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吹了哨子,提醒要做開始準備。
時禮伸手把安全帽的面罩給往下一撥,側頭去,宋時微的卡丁車就停在她的身旁。長發從帽子下順出來,宋時微的眼神依舊犀利又乾脆。她有一雙獵豹一般的眼眸。現在在這卡丁車的賽道上,那眼眸更是銳利。像一把漂亮的劍,直截了當地插進時禮的心間。
那明晃晃的危險,成為了誘人的存在。
時禮伸手把坐在她懷裡位置的薑秋穗護好,認真地看著前方。出發的那一條白線和塞道,全都在她的眼前。她聚精會神,別無他想,所有的思緒都凝結在此刻。她就像是長弓上那一支等待著離弦而去的箭。
槍響後,她就飛馳而去。
迅猛,快速,勢無可當。
宋時微從來不知道時禮能開這麽快的車,那車輪轉動著快要起小小的火花,發動機運轉極快,薑秋穗痛快地喊聲響在空中。
“媽咪!”薑半夏急迫地喊,“追上去!”
宋時微微勾嘴角,腳下油門狠踩,方向盤握緊,瀟灑地回:“遵命,寶貝。”
一紅一藍的車如兩道光影在賽道上追逐閃現。速度之快,連風都要為她們讓路。
宋時微逐漸追了上來,還算寬闊的車道裡,兩個人並駕齊驅。
如有神指引,宋時微和時禮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目光緊緊相撞,狹路相逢。
時禮手下方向盤一轉,車開出一道漂亮的弧線,輪胎順著地面展開漂移,在專用的賽道上留下一道透著花紋的印記。
宋時微緊隨其後。
你來我往之間,終點漸漸出現在眼前。
那是一條由黑白方塊拚湊而成的標志,色塊錯落有致,地下埋著感應雷達,只要車輛率先衝鋒而過,就能夠馬上判斷出誰是贏家。
還剩下最後一個彎道。
時禮一轟油門,毫不猶豫地往前。但她從後視鏡裡注意到了宋時微衝上來的影像。
若是她繼續加速轉彎,而宋時微不改道或調整方向盤,那麽她很可能將宋時微的車撞進賽道邊的輪胎圍欄上。
時禮毫不猶豫,松了油門,調整了方向。
而宋時微就抓住了這個時刻,就用這一瞬間,直接從她的身邊超越而過。
紅色的車影就像是一道火焰,慢下來注視它的時候,就猶如一場漂亮的夢魘,攝人心魄,叫人無法抵擋。
紅色的卡丁車越過終點線,藍色的跟上。
時禮停下車,往一旁看。宋時微取下頭盔,給還有些呆滯的薑半夏解安全扣。這個時候,薑半夏才反應過來,她手舞足蹈地歡呼起來:“媽咪!媽咪!我們贏了!贏了!”
和薑半夏的高興不同,時禮身邊的薑秋穗顯得有些沉默。
時禮取下自己的頭盔,放在一邊,半跪下來給薑秋穗解扣子取帽子,帶著愧疚地說:“抱歉雙雙。”
薑秋穗搖了搖頭,伸出小手,如拍小狗一樣,拍了拍時禮的腦袋。
“沒關系的姐姐。”薑秋穗揚起笑容,“我很開心。”
時禮很少看到薑秋穗這樣的笑容。她總是穩重得不像個小孩子。
如果說薑半夏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燦爛的火焰,盛夏的花朵,那麽薑秋穗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春天原野上的小百合花,清麗可愛,透著淡淡的溫柔。
“以前都是和媽咪一個車,今天時禮姐姐在,我們可以兩個車。我好開心。”
時禮看著她小小的面龐,心裡也暖呼呼的。
這樣簡單的我好開心四個字,就讓時禮找到了她此刻存在的理由。
一直以來都是宋時微一個人帶孩子,所以每次玩碰碰車的時候,大家只能坐在一個車裡吧?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說:“如果下次還想開兩個車的話,也可以叫我哦。”
那位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的宋時微的老公,抱歉了,你做不到的事情,她來完成!
宋時微聽到這話,看了她一眼:“不要對小孩子承諾做不到的事情。”
時禮反駁:“怎麽就做不到了!”
“你有本事就把我的電話號碼存到她們的電話手表裡!我保證!隨叫隨到!”時禮很快意識到這樣說話有點危險,於是做了個補充,“如果沒工作的話。”
薑半夏跳起來:“媽咪媽咪,我要存我要存!”
薑秋穗問:“時禮姐姐,你很閑嗎?”
明明是很真誠的問話,但聽起來不知道為何,總有一種插刀的感覺。
時禮倒退一步,捂著胸口,誇張地做出反應:“雙雙,你好殘忍。”
薑秋穗眨眨眼:“看來你真的很閑。”
“媽咪,我長大了也要去你們公司上班。”
“為什麽?”
薑秋穗指著時禮:“很閑誒。”
時禮:“老板你聽我解釋!”
宋時微哈哈笑起來,揉了揉薑秋穗的腦袋:“以後雙雙會有自己的公司。”
時禮:
薑半夏一聽,立馬怎呼著說:“媽咪媽咪!妹妹也要公司!”
宋時微瞄了她一眼:“嗯”
薑半夏叉著腰:“媽咪你猶豫了!”
宋時微笑起來:“如果你喜歡的話,公司給你玩也不是不可以。”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