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衝劉振林傳音道:“振林先生,黑源人難鬥還在其次,這黑源人來的實在蹊蹺,弄不好便是先頭部隊,畢竟這源人不僅有靈智,還生出了記憶,若說其單槍匹馬撲入我等陣中,此乃尋死之舉,若無緣由,這黑源人怎敢如此行事。”
劉振林面現遲疑,顯然他被許易之話有所說動。
但轉念一想,寶藥弄不到手,這黑源珠再弄不到,他今番的任務便徹底黃湯了。
他謀求此番領隊的職務,花了極大心力,對主上也承諾極多,一旦毫無回報,他真不知該怎樣面見主上。
更何況,眼前的大陣布置不易,若就此撤退,他如何甘心。
當即,他掠過許易,厲聲下令,嚴命眾人嚴防死守,合力滅掉此黑源人,繼續布置大陣,繼續補充血液。
此外,還頒下了厚重賞格。
一眾青衣人乃是東華仙門各地調用的役夫,十余位紫衣人乃是此間的試弟子,余下散修皆受東華仙門禁製捆鎖,此三撥人無一敢違背劉振林之令。
當下,三撥人各自結成護陣,盡皆對黑源人展開轟擊。
一眾陽尊修士的攻擊一旦聚成合力,威力絕倫,只打的山河變色,日月無光。
能量光球所過之處,大片的空間黑洞塌陷。
那源人終於不敢再隨意撲擊,連續躲閃,不住的吸食地面血槽中的血液。
劇烈的能量光波偶爾掃中其黑氣,源人的形體便會消弭不少,奈何這源人會不住吸食血槽中的血液,消弭的形體便會彌補不少。
總歸攻擊起到了效果,隻消時間一久,這源人必定滅亡。
劉振林心中一松,指著那黑源人道:“王兄可看見了,此陰祟鬼物也非是無敵無畏,只要抓住竅門,狠狠轟擊,多花些工夫,照樣叫他授首。”
豈料,劉振林話音方落,四方天際降下大批黑影,黑影方掠入陣中,便直撲三大陣營。
黑影方一撲入,三大護陣頓時土崩瓦解,慘叫之聲此起彼伏,黑影落定,竟是十九隻黑源人殺入場中。
劉振林驚的面無人色,怒聲呼喝:“激發大陣,速速激發大陣。”
那血槽中的血液對黑源人有著無與倫比的誘惑,眾黑源人撲入場中,一邊吞噬陽尊修士,一邊激發源氣,吸食血槽中的血液。
及至此刻,血槽將空,哪裡還能激發血禁誅魔大陣。
許易急道:“振林先生,現在,已可以證明這些黑源人早有預謀,看來這黑源人果然是恢復了不少記憶,不但靈智不凡,還身負謀略,萬不可小覷。事已至此,已不可強為,還請振林先生先退,王某願斷後。”
劉振林感激的看了許易一眼,歎聲道:“悔不聽王兄之言,方有此失,只是眼下哪裡還退得了,若這些役夫和試弟子盡數喪在此處,劉某便是獨身而退,仙門厲法又豈能輕饒。”
便在此時,那名喚作春雪的俏婢,薦言道:“老爺怎就忘了主上交給的那件寶物。”
劉振林如夢初醒,當即發布誠令:“諸君同心協力滅殺黑源人,倘若建其功者,本座必上報仙門,不吝厚賞,凡散修成功滅殺黑源人,可免試煉,直接進階為試弟子,其余役夫除轉為試弟子外,得賜仙門術法一門,試弟子則記一大功。”
開誠布公的巨賞,頓時將眾人心頭的恐懼驅散了不少。
尤其一眾散修,拚死命入這天神殿,隻為尋一黑光之寶,好參加八大仙門的試煉。
此刻,聽得巨賞在前,
難免讓人覺得,只需踮一下腳尖,這仙緣便能到手了。而劉振林發出的誠令,也吸引了黑源人的注意,當下兩名黑源人如流光一般朝此間狂撲而來。
許易急喝道:“振林先生速退,某來斷後。”
劉振林微微一笑,掌中現出一枚純色的風鈴,指尖破出血液,滴入風鈴之中,頓時風鈴飄搖而起,輕輕搖動,無聲無息,卻蕩出一圈圈波紋。
那波紋似透著玄妙的奧義,所到之處,一眾黑源人的動作,陡然慢了下來,忽的停止了戰鬥,齊齊朝那風鈴緩緩迫去,宛若神遊。
一眾修士被先前眾源人狂風驟雨般的攻擊, 攻得疲於奔命,好容易得了空檔,皆拚命補充丹藥恢復耗損,甚至顧不上攻擊。
好在,劉振林也不要眾人攻擊,甚至傳音眾人,要眾人不得妄動,聽他指令。
轉瞬一眾黑源人皆被那詭異風鈴引至那血陣當中,劉振林傳音全場:“,血液,速速補充血液,本座要你們將血液速速注滿血槽!”
眾人盡皆凜然,拚起命來。
事已至此,誰都知曉是搏命時刻了。
且不提這群聚的黑源人已成了懸在眾人頭頂的無常鉤鎖,若不將這些黑源人滅絕,一旦這風鈴失去了威能,以那黑源人撲擊的詭異手段,恐怕無人能活下來。
更何況還有劉振林當眾許下的承諾,借此大陣滅殺了一眾黑源人,得獲大量源珠,劉振林不說給各眾人皆記大功,但該有的賞賜定不可少的。
人同此心,無人惜命,二百余位強大修士,皆破開肌膚,大量的血液如瓢潑的豆粒,匯入血槽中。
縱橫三百丈的禁血誅魔大陣,遍布著深達尺余的溝槽,二百余位強大陽尊修士全力供應血液。
便在這時,那風鈴散出的波紋越來越弱,竟隱隱有停止的跡象,而此刻血槽中的血液注入才將將過半。
劉振林大急,面現痛惜之色,一咬牙,怒聲喝道:“合陣。”
他話音方落,一眾修士盡皆遁出陣外,但見他掌中現出一枚赤色令牌,血液滴入令牌之中,令牌化作一道藍光,直撲入血陣之中。
便在這時,風鈴的波紋終於停止了漾起,一眾黑源人盡皆恢復了靈智,整待遁出陣外,朝四周的修士撲去,一道道血槽陡然浮起灼目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