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他在院子正對面的二樓。
大君如何威脅楚芊芊的,如何昏迷的,楚芊芊又如何爬出院子的,甚至如何被帶上馬車、被誰帶上馬車……
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他不能說,他什麽都不能說!
那人太可怕了,他會殺了他的!
更深露重。
一襲小太監打扮的上官靈探頭探腦地溜出寢宮,她被大君禁足了不假,可不代表她沒法子溜出來。
她揣好懷裡的東西,躡手躡腳地朝著宮門口走了過去。
她拿的是東宮令牌,不出意外的話,侍衛不會仔細搜身。
可她今兒不知倒的什麽霉,居然碰到正在入宮的大君!
大君的暗衛留在親王府與阿遠等人交戰,是以,他昏迷時周圍沒有任何人在場,害得他在地上睡了足足兩個時辰,虧得不是冬天,否則非得凍死不可。
大君臉色暗沉地跨過宮門。
侍衛紛紛向他行禮。
上官靈暗叫不好,噗通一聲跪在一旁,祈禱大君不要為難一個東宮的小太監。
若在平時,大君是不會為難的。
可上官靈也不想想自己這張臉長得多有殺傷力,穿女裝倒也罷了,換上太監服,那種刻骨銘心的靚麗,叫所有光輝都暗了下去,唯獨她自己,像個電燈泡兒似的,灼灼其輝。
大君想忽視她都不可能。
“上官靈!你搞什麽鬼?”
被楚芊芊冒犯過後,心情本來就不大好呢!
上官靈撞到了槍口上。
上官靈咬牙,訕訕抬眸,狗腿一笑:“嘿嘿,大君回來了?”
大君一把擰起她來:“穿成這樣做什麽?”
“不……不做什麽。”上官靈撓了撓胳膊。
這個標志性的撒謊動作,除了她自己,恐怕上官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大君一巴掌抽在了她的屁股上!
“哎喲!疼死了!”
上官靈的眼淚唰的一下冒出來了。
大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膽兒肥了啊?罰你禁足,你居然敢給我偷出來!還想溜出宮!”
語畢,擰住了她耳朵。
上官靈疼得嗷嗷直叫:“掉了掉了!耳朵要被你擰掉了!流血了……嗚嗚……”
大君知道她又在滿口胡言,喝道:“堂堂太子側妃,又哭又鬧的,規矩都給狗吃了?”
“嗚嗚……你不打人家,人家怎麽會哭嘛?”上官靈委屈起來的樣子,與上官若幾乎如出一轍。
大君的心,不免有些軟了:“說!你溜出宮幹什麽?”
上官靈吸了吸鼻子,哭道:“玩兒唄!你一天到晚把我關在屋子裡,我都快長霉了!”
“是嗎?”大君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上官靈怕被看穿,繞到大君背後,一舉跳到了大君背上:“嗚嗚,你把我打疼了,走不動了,我不管,你背我回去。”
背她回去本來沒什麽,大君也是真心疼她。
可架不住她這麽一跳,懷裡的東西嘩啦啦地掉在了地上。
她眼珠子一瞪,糟糕!
大君定睛一看,金瘡藥、跌打酒、止血膏、消炎散……
這是出去玩的架勢?
分明是給誰探病吧?
“上、官、靈——”
上官靈嚇得魂飛魄散,一把跳下地,連藥也顧不得撿,拔腿就跑!
皇帝不在,皇后不在,太子和楚芊芊也不在,她可不認為宮裡還有誰護得住她。
是以,她鐵了心要去親王府,反正馬車她也準備好了,就在宮門口。
哪知,她情急之下,跑錯了方向。
等反應過來時,已經一屁股坐在自己床上了。
嘭!
大門關上了。
上官靈欲哭無淚,她怎麽這麽蠢啊?
當然,她絕對不是最蠢的。
上官若在確定埋在墳墓裡的人不是諸葛冥之後,便隨老婆婆一道回了那間茅草屋。
路上,上官若向老婆婆大致了解了一下漁村的情況。
一百多戶村民,一半以捕魚為生,剩下的或以織紗或以賣鹽為生。村子裡最大的紗戶是一個姓林的寡婦,因做得一手好生意,大家夥兒都尊稱她一聲林娘子。
老婆婆的兒子在一次出海中去世了,孫子如今便在林娘子的手中做事。
“林娘子開了個好大的紗廠咧,賣到很多地方咧!”
老婆婆儼然對這位林娘子十分地崇敬。
“可惜哦,男人不中用,二十幾歲就去了!”
上官若對貧苦農民的八卦不感興趣,她更想知道這漁村都有哪些好穿的、好戴的、好吃的,她去年興起的花樣子有沒有流星到漁村這邊來。
老婆婆見她不停打量著一身藍裙,眸子裡流露出一絲嫌棄。最先救起她時,她的衣服便破得不像樣子了。老婆婆家中無年輕女眷,就這身行頭還是找林娘子借的呢,可她……似乎不太滿意似的。
“林娘子是我們村兒數一數二的大美人……”
看了上官若一眼,從身形估量,應該姿色也不差,究竟五官如何,說實在的,她眼花。
上官若聞了聞身上的藥味兒,問:“婆婆,有沒有衣裳換啊?”
老婆婆就道:“我家沒有了,林娘子家還有,再找她借一套吧。”
上官若頭上的發飾在湖裡就被衝走了,只有手腕上的兩個金鐲子還在,就拔下一個遞給婆婆道:“這個,夠不夠換兩套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