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大是好奇,“對了,你可知道老鬼的下落。”
若說老鬼能和他這般溝通,那不奇怪,當初傳送前,老鬼被迫分出一縷心魂,送入了他的靈台。
他卻沒想到,自己和暴兕竟能這麽溝通。
暴兕道,“不奇怪,我的心血堪比命魂,你煉化了我的心血,你我之間,只要相聚到了一定距離,自然會有感應,再近,便能這般心靈溝通了。至於你說的老鬼,我卻也不知他的下落,當時穿梭,我們天各一方。”
知道是暴兕了,許易反倒沒有繼續靠近的意思了,靠近了又如何?他總不能讓暴兕離開這忘情海,隨他去人族修士的世界。
暴兕似乎知曉他的心思,大略說了他在忘情海的日子,充實而自在,末了,又問許易怎麽到了此處,許易如是說罷。
暴兕驚聲道,“原來那片區域是被你們人族的陣法封禁了,可怕,沒想到人族還有這等大能之士,便連我也以為是天賦禁地。對了,我的雷霆珊瑚角在你手中吧,好生保管,估計你也隻當是刺銳利器,別忘了我的天賦屬性,用得好,當能煉製成一件不錯的雷霆攻擊法器。”
許易笑道,“沒想到咱們到了此界,關系倒是好了不少,說吧,還有什麽要交待的。”
暴兕道,“確還有件事求你,我們家將軍的少主前些年走丟了,杳無音訊,本以為是遊蕩到別的海域了,今天碰著你,才弄清楚原來西邊的一角,是被你們人族圈出來的海場,弄不好我們家將軍的少主便被拘到那處去了,你若尋到了,幫忙送回來,我家將軍定不會虧待,也讓我這初來乍到之輩,賺個人情。”
“將軍?難道這忘情海,也自有朝廷。”
許易訝道。
暴兕道,“有生靈的地方,就有權力的爭鬥,有權力的爭鬥,就有階層,還記得我那個獵妖谷麽,那麽巴掌大一塊地,不也分了無數地盤麽?這忘情海,通歸海皇殿統領。和你們人族的北境聖庭分封差不多,這片海域,正好在我家將軍轄下。”
許易心頭一掉,“這麽說,我們在這片海場捕獵,弄不好就得有滅頂之災?”
暴兕笑道,“想多了,整片忘情海無邊無際,比你們北境聖庭統領的中玄大陸還有大上數倍,你們劃出的那個海場,漫說在整片忘情海,就是一片沙漠中的沙粒,就是在我們金鱗水域,也算不得什麽。更何況,還有你們人族大能布下的法陣,我們金鱗水域早就當了天賦禁地,沒有誰會在那處興風作浪的。”
許易很明白,暴兕說了那麽多,為的還是自己落心,幫他尋那個少主,他的確也念著暴兕的情分,兼之他也確實閑來無事,這個忙大可幫得,當下便應承下來,卻不將話說死。
暴兕笑道,“如此便十分感念了,若真能成,我欠你個人情。”
又閑談幾句,一人一妖,就此作別。
不急著回去,許易也就不在擒拿水妖作那坐騎,獨自往海中潛行,不多時,腦海中多出一個畫面。
卻是個純金色的碧眼金鱗獅,個頭足有尋常水牛大小。
許易知曉,即便是有了碧眼金鱗獅的影像,要想在這一片茫茫海域中,尋到這頭來歷不凡的金鱗獅,那也是天方夜譚。
不過,總歸是有件事做了,許易心態放得極好。
潛了一炷香,許易大體心中有底了,這片海域說不上深不可測,最深的位置,也不過二百多丈,比起他在混亂星海見識得那恐怖海域,卻是溫和多了。
其間也偶爾遭遇凶猛海獸,他有意避讓,
真煞放出,真不比那龍劍魚慢多少。漫無目的地在海中潛行了半個多時辰,眼前陡然一亮,一個淡金色的圓形現在西南方向。
許易感知全力放出,奈何是在深海中,有層層水流阻斷,原本千丈的感知半徑,透不過五百丈,便徹底模糊不清。
數十息後,許易已靠至近前百余丈,才終於看清,那金色的圓形,不是什麽海獸,而是個囚籠模樣,直直延伸到海底。
盯著囚籠觀詳片刻,許易便大約明白,這囚籠的作用,必定是路庭的大能,用來拘禁通語大妖的禁法。
原本許易就很是疑惑,以宮繡畫等人的收獲, 完全可能出現,大妖畢集,合力攻擊宮繡畫等人的情況。
畢竟,通語期大妖,論心智機變,絕不在人類之下。
且借著在海中,大妖可是借了地利,在有水法的加持下,一旦大妖合力,別說是五六隻,便是兩三隻,也絕不是宮繡畫等人能對付的。
見得這金色囚籠,許易才豁然開朗。
當即,他朝金色囚籠直插而去,入得囚籠,眼前陡然一闊,好似進了另一方世界,顯然,這囚籠之內,別有洞天。
許易在其中,左右遊弋,很快便摸清了究竟,這方世界,縱橫只有百余丈,一直朝下延伸,卻不知延伸到何處。
許易正想著繼續下潛,一道如雷鳴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卑鄙的人類,難道隻你一人,就敢來攻打本尊的妖殿麽?”
“我確是一人到此,卻無意為難!”
許易來此,正為打聽金鱗少主的消息,要打聽消息,自然是此間土著的消息最為靈透,即便此妖只是一個囚徒。
“哈哈哈,卑鄙,真是卑鄙,你當本尊會信你的鬼話,自昨日以來,本尊已不知有多少親朋摯友,喪在你們卑鄙的人族手下,你還敢來誆我。”
那雷鳴般的聲音,充滿了憤恨與癲狂。
“在下的確是一人到此,來尋尊駕打聽個消息,既然尊駕不信,不如咱們賭上一局可好。”
許易知曉三言兩語打動不了這位成見已深的大妖,甚至,此妖不敢露頭,必然也是怕自己設下籠套,等他入彀。許易索性另辟蹊徑。
“賭上一局?你又要耍什麽花樣。”
那雷鳴般的聲音,終於透出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