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瑾有的選嗎?當然是先應下再說了,大不了,逃出去後,將一切稟報給四爺!
楚芊芊如何不知她的想法?
將她放下來後,掐住她下顎,將一粒藥丸塞進了她嘴裡。
咕嚕。
她猝不及防,咽下了。
“你給我吃了什麽?”
“這個。”楚芊芊丟了一顆給小狼崽。
小狼崽吞下後,楚芊芊又喂了它一滴水。
歐陽瑾就看見小狼崽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隨即開始抽搐,口吐白沫,像發了羊癲瘋一樣!
楚芊芊趕忙給小狼崽喂下另一顆藥丸,小狼崽這才安靜了。
歐陽瑾的臉,白得不能再白了。
楚芊芊道:“醫毒不分家,我醫術多高,毒術就有多好,我配的毒,無人能解。你除非一輩子不喝水,否則,就等著發作到死!”
不喝水,幾天就要死了,何須一輩子?
歐陽瑾最後一條退路也被斬斷了!
“每天晨起時服用一粒。”楚芊芊扔給了歐陽瑾一個藥瓶,“三天的分量。後面的,看你表現,表現好了,我再給你,若叫我發現你沒什麽利用價值——”
後面的話,楚芊芊不說,歐陽瑾也明白了。自己這個細作不僅是提供消息這麽簡單,而是要努力去挖掘信息,否則,楚芊芊不會再給她解藥!
歐陽瑾咬牙,收好了瓶子:“知道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著,踉蹌著步子,走向門口。
“等等。”楚芊芊叫住她。
她回頭。
楚芊芊一個拳頭猛砸了過來!
“總得有些被我欺負的樣子才逼真,你說呢?”
“啊——”
“啊——”
“啊——”
“啊——”
“別打了,疼死了——”
歐陽瑾離宮時,已被揍得遍體鱗傷,出氣多進氣少了。
楚芊芊關上門,拾起那隻被小狼崽啃了半天的斷手,輕輕一掰,散了。
傻瓜歐陽瑾,這哪裡是真人的手?分明是她用麵粉和豬肉做的。
至於那條被切了肉還活蹦亂跳的魚,不好意思,是上了機關的。
小狼崽吞進去的毒藥,就更不是真的了。
小白這麽可愛,她哪裡舍得傷害它呢?
小狼崽搖著尾巴,邀功似的張大了嘴,仿佛在說,我演的好不好?
昏黃的房間,女子一抽一抽,哭得撕心裂肺。
大夫檢查過後,暗暗一歎:“傷得不輕哇,好在沒筋脈與骨頭沒壞,修養幾日應該就能下床活動了。”
“有勞大夫了。”年四爺送走了大夫,折回房裡,看著鼻青臉腫,連她老娘都認不出來的模樣,眉心一蹙,“怎麽弄成這樣了?”
歐陽瑾掉了兩顆牙齒,其中一顆是門牙,她用腫脹的手捂住腫脹的臉,口齒不清地說道:“嗚嗚……四爺……你要為兒媳做主啊……傾兒她……她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你的傷……是傾兒弄的?”年四爺難以相信。
歐陽瑾哭道:“是啊四爺……她把我打得好慘……”
“她為什麽會打你?她的性子我最了解不過了,沒這麽粗暴。”這是實話,至少在他的認知裡,歐陽傾是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的。
歐陽瑾就道:“我今天……在東宮……碰到了上官靈……我一開始不知道她是太子側妃……隻以為她是咱們這兒逃出去的丫鬟……就……就動手……教訓了她一頓……結果!結果被傾兒瞧見,傾兒為給上官靈報仇,就把我打成這樣了!嗚嗚……她還威脅我,敢把她與上官靈的舊事透露半句,就派人……殺了我!四爺!四爺你要為我做主啊!”
“她怎麽沒直接殺了你?”年四爺又目光如冰地問。
歐陽瑾的心咯噔一下,薑果然是老的辣,這麽刁鑽的縫兒都被你找到了,索性楚芊芊也料到你會這麽問了:“嗚嗚……多虧我留了一手,入宮前給我父親寫了信,說傾兒喊我入宮,我要是出了事,父親一定第一個懷疑到傾兒的頭上!”
如此,就說得通了。
但年四爺不能立馬相信歐陽瑾的話,除非,他看到那封親筆書信。
找信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探子回報,歐陽瑾的確寫了,還當著孫內侍的面威脅了。
年四爺心底的狐疑散了大半,又問歐陽瑾:“你說你碰到上官靈,上官靈她……沒……沒事?”
歐陽瑾的心再次咯噔了一下,你幹嘛問上官靈有沒有事?莫非你知道她會出事?呀!我下毒的時候,你他娘的也看到了!
好窩火啊!
難怪你不對上官靈痛下殺手,敢情是想借助我的手!
混蛋!
道貌岸然的家夥!
楚芊芊算計她,她認了,反正她跟楚芊芊一直是這麽鬥過來的,而且楚芊芊一向是明著放箭,從沒陰過她。可年四爺——
哼!
虧自己這麽孝順,拿他當公公侍奉,他卻在背地裡利用她!
斂起心頭憎惡,歐陽瑾道:“她沒事,就是氣色不大好,我去的時候,她正在喝傾兒給她喂的藥。”
講這話時,她低下頭,眼神微閃。
這落在年四爺眼裡,赫然是一副她毒害了上官靈,而上官靈的毒又被楚芊芊給解了的憤怒和心虛。
年四爺只剩最後一絲疑慮了:“琰兒病了,又是怎麽回事啊?”
歐陽瑾撇過豬頭一般大小的臉:“哼!病什麽病?分明是想陪那個賤丫頭罷了!”
上官靈中毒了,余毒未清,諸葛琰想照顧她。而楚芊芊怕露出馬腳,所以叫了歐陽瑾把諸葛琰領回來。誰知人沒領到,反而挨了一頓揍。
年四爺自動腦補完這些信息,放心地拍了拍歐陽瑾的肩:“休息吧!”
出了大門,碰到納蘭嫣。
納蘭嫣沒有行禮,只是靠在門柱上,雲淡風輕地道:“覺得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這個她,指的是歐陽瑾。
年四爺看了她一眼,濃眉微微一蹙:“沒有破綻,沒什麽好懷疑的。怎麽?信不過我?”
納蘭嫣繞了繞腰間的流蘇,似笑非笑道:“我自然是信得過你的,只不過距離那個日子越來越近了,成敗在此一舉,我勸你做好準備,不要讓這麽多年的籌謀付諸流水了!”
年四爺冷冷一哼:“怎麽做,我心裡有數!”
納蘭嫣恣意地笑了笑,轉身回屋了。
一連幾日,上官若都讓婢女調查明嵐的消息。
婢女查完了皇宮二十五年前到二十年前的宮女手冊,稟報道:“娘娘!沒有叫明嵐的!”
明月的睫羽微微一顫,垂下來,似兩排密梳遮住了瀲灩的波光,細細看來,有種淡淡的悵。
上官若握住明月的手:“別灰心,皇宮沒有,我們再找行宮,行宮沒有就找皇陵,總之,我一定幫你找到你姐姐。”
明月輕輕地揚起唇角:“多謝娘娘。”
婢女抽了抽嘴角,娘娘,你對明大家會不會太好了?
上官若見明月還是有些一籌莫展的樣子,捏了捏他手指:“想不想出宮?”
“嗯?”明月睜大了水汪汪的眸子。
上官若嫣然一笑:“想的吧?走!我帶你出去玩一趟!”
婢女抱著冊子惶恐不已:“娘娘!娘娘!”
皇后怎麽可以私自出宮呢?
何況還帶著一個戲子!
要不要這麽打皇上的臉?
可縱然心裡再多話,經過上次的教訓後,她也不敢亂說話了。
上官若換下宮裝,穿了一套民間女子的衣裳,沒梳婦人的發髻,看上去,真像個未出閣的少女。
明月有些看癡了。
上官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鬢角:“這顏色是不是……太嫩了?我去換套深的。”
“不用。”明月伸出手,伸向了她手腕,卻在即將碰到時收了回來,溫和地說道,“很美。”
“美什麽?一把年紀了。”上官若忍俊不禁地勾起唇角,卻講了一句歎息的話。
明月搖頭:“娘娘不說自己多少歲,大家都會以為娘娘不到二十。”
上官若被逗樂了,皇帝那個悶葫蘆,就絕對講不出這麽動聽的話來,雖然他眼裡,每次看到她時都會閃過驚豔,二十年了,依舊驚豔。
上官若沒去深究,什麽樣的男人,會看一個女人看了二十年,還沒看夠?
“走吧!”上官若帶著明月踏上了出宮的馬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