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便站起身來,英俊青年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也站起身來,開始移步。
許易身形一晃,將二人攔住,掌中現出一枚界障珠,鎖住內外,微微一笑,“二位大人何急,難得相聚,如何這便散場?”
壯碩中年眉頭急跳,心頭的憤怒已經有些壓不下了,他自問身份尊貴,肯如此對區區試弟子低頭,哪裡只是舍出了臉面,分明是連自尊也一並舍出了。
豈料,這螻蟻竟張狂到了這等地步。
英俊青年卻徹底爆了,“小輩,別給臉不要臉,這裡是東華仙門,先弄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再來猖狂。你要真有本事,便去將白長老喚出來,老子在這兒等你。”
他深知白長老性情古怪,能賜下玉牌,已是破了天荒。
而玉牌能證明的東西不多,至多是白長老對這小子送交的功法冊子,深表讚賞,也僅此而已。
畢竟,從前也不是沒有此類的例子。
可要想那這枚玉牌,恫嚇兩名根基深厚的外門弟子,只能是這小子打錯了算盤。
許易微微一笑,掌中多出一枚傳訊珠來,催開禁製,才招呼一聲,傳訊珠中便傳來白長老粗獷暴躁的吼聲,“好小子,莫非你這般快又有所得。”
白長老聲音傳來,不啻於在場中落下了九天玄煞,劉振林激動得滿面通紅,直拿腳在地面上用力摩擦。
壯碩中年和英俊青年更如見鬼一般,面上皆現出驚恐來。
或許許易得來白長老的玉牌,能證明白長老對許易青眼有加。
可此刻,許易得來白長老的傳訊珠,並且還得到了白長老的第一時間恢復。
這說明了什麽!
想想,壯碩中年和英俊青年便不寒而栗,看向許易的眼神,皆流露出祈求來。
“啊,是白長老啊,對不住對不住,拿錯傳訊珠了……”
不待那邊的白長老狂暴如雷的吼聲,再度開啟,許易切斷了通話。
壯碩中年趕忙道,“真是奇人奇事,誰能想到王老弟初見白長老,便能得到白長老如此關照,曹某佩服之至。頭前的事,是我們兄弟不是,這裡給老弟賠禮了。”
說著,衝許易重重一抱拳。
他是徹底不願爭了,這人有白長老作靠山,實在穩如泰山,與其結下強敵,不如和解。
英俊青年卻是死活放不下面皮,他驕傲半生,縱使此刻心中已不敢小覷許易,可要讓他對許易說出賠禮的話,那也是萬萬不能。
許易微笑道,“賠禮就不必了,怎麽說,也是我弄壞你的重神珠在先,這本冊子,就不要二位賠了,咱們兩兩相抵如何?”
英俊青年心頭一松,暗道,“這小子還算識相。”
壯碩中年更是面上堆笑,連道,“玩笑了,玩笑了,王老弟海量汪涵,令人欽佩。”
便在這時,石桌上現出兩張白紙,和筆墨硯台,卻聽許易道,“欽佩就不必了,只是這冊子雖不要二位賠,但難保將來白長老問及,我怕不好交代,就勞煩二位在這兩張紙上,各自如實落下經過吧。”
“你!”
“……”
壯碩中年和英俊青年如遭雷擊,癡癡盯著許易,半晌無言。
壯碩中年深吸一口氣,瞪著許易道,“尊駕非得如此麽?”
許易道,“不過求個心安。
”壯碩中年和英俊青年對視一眼,皆明白許易所指。
至今,他們亦不相信許易敢對他們如何,要這一份伏辯,不過是留作後手。
即便如此,他二人也不願留下把柄與許易。
今日之辱,二人根本不能忘懷。
便在這時,許易掌中又現出那顆傳訊珠來。
二人一見這珠子,立時麻爪,英俊青年才要去抓那狼毫筆,壯碩中年手指當先破出一滴圓潤凝稠的鮮血,瞬間化開,在紙張上現出一片文字,仔細看去,正是其中經過,雖有矯飾,卻也基本屬實。
英俊青年掃了一眼,亦如法炮製。
片刻,兩張伏辯,便落在桌上。
壯碩中年道,“此文字乃我二人血液書就,鐵證如山,你且取去,告辭。”
言罷,便要轉身離去。
許易哈哈一笑, “二位這是在耍弄小孩子吧。”
神念放出,石桌上的兩張伏辯瞬間化作齏粉。
壯碩中年怒道,“我二人皆按你說的做了,到底還想怎樣,這兩張紙上有我二人的鮮血,足以證明乃是我二人所出莫要欺人太甚。””
許易道,“血色的太扎眼,我可看不習慣,還是筆墨成書吧,就勞煩二位辛苦一下。”
壯碩青年與英俊青年對視一眼,皆忍不住喉頭髮苦。
交鋒到此刻。他們哪裡還不知這該死爬蟲難纏,卻也未想到竟難纏到了這種地步。
本來他二人故意以血液為字,正是使得一個小小詭計。
血液雖能證明紙上文字卻是他二人所出,但誰又能證明這血液是他二人親自落於這紙上的,畢竟要得獲他二人的血液並不是一件難事。
屆時許易要想以此為證,他二人大可說是許易偷襲他二人,以至他二人受傷血液外溢,遭許易收集而偽造的血書。
如此機巧,倉促間,本極難識破,誰能想到這該死的爬蟲心思定是如此縝密,簡直滴水不漏。
而用文墨則不一樣,任你修為通天,持筆落字,自有筆意風格,根本難以模仿。
這一旦持筆而書,這證據就落到了實處。
許易道,“看來二位還是難以定奪,罷了,便請白長老前來一會,料來他老人家定有主張。”
說話,便要催開禁製。
壯碩中年和英俊青年,同時搶過狼毫筆,濃墨沾滿,飛速書就,一扔筆,揚長而去。
許易收了兩張伏辯,衝劉振林抱拳道,“還請振林兄在此稍後,某去去就回。”話音方落,便即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