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张承正才明白张惧生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承正啊,我以前看着我父亲在上面一句话就能定生定死,觉得真是威风八面呐!可当我真的坐上来,才知道这把椅子不是那么容易坐的。”
“家族上下几千号人靠你活着,每天一睁眼就是几千张嘴等着你喂,年幼的孩子,年老的长辈等等无力继续生活劳作的人也都是族人,我们不能推脱责任。”
张承正定了定心神暗自道:“父亲,希望你的在天之灵能够看见,我一定能把家族做出个辉煌的未来。”
张惧墨沉声道:“跟我来。”
声音惊醒了回忆中的张承正。
听闻此话张承正跟随着出了门,门外张惧星和张惧墨罕见的没有争吵安静的站立等候,见张承正二人出现默然跟在身后,李双江李记二人也紧随其后。
片刻走到了庄园最中心处。
此处坐落着张家的祠堂。
祠堂门口处。
张惧墨看了看张承正。
张承正了然轻声道:“双江,你们在外等候便是。”
张惧墨这才点点头,在前引路。
“砰砰砰”张惧墨扣锁三声敲响朱红色的大门,随后示意张承正走入主位并退后微微躬身等候。
张惧星和张惧木也是随之微微躬身。
“吱--嘎--”
开门的声音传来。
开门者是一个瘦弱的华发老者。
老者开门后便转过身说道:“进来吧。”
张承正率先进入,张惧墨紧随其后。
张惧木和张惧星在门外关上大门,站在门前如同门神般静立等待着。
祠堂内。
华发老人带着二人进入主殿。
主殿内雕梁画栋,青砖黛瓦间流淌着岁月的痕迹,古朴庄重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侧的木柱上的对联写着:孰事有恪,明德惟馨。
字迹苍劲有力,入木三分,流露出浓厚的家族底蕴。
正前方摆放着历代先祖的牌位,最下方正是张惧生的牌位。
张惧墨侧立身边道:“给老二上柱香吧。”
张承正泪光一闪,接过三只立香正要插进香炉。
“不要啊!小兔崽子。”一道熟悉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张承正眉头一皱,声音有些耳熟但是怎么有人在祠堂喧哗。
只见一道带着兜帽的身影主殿门口冲了进来夺过立香放回原位。
张承正反手打掉来者的兜帽,见到对面的面容不禁惊呼道:“爹,你没死啊!”
“嘿嘿,等会细聊,老大你什么意思。”张惧生不由尴尬一笑随后看向张惧墨质问道。
张惧墨神神在在地说道:“你个老小子还想藏着,也不能怪我用手段。”
张惧生有些无语。
张惧墨继续道:“你小子还能瞒得住我?,没看见你的尸体我就断定有诈,要不是我替你遮掩,你连老四那都瞒不过去,也就骗骗老三那种莽夫。”
在三人谈话间,华发老者退出门外默默扫起了院子。
张惧生不由有些泄气道:“我的布局这么差吗?”
张承正都看呆了,怎么着,玩呢!一个假死把族长都换了?玩这么大至于吗?这父亲没死,我这族长是当还是不当啊!
张惧生见张承正有些懵了,于是开始对二人解释道:“我爹他给我留下了个烂摊子,家族的铁矿快要采完了,家族发展说到底拼的就是财力,财源不稳,家族势力迟早要缩减。”
说着张惧生叹了口气继续道:“如若放任便是任人宰割,等到势力缩小到一定程度,白家和王家一定会对我张家下手,我不得不以我的性子软弱为借口慢慢地缩减积蓄力量,并用这次诈死隐藏力量。”
“示敌以弱,并且勾出家族中的叛徒。”张惧墨接过补充道。
“看来老大你也有所觉察,更重要的是城主府不可能看着我们直接用武力去斗,所以我们必须有站得住的借口,让他们先动手。”张惧生眼有凶光的低声道。
张承正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老爹,一点不似曾经那个憨厚的汉子。
心真脏啊。
“叛徒是谁查清了吗?”张惧墨问道。
“呵呵,查清了,一个小人物但是位置还挺重要的,差点让他坏了家族大事。”张惧生说着都有些气笑了。
“是林南吧。”张承正突然插嘴说道。
刚刚还有些愤怒的张惧生愣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的?”
张承正微微一笑分析道:“自我回来,我便深居简出知道我回来的族人没有几个,我本以为是三叔不甘心后来试探了一下,三叔这人直肠子,而且他这人重亲情。\“
\“而四叔就更不用说,我要是出了问题,他不但没什么好处,或许生意上还要因家族变故受人掣肘,后来我想到了三叔的随从——林南,不大不小的身份,不是族人但却有机会知道我的行踪,不得不怀疑是他啊。”
听完张承正的话,张惧墨和张惧生默默地对视了一眼,眼底满是欣慰。
本以为是矮子里拔高的继位,却没想到拔出了一个不错的族长。
张惧墨说道:“你做得对,在确定有叛徒后家族里所有人都不可信,都要经过确认才可以放心。”
张惧生耿直地说道:“承正你怎么不查你大伯。”
张承正一拍脑门说道:“老爹,你要是真不在了,大伯就是家族话语权最重的人,哪有人背叛自己的啊!”
张惧生看到张惧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自己,不禁也有些尴尬,连忙假装正经的说道:“接下来的事情是族长秘辛,大长老请离开此地。”
想知道的事情张惧墨也大概理清,无语地看了看张惧生,随后默默地退了出去把地方留给了父子二人。
张承正没有说的是,他也不是没有派李双江查过张惧墨,本来怀疑父亲的死是张惧墨的手笔也派死士跟踪了许久,可现在才知道原来张惧墨的一些诡异举动是为了帮助张惧生进行掩盖,这种事情就没必要当人面说了,哪怕理解但也会在心中扎下一根刺。
而后张惧生说起了此事的缘由
原来张惧生真的是一个狠人,从小练武天赋便天赋异禀,在外和善,但几个兄弟都知道他好勇斗狠,最喜切磋。
张家的主脉继承制与其他人不同,或许是祖上的缘故,对武力极其推崇,族长的孩子都是主脉,但是选出少族长时便只有一个主脉,那就是最强的那一个。
这个世界脑子不够可以找家人弥补,而力量不足那是绝对当不了家的。
暴力才是一切的最终解释权。
这一代要不是张承义早年离家在外,家族又危机四伏,张承正也不能直接被内定。
“在继任少族长后,我的心思也慢慢沉了下来,知道家族如今到了此等境地,我只有拼命的练武,在上一任族长去世正式接任族长之位,我知道时不待我了,家族时间不多了,那是你刚八岁,承义也不过三岁,我为此急破了头。”张惧生带有些回忆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