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死了,是死在了仇家手中,還是死於一場意外?
如果是前者,說明他們行蹤暴露了,應該連夜離開才是。
可如果是後者——
看了看楚芊芊的窗戶,那窗戶上還映著她美麗的身影,她在練字,或作畫……
希望不要是後者,也希望不要是你,如若不然,我會讓你知道,傷害我兄弟,究竟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什麽人?”
他拔出寶劍,冷冷地看向了對面的大門。
碧珠的頭皮麻了麻,這就被發現了?她明明已經很小心了呀!
看到小姐的字條後,她擔心小姐遇到了危險,忙跑了回來,遠遠地聽見男人們的笑聲與談話聲,還以為是老爺與劉管事來接小姐回去了,可聽到後面感覺不像,便壯著膽子進來了。
她隨手拔下珠釵,挽了個婦人的發髻,神色慌張地跨過了門檻:“妹妹!妹妹你在嗎?呀!你誰呀?怎麽在我公公家裡?”
仿佛突然看見陌生人,又驚又怕的樣子。
事實上,她還真有些害怕,這男人一看就是殺過人的,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強大的煞氣。
黑袍男子定定地看了她半響,抱拳,拱了拱手:“在下路過,與兄弟們在此借宿兩晚,明早便離開。”
兄弟們?這麽說,還有人?好還是壞啊?
碧珠的腿都快軟了。
黑袍男子目光凜凜地盯著她,問:“你是誰?昨晚怎不見你來?”
碧珠眼神一閃,訕笑道:“我是妹妹的大嫂,我跟她哥住山頭那邊,她哥有些不舒服,我想接她去給她哥看看的!”
這時,楚芊芊走了出來。
碧珠眼睛一亮:“小……小妹!你哥好像老毛病犯了,你……去給看看吧!”
不管怎樣,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跟幾個陌生男人同住一院,實在叫人放不下心,不如先溜出去,在寺廟借住一晚,等他們走了再回來。
楚芊芊面色不變,淡淡說道:“就照我之前給你的方子抓點藥就可以,不必我去看,你回吧。”
小姐是在暗示她走?
為什麽?
是真的有危險怕牽連她?
也好,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留下來也無濟於事,不如趕緊上山,找普陀寺的方丈們求救。快的話,來回一個時辰就夠了。
“行,那我先回去了,你早點兒歇息啊。”碧珠笑了笑,按耐住仿佛一邁步就要癱在地上的無力感,徐徐轉身,面向大門。
突然,黑袍男子眼眸一眯,道:“把你的方子給我看看!”
碧珠肩膀一抖,回過頭,笑道:“我方子在家裡呀,我哪兒會隨身帶著那個?”
黑袍男子指了指她,意味不明地問:“那你手裡拿的是什麽?”
是小姐寫給那個死人的方子啊!
哎媽呀,他們該不會是一夥兒的吧?
如果是,這方子可決不能被他發現呀!
碧珠忙將手縮到了背後,搖頭笑道:“沒什麽,年貨單子。”
“年貨單子?”黑袍男子看著她明顯變慌張了的樣子,濃眉一蹙,“給我看看。”
碧珠後退:“這有什麽好看的呀?一張單子罷了。”
黑袍男子的眼底慕地閃過一絲狐疑,上前幾步扣住碧珠,一把奪了她幾乎要揉爛的東西!
攤開一看,臉色瞬間變了!
“你不是說是年貨清單嗎?怎麽變成我二弟的字條了?我二弟在哪兒?是不是你殺了他?”
碧珠被他突然暴漲的戾氣嚇得渾身發抖:“我……我在路上撿的……我沒殺人!我……沒看見你二弟!你看我像有武功的人嗎?你二弟那麽強壯,我哪裡殺得了他?”
“你又沒見過我二弟,怎麽知道我二弟很強壯?”黑袍男子冷冷地指了指楚芊芊,“是她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己看到的?”
碧珠懵了,完完全全懵了,好半響,才道:“你這麽高大威猛……你兄弟肯定也不會差到哪兒去啊。我不騙你,我真的是在路邊撿到的!”
最後一句話,它的的確確是大實話!她沒殺人,也的確是大實話!她有什麽好怕的?
黑袍男子犀利的眸光在臉上掃了幾個來回,又在楚芊芊臉上掃了幾個來回,黑眸一閃,說道:“你妹妹身子不爽,乾活多有不便,你留下來。”
說著,走到院門口,嘭的一下關上大門,並插上了門栓。
楚芊芊與碧珠回了屋。
一路上,碧珠的心情都十分糾結與忐忑。她知道自己闖大禍了,那黑袍男子雖說渾身煞氣,但並沒殺氣,可一發現她手中的字條,他眼底的殺氣就怎麽藏也藏不住了。
“小姐,對不起!我……我不該把字條拿在手裡的,我早丟了它該多好!他現在,肯定懷疑他二弟的死跟你有關了!”她自責地說著。
楚芊芊表情不變。
她是泰山崩於頂也能面不改色的人,聽了碧珠的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說:“是,他應該是開始懷疑我了。”
碧珠無地自容地低下了頭:“我昨天……要是不走就好了……”
“你走不走,他們都要來,既然來,有些衝突就無可避免,只是哪種稍微輕一點,哪種稍微重一點罷了。”楚芊芊喝著茶,神色無波地說。
碧珠恨不得把頭低進褲襠裡。
楚芊芊站起身,打開箱子找著什麽,說道:“姚琅的事,你怨不怨我沒關系,但你既然回來了,卷進來了,就暫時放下。不然,你我,可能都不能活著走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