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毅一直沒有說話,低著頭,安靜的用著餐,白天在台球桌室的那一幕他並沒有忘記,那個時候的恥辱是伏倫給他的,雖然最後還是伏倫救了他,但凌毅對伏倫沒有任何感激之情,有的,只是比以往還要濃烈的憎惡。
“今天的事,你好像還沒對我說聲謝謝。”伏倫嘴角微彎,停下手中用餐的動作,狡黠的笑望著凌毅。
“謝謝。”凌毅沒有抬頭,淡淡的吐出一聲,此刻他滿腦子都是明天就能見到自己的新哥這件事,至於伏倫打算幹什麽,已經無所謂了。
伏倫對凌毅漠然的回應顯然很不滿意,他起身拉開椅子來到凌毅身旁,伸手捏住凌毅線條剛毅的下顎,微微抬起對著自己。
“凌毅,看著我。”伏倫的聲音很輕,目光柔和的落在凌毅臉上,眯著眼睛輕笑道:“怎麽謝我?”
凌毅在心底暗罵,謝?不罵他聲混蛋已經夠客氣的了!
“主人想怎麽樣都可以。”凌毅面無表情的望著伏倫,機械的回答道。
伏倫皺了皺眉,眉色不悅道:“不用再叫我主人,叫我伏爺就可以。”說著,伏倫低下頭,在凌毅的唇上落下一吻,性感的薄唇移至凌毅耳邊,低聲開口道:“怎麽辦凌毅?我好像覺得自己喜歡上你了。”
凌毅隻想譏笑,伏倫喜歡自己?這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他的感情全部誕生於他惡劣的喜好,他的喜歡僅僅意味著他會將更多卑劣的遊戲玩在自己身上。
凌毅神色不動,沉默不語,伏倫突然狠狠了凌毅下顎一把,狹長的雙目逼近凌毅,一字一頓道:“我說喜歡你,你是不是很高興?”在伏倫心底,凌毅理應高興,這世界上誰不想得到他伏倫的寵愛,且不說有享不盡榮華富貴,就連身份,也連升幾個級別,東南亞誰見了不禮敬三分,這種殊榮,是人都想要。
其實伏倫和肖燼嚴差不多,因為見識了太多爾虞我詐,名利權爭,所以在他們習慣性的用一種勢利的目光看待這個世界,所有人嫉妒羨慕他們所擁有的財富和地位,所以在他們眼底,再怎麽高風亮節的人骨子也希望有一份雄厚的殊榮勢力給自己做依靠。
而他伏倫,就給得起!!
“高興。”凌毅隨口答道。
“真乖!”伏倫一樂,再次在凌毅臉上親了一口,彎腰直接將凌毅扛在肩上,轉身朝樓上走去,邊走邊得意的笑道:“看你今天這麽乖的份上,今晚我溫柔點。”
進了臥室,伏倫首先進浴室洗澡,隔著一扇門,凌毅都能聽到伏倫在哼著歡快的小調,隻覺心中一陣惡寒。
今天伏倫,犯什麽病了?!怎麽看都覺得別扭!
凌毅換上睡袍,倚在床上等著,腦子裡依舊想著明天和孟傳新見面的事。
浴室的門突然打開,全身水珠的伏倫從霧氣繚繞的浴室內走了出來,邁著修長有力的雙腿朝著床邊走去,隨手撩了撩濕漉漉的短發,霎時水珠飛濺,濃黑輕佻的劍眉被打濕,透著水亮的純黑色,黑如深潭的雙眸無半點平日的詭詐,漆黑的深邃,性感而又迷離,挺拔的鼻梁下,兩片薄唇微抿出似有似無的微笑,極致完美的五官少了幾分剛毅,彌漫著令人抓狂的柔和。
伏倫很少跟人動手,或是磨練身體,但身上依舊有著線條完美的肌理,蜜色的胸膛繚繞在一陣水霧中,寬闊的臂膀仿佛充滿力量,寬腰窄臀,全身上下無不散發著強烈的男性氣息,平日總是穿著衣服,很難讓人想象到,一副精英白領形象的伏倫,會有那麽完美的身材。
若肖燼嚴是那威風凜凜戰無不勝的天兵神將,那伏倫,就是懶臥龍塌卻心思縝密的君王。
走到床邊,伏倫扯下腰間的浴巾,全身徹底裸露在凌毅眼底,凌毅臉色有些難看,伏倫的身體他雖然看了三年,但依舊.....很別扭。
“凌毅,喜歡我的身體嗎?”伏倫笑著倚上床,將手伸進凌毅的睡袍中輕輕揉摸著。
“喜歡。”
伏倫笑意更濃了,他翻身壓在凌毅身上,將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凌毅的光滑的脖間,聲音變的異常低迷,“凌毅,說你愛我...想永遠呆在我的身邊....”
凌毅心中頓時一驚,伏倫這是在搞什麽鬼?!
“唔....”凌毅吃痛,因為伏倫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說啊寶貝兒,不說的話我今晚可就用工具了。”伏倫輕笑著威脅道,更像是寵溺著開玩笑。
凌毅無奈,隻好配合著伏倫神經病的狀態,畢竟明天要去見新哥,今晚說什麽都要順著伏倫來。
凌毅主動摟著伏倫沒有一絲贅肉的腰,細小的聲音聽起來無比酥麻。
“伏爺...我愛你...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可以嗎?”最後一句,凌毅用乞求似的聲音說著,聲調輕輕柔柔,魅惑著伏倫全身熱血奔騰。
伏倫忽然抬起頭,用一種驚訝以及狂喜的目光盯著身下的凌毅,快速的用力點了點頭,大聲道:“可以可以!當然可以!”無疑,伏倫當真了。
就在這一瞬間,伏倫隻覺得心底一直冷寂的那一角慢慢圓熱起來,無數細小的熱流竄動在四肢百骸。這一刻,他感到無比滿足。
凌毅堅毅,強韌,百折不屈,但最讓伏倫著迷的,是凌毅的真實!他可以虛偽的討好自己卻從不做作,他屈服於自己腳下,雙目卻永遠明亮耀人,似乎永遠不會被物欲侵蝕。
這晚,考慮到凌毅身體狀況,伏倫沒有繼續做下去,而是摟著凌毅,吻了一遍又一遍,在凌毅耳邊,說了無數肉麻的情話,直至睡去。
感情從何誕生,或許無人可知,但很明顯的是,這場遊戲,誰先動情,誰將,最痛苦!
玄封的父母一直為軍隊效力,一年四季,很少回家,所以玄家的巨大別墅,很多時間都是玄封一個人住,也是因為家族的放縱以及賦予的調動軍隊的權利,這才導致玄封紈絝好玩的性情,在東南亞,除了伏倫,玄封誰也不怕。
伏倫的車在玄家大別墅前停下,玄封立刻從別墅內跑了出來,吊兒郎當的笑道:“伏爺,您總算來了。”
伏倫要來,自然和玄封提前打過招呼,畢竟這次他來的主要目的是帶凌毅來看望孟傳新,伏倫自然不是因什麽善心才突然大發慈悲,他只是想讓凌毅看孟傳新最後一眼,然後踏踏實實的跟在自己身邊,也算是讓凌毅知道,他伏倫對他還算不錯。
伏倫一邊朝著別墅內走去,一邊漫不經心的對玄封說道:“先安排他去見孟傳新。”
“好的伏爺。”玄封立刻笑著應道,然後轉身的對著旁邊的一名手下命令道:“帶凌毅去後花園的療養房。”
“是,玄少!”男人應聲道,“凌先生,請跟著屬下。”
凌毅早就想見孟傳新了,迫不及待的跟在男人後面準備離去,伏倫突然拉住凌毅的胳膊,猛的一拉,拉進自己懷裡,然後寵溺的用手指刮了下凌毅的鼻尖,眯著眼睛詭異的笑道:“凌毅,別忘了你答應我的,過了今天,你就會死心塌地的跟著我,永遠不會再去想那個孟傳新。”
凌毅哪敢在此刻激怒伏倫,連忙點點頭,在伏倫猝不及防中,突然踮腳在伏倫臉上親了一口,快速道了聲,“好。”說完,凌毅轉身跟著那名手下離開了。
凌毅這出乎意料的一吻,直接讓伏倫愣住了,半響,伏倫才緩緩抬手,用手指輕輕撫摸著被凌毅吻過的地方,下一秒,眉眼裡滿是笑容。
“這個小東西....”伏倫自言自語的笑道,隻覺得全身浸入一股暖流中,從毛發到骨髓,都舒適著的仿佛中路高純度的海洛因。
玄封望著伏倫眼底情愛的光芒,頓時咽了口吐沫,他現在有點後悔,他原本隻以為凌毅在伏倫心底可有可無,畢竟當初他輕而易舉的便將凌毅送給了自己,現在看來,好像一切都變了味了。
如果伏倫知道此刻孟傳新和凌毅在自己的幫助下即將逃走,以伏倫性格,豈不是會.....真的閻了自己。
“臉色這麽難看? 見鬼了?”伏倫陰沉沉的望著玄封,隨口道:“快進去吧,你不是說為我準備了一桌好酒嗎?帶我去嘗嘗,味道不好,我會直接閻了你。”閻,只是伏倫經常隨口用來威脅玄封的話,因為對玄封用這種威脅 ,比讓他死還要有效。
玄封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走在伏倫前面,背著伏倫極不自然的笑道:“我這就帶伏爺去,絕對的好酒。”
玄封帶著伏倫來到一個小花園裡,一個仿古中的小亭子下面,石桌上早已擺上了一桌的美酒美餐。
“算你小子識相。”伏倫輕笑一聲,朝著酒桌走去,卻渾然不知,他的小東西,已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