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什麽,三年前若非斷西風遭遇情關,心有掛礙,未必會輸給周宗世!兩年前,周宗世就跨入了陰尊境,而斷西風卻隱入古劍峰磨練劍意,如今該是何等手段,可想而知。”
“照這般說,姓許的這回是惹著真龍了。”
“他奶奶的,這一場好殺,卻是看不到了,散了散了,還排什麽隊,過了這場,姓許的哪裡還有命在,排個屁的隊。”
一聲呼喝,眾人頓時散開,卻無一人肯離去,斷西風狂掠而來,“姓許的何在,出來吃某一劍!”
喝聲方落,護陣頓時打開,斷西風飆入,護陣再度合上。
冷陽峰主峰,為此次擂戰,臨時削峰而建的縱橫千丈的巨大青坪上,上千人各在早設定好的蒲團上圍坐。
正枯坐無聊,方掌事從天而降,朗聲道,“挑戰者,魔蠍劍斷西風……”隨即道出斷西風的詳細資料,順便開出了賭盤。
轟!
滿場震動,驚呼著斷西風的過往,點評著勝率,待得一隊隊青衣隨侍,出場收攬靈石,開放賭票,場面越發熱鬧。
瀏覽著一張張送回的賭票存根,方掌事心如亂麻,再無半點得意,而在想著,要不要現在就撤手,趕緊尋了東主,立馬跑路。
原來,這賭盤乃是許易開的,種類雖少,但每種的賠率,無不是向著斷西風獲勝而得高賠付。
對冷陽峰主人的狂妄自大,方掌事已經麻木了,他也看明白了,此人分明是破罐子破摔,看出此等賠率,無非存著“身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的心理。
可這家夥若是戰死,留下的巨大爛攤子,弄不好就得壓倒自己和東主身上,屆時,眾人的賭票,得不到兌現,必將引起燒天之怒。
好在他看了下賭票,並沒有太過巨大的金額,顯然,場間多是聰明人,不會以為抓住了暴富良機,傾家以投。
半柱香後,賭盤承接完畢,一聲悠遠的鍾聲蕩起之後,許易落入了場中,數息過後,扛著魔蠍巨劍的斷西風,飄進了場中,滔天氣勢,衝霄而起。
許易眼神微眯,見識過無數高人的他,單憑著感知,便意識到眼前的家夥,是個難得一見的強者,比之那位口氣吞天的貪狼尊者,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北風狂飆,煙塵微起,凝重與肅殺,自二人眼中射出,彌漫全場。
“你很強,若無我,你掛上那個破旗子,也勉強說得過去,可惜……我還沒跨入陰尊之位。”
鐺的一聲,斷西風掌中的魔蠍劍,重重插入了青坪之中,“接我三劍,便算你勝。”
“噢,你不願分身死?”許易奇道。
“修行得來不易,我不易,你也不易,何況,你我無冤無仇,何必要分生死!”
斷西風滿頭赤發,被獵獵北風席卷得瘋狂亂舞。
許易沒想到,如此粗獷的壯漢,竟有這般靈透的心思,微笑道,“如你所願!”他忽然發現,有件事卻是自己弄錯了。
“那便接招!劍三!”
斷西風喝聲才出,深深插入青坪之中的魔蠍劍,激蕩而出,劍身陡然當初三道金色劍光,三道金光,瞬間在空中匯聚,足成一道足有三丈的金色氣劍,可怕的氣劍碾壓著空氣,以斬落星辰的氣勢,兜頭朝許易頭頂斬落,驚若霹靂,迅如奔雷!
氣劍還未飆落,整個青坪便被劃出一道長足三十丈的可怖劍痕。
轟!
可怖的氣劍,竟直直斬落在許易頭頂,
轟然炸開!轟!轟!轟!
滿場八百余人,無一能安坐,皆驚駭得衝起身來。
許易竟紋絲不動,立在原地,硬受了這一劍!
場間雖沒人領略過斷西風的魔蠍劍,可誰都不是瞎子,斷西風適才擊出的劍三,光憑劍氣,就能隔空斬烈青坪,這是何等可怖的威力,漫說是感魂中期強者,便是陰尊在毫無防護的情況下,也決然不敢硬受著一擊。
鐺的一下,魔蠍劍跌落在地,斷西風怔怔凝視著許易,如觀妖魔。
“斷兄,你還有兩劍!”
許易微微一笑,抱拳說道。斷西風形容雖粗獷,卻能拎清輕重,卻是入了他法眼。
“三年一劍,一劍成空!”
斷西風仰頭望著蒼穹,聲音空遠,吟誦道,“同階之內全滅,陰尊以下無敵,你當得起!”
話罷, 持了巨劍騰空而起,直直上到旗杆最高處,卻見一塊金色巨幕,飄搖招展,斷西風凌空送劍,轉瞬,兩排血紅巨字,現在巨幕上,正是:同階之內全滅,感魂以下無敵。
只不過多了一行小字:敗將斷西風敬贈。
新書就的旗幟,雖不如原來用光陣加成時奪目,卻字字包含著濃烈的劍意,遠隔千丈,皆能被此處吸引,論及招搖,卻又勝過光陣多矣。
旗幟才書號,斷西風吟嘯一聲,“許兄,陰尊之內,你我再論短長!某去也!”身化流光,轉瞬無蹤。
一場無數人預料中的星火大戰,竟是這般草草落幕,卻無一人認為自己此番的票價花的不值。
斷西風稀世劍意的割裂天地,以及許易強大到超乎想象的鍛體神術,哪一種出現,都抵得了票價,何況兩般神技同現。
“這家夥倒是個妙人!”
許易瞥了眼狂飆離開的斷西風,隨即,衝滿場眾人團團一禮,徑自退下場去。
下一瞬,場面再度爆炸,卻是賭盤出了結果,無數賭徒嚷嚷著兌換賭票。
一炷香後,方掌事在後山的禦鶴亭中,尋到了許易,“許掌門,賭盤總計盈利一萬五千金,算上出售坐位,這一把撈了兩萬多金,趕上搶錢了。”
方掌事激動得滿臉通紅,的確,他是做過大生意的,兩萬靈石雖多,在他過往的生意中,原也算不得什麽。
可這兩萬多靈石,卻是純利,而且賺取的時間,不過十數息,如此一算,便是搶靈石也不過如此
許易收了方管事遞來的靈石,“放心,我和老前輩共分,也少不了你那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