函,對亞當前日與夏芍jiāo惡的事表示憤怒,稱當初在香港曾放過亞當兄妹一馬,亞當卻回身便忘記當初承諾對夏芍出手,唐宗伯表示,將會向撒旦一派討個公道,新仇舊怨一起清算!
這電函是發到奧比克裡斯家族的,兩派的人都在,玄門這無異於宣戰的電函在家族內部引起了軒然大波!
這段時間,老伯爵艾伯特的jīng神狀況越發令人擔憂,家族繼承的事一日比一日緊張,兩派從去年就開始內鬥,到現在互有勝負,已經陷入膠著狀態。而玄門的告函無疑是將現有的局面一下子打破,將撒旦一脈直接打入了可能覆滅的境地!
這告函令拉菲爾一脈狂喜,卻令撒旦一脈猶如晴天霹靂,頓時陷入了慌亂。
“亞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古老的莊園裡,安德裡站在書房裡,驚慌地看著自己器重的兒子,“你知不知道現在我們一脈的族老們全都要求見你?我已經壓不住他們的憤怒,他們要求你給族人一個jiāo代!你明明去香港爭取了玄門的諒解,為什麽前天晚上會跟唐老的弟子動手?”
安德裡了解自己的兒子,這個兒子是他的驕傲。他一生優柔寡斷,自認不是做大事的人,但是他的兒子卻自幼就有領導者的風范!他心思縝密,jīng於謀略,可以說,就連拉斐爾一脈的亞伯也沒有他優秀!這些年來,他一直遭受嫉妒,卻一直帶領著族人,平衡著與拉斐爾一脈的關系。他是這個家的驕傲,也是撒旦一脈真正的領導者!他這個父親,可以說不過是表面上的首領罷了。
正因為深深了解兒子的優秀,安德裡才不敢相信他會做激怒玄門這麽愚蠢的事。
“亞當,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或者,你有更深的打算吧?”安德裡盯著兒子問道,眼中有明顯的希冀。他總覺得兒子不會讓族人陷入絕境,他不是這麽愚蠢的人。
但這一回,似乎令安德裡失望了。
亞當微微垂眸,“抱歉,父親。這件事是我中了亞伯的計謀,我讓族人陷入危險了,我會想辦法解決。”
“你中了亞伯的計?”安德裡不可思議地看著兒子。亞伯和亞當雖是堂兄弟,卻明爭暗鬥了很多年了。在家族的人看來,兩人爭的是家族第一天才的名號,並且互有勝負,難分伯仲。但只有安德裡這個當父親的知道,兒子比亞伯優秀得多,他從來就沒有輸過!他的輸,不過是為了族人著想,為了兩派勢力的平衡,為了不招致拉斐爾一脈的瘋狂嫉妒而故意輸的罷了。盡管拉斐爾的人還是因為他與亞伯不相上下而看他不順眼,但實際上,他真的已經很掩藏自己的才能了。
因此,對於兒子所謂的中了亞伯的計,安德裡很不可思議,“亞當,你在欺騙你的父親嗎?”
“沒有,父親。”亞當依舊垂著眸,“這次的事與我的私事有點關系,我沒做到太冷靜,中了亞伯的計謀。確實是我的過錯!”
“你的私事?”安德裡愣了愣。自己這兒子什麽都優秀,就是太完美了,總讓他覺得他像傳說中真正的拉斐爾,為父母、為族人,總之都是為別人。他為家族做了太多的事,什麽時候為過自己,有過私事?
“父親,請不必太擔心。我們處在風險中不是第一次了,這次一定會像以前一樣安然度過的,請相信我。”亞當卻沒有給安德裡細問他的私事的機會,微微一笑,便把話題給繞了回來。
安德裡雖然相信兒子,但神qíng卻並沒有兒子那麽輕松。這大半年來,老伯爵對撒旦一脈bī得越來越緊,急迫地要他jiāo出那半張黑巫術的羊皮卷。原本,早在半年前,老伯爵就對他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他再不jiāo出來就要殺了他,把撒旦一脈的宅邸翻過來自己找!最後還是亞當機智,他那時候剛從香港回來,便稱那半張羊皮卷在當年圍殺唐宗伯的時候,通密遺落在了內地。他去中國時順道查訪了一下,已經得到了一些關於羊皮卷的消息,正準備派族人去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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