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口的風吹進來,時禮懷裡的玫瑰花被吹落了花瓣。宋時微攤開掌心接住了。她輕輕攥住花瓣,指腹捏了下,花瓣沒碎,還是柔軟的。
“下雪了。”宋時微說,“所以來晚了。”
這一刻,時禮的腦子裡蹦出來一首歌的歌詞。
你來時冬至,但眉上風止,開口是「我來得稍稍遲」。大抵知心有庭樹,亭亭一如你風致。
宋時微看向時禮懷裡的玫瑰:“很喜歡?”
時禮嗯了聲:“喜歡。”
她看了看花,又看向宋時微。門外的初雪濃烈,天空中飄落無數潔白。圍看的人群擠作一團。在這繁雜的世界裡,宋時微是時禮眼中唯一的存在。
懷中的玫瑰又抱緊了幾分,時禮看著宋時微,第一次如此望著她的眼眸,揚起真切的笑意,輕聲說:“很喜歡。”
玫瑰雖有花期,但她愛意永在!
第37章 【037】
醫院外道路依舊,天空飄落雪花,世界一片安靜。地面和建築物上還沒凝結起厚厚的積雪。若真要說,這一場大雪和雨差不了多少。時禮和宋時微站在門口。
宋時微撐起傘,在時禮的頭頂。兩個人沉默地往停車處走去。現在,這沉默並不讓人覺得難捱,反而就像是一種發酵前的預告,就像是梅子遇到酒精,開始產生化學反應的時刻。
司機老張遠遠地看到她們走出來開門。這一次,宋時微沒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而是和時禮一同落於後座。老張同時禮寒暄了兩句,關切了下她的身體狀況,確認了她沒問題以後,這才眼觀鼻鼻觀心地回到自己的駕駛位上一言不發。
老張這人就是不愛說話,木得像塊石頭。
時禮第一次和宋時微一同坐在後座,不免有些緊張,懷裡的花都抱緊了幾分。
宋時微看她一眼,笑話她:“就這麽喜歡?”
時禮臉紅起來。
宋時微:“放椅子邊吧。抱著不礙事嗎?”
時禮本想說不礙事,可是又哪裡會真的不礙事呢?抱著花瓶手都無處安放。思索片刻,時禮便順從了宋時微的建議將手中那插著黑色玫瑰的花瓶放在了腳邊。
黑色的花瓣上墜著雪花,這雪花很快融化,變成晶瑩的水漬滴落下來。
“今天今天工作怎麽樣?”時禮嘗試著跟宋時微開啟話題。
“挺好。”宋時微回答。
“累嗎?”時禮問。
宋時微左手撐著左邊的車窗邊緣,手背抵著下頜,側頭看著時禮。她沒說話,只是這樣看著。眼神就像是一盞炙熱的高溫燈,快要把時禮這塊不起眼的黃油給徹底融化掉。
“很累嗎?”時禮的聲音輕了起來。
宋時微偏頭想了想,搖頭:“有點,但沒有那麽累。處理公司的事情對我來說不算什麽為難的事情。”
“那什麽才算為難的事情呢?”
時禮這樣問只是想要了解宋時微多一點。像今天這樣兩個人面對面聊天的機會並不多。她很珍惜。
“小孩吧。”宋時微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著時禮。剩下的話沒說完,但時禮覺得自己讀懂了。原來她也是讓宋時微為難的一部分。關於這件事,時禮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原來她們對彼此都有一樣的心情。
宋時微的右手就隨意地搭在座椅上,這指尖離時禮很近,只要稍微往前一探兩個人的手指就能碰到。
如果時禮再大膽一點的話,她就可以借著這個機會抓住宋時微的手。
時禮把眸光從宋時微的指尖移開,她的心裡癢癢的,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學姐。”時禮緩緩開口。
“嗯?”
“約定好的事情是要說話算話的,對嗎?”
宋時微沒吱聲,只是輕抬自己的下巴,示意時禮繼續說下去。
“那個,之前說比賽完的話還有一次”
時禮的聲音很小,但張叔也不是聾子。
雖然做他這一行定力從來都很強,也不會到處亂傳車上聽到的八卦。畢竟不管是誰都想好好保住工作崗位,更何況在宋時微手下工作比在其他地方舒服多了。有些人有錢就不愛把其他人當人。宋時微就不會這樣。可就算是如此,張叔乍一聽聽到時禮說這句話,作為一個生活履歷豐富的成年人,他難免是會想多的。
至於怎麽想多,那是張叔自己的事情。
時禮這話沒說完,完全是因為宋時微在椅子下抬腿踹了她一腳。正好踢在時禮的小腿上,說不上多疼,時禮還挺開心。這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宋時微主動接近吧?
時禮偷偷去看宋時微的神情。她一貫淡定的神色上在聽到她問出那個問題後有一種少見的慌張。這種慌張在時禮看來很可愛。原來逗弄宋時微是這樣的感覺。時禮偷笑起來。
“笑什麽?”宋時微略帶不爽地問。
時禮搖了搖頭。她本來想什麽都不說,可又覺得,她得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就像是之前宋時微站在她面前質問她的一樣。
時禮覺得,如果想要和宋時微談戀愛,起碼要做到好好表達自己的想法。再也不能,再也不能出現誤會的情況。特別是她單方面胡思亂想導致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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