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為的“以音破音”必有奇效,如今看來,卻成了個笑話。
對方施展的根本不是簡單的音攻,而是直入心靈的至怖意境。
不過三息,紅瘤老者再未跨出一步,噗通一聲,亦摔倒在圈中。
這一下,滿場寂靜無聲。
兩大點元強者先後中招,不說比鬥本身,單是此等攻擊手段,徹底震撼眾人。
若有如此神技,天下何人能抗?
孔四長老眼泛華彩,含笑道,“某真未想到祁兄能修出如此神技,假以時日,說不定祁兄便來倚之橫壓天下。”
白袍青年抱拳道,“四長老笑我,愧不敢當,愧不敢當。”
他越是謙遜,孔四長老反越覺他深不可測。
其實,白袍青年自家事自己知,他所用的妙法,一半乃是天賦,修成了意境神妙,一半依仗那管得自一處秘境的豎笛。
二者配合,相得益彰。
然天下事難得盡善盡美,這豎笛之威極大,難覆蓋范圍極為有限,最麻煩的是,攻擊速度,也就是那白霧挪移的速度極慢,至少對陽尊修士而言,那白霧擴散的速度,根本不可能擊中陽尊強者。
恰巧今日機會適當,他以此為局,卻是徹底屏蔽了豎笛攻擊的缺陷,立時威力無窮,摧枯拉朽,連克強敵。
顯然,這他從不曾使出的招數,今日放出,帶來的震動效應極大,尤其是孔四長老的態度改變極大。
這點,白袍青年尤為滿意。
至於孔四長老的誤會,他懶得解釋,這正是他想要的。
白發道人心中一片冰冷,催動神念,將紅瘤老者搶出陣來,喂食數顆丹藥,紅瘤老者亦如五短老者一般,昏睡不醒。
如果說,他此前許出重諾,利誘紅瘤老者出戰,乃是自顧身份。
那現在他則完全沒有信心了。
真論及戰陣爭鋒,他自問和紅瘤老者也不過是五五開,即便自己贏面稍大,也是大得有限。
可眼前的局面,擺明了不是修為高深就能奈何的,即便他親自下場,可以想象,最後的局面,也未必會好看。
白袍青年含笑道,“如何,高兄總不會想要親自下場吧?”
白發道人眼角輕跳,面上依舊微笑,事已至此,還能如何,當下道,“祁兄好手段,高某佩服,這一局……”
“不如某來試試。”
隱在暗處的鬥篷人,聲音清淡,落在人耳中,卻似自九幽地獄中傳出一般。
“哈哈,這位仁兄有些意思,不過,既然要下場,何必藏頭露尾。”
黑服中年寒聲道。
“洪兄何必多管閑事,此刻卻是我與祁兄之事,還輪不著洪兄著急吧。”
許易肯出聲,白發道人簡直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自然要百般維護。
白袍青年道,“高兄所言有理,洪兄何必多言。只是這位道兄想要挑戰,如此還籠在鬥篷中,未必叫人不耐,還是摘下鬥篷,坦誠相見的好。”
孔四長老哈哈一笑,“這個當口,還敢挑戰,這位鬥篷道兄必定有通天徹地之能,如此人物,孔某如何不能一見?”
白發道人還待出言維護,許易忽的揭開黑沉厚重的頭罩,露出“真容”來。
此番面目,既非許易,又非王千秋,正是他在問仙閣來往的面目。
以之示人,絲毫無礙。
許易才一掀開鬥篷,滿場的視線盡在他身上匯聚,眾人皆運轉法訣,朝他靈台看來。
“真元四轉,
看氣勢未有點元。”一瞬間,所有人都對他的修為做出了評判。
白發道人傳心念道,“道兄自管出手,若能致勝,高某必不吝厚報。”
許易卻不向他傳出心念,朗聲道,“某隻想知道,某若出戰,並且戰而勝之,不知能否從高兄處,取走一枚龍虎丹。”
“戰而勝之,嘿嘿,你真是好大的口氣,坐井觀天,胡吹大氣。”
許易話音方落,白袍青年沒出言,一道聲音傳來,卻是才醒過神來的五短身材老者。
許易並不理會,隻盯著白發道人道,“我若不得成功,所求自然無效,對高兄亦無損失,此事還請高兄自己定奪。”
許易不信什麽籠而統之的承諾,他辛苦一場忙,自有所求。
所求之物,正是龍虎丹。
彼時他在問仙閣中並未購得,不過許易相信, 並非是沒有,而是他不值得問仙閣竭盡全力相幫。
此刻機會難得,他豈能不抓住。
乾脆挑明所要之物,眾目睽睽,不怕白發道人事後反悔。
白發道人不怒反喜,許易越是這般,他對許易的信心越足。
龍虎丹雖然珍貴,可相比失去一次主辦權,實在微不足道。
當下,便聽他道,“不知道友想要何物,某若能辦到,必不叫道友失望。”
許易道,“一枚龍虎丹,百枚豐血球。”
機會難得,許易當然要獅子大開口。
“好大的口氣,高兄,莫非你信這家夥的?”
紅瘤老者蹭地立起身來,瞪著眼道。
適才的失敗,讓他顏面大失,此刻,許易竟如此大包大攬,聽在他耳中,不啻於打臉。
白發道人衝紅瘤老者微微一笑,“遲兄先稍事休息,靜觀這位道友手段便是,成與不成,總歸是出力氣了。”
言罷,轉視許易道,“便依道兄的,只要道兄功成,三日之類,此等寶物必獻與道兄身前。”
若在交鋒之初,許易開出這等條件,白發道人只會當許易癡人說夢。
可如今的情況,問仙閣與天宇樓之戰,幾乎毫無勝算,適才,為求紅瘤老者出手,他許出的承諾已破千萬靈石。
此番許易的要價更高,他卻極為高興。
畢竟,這個當口,問仙閣幾乎鐵定要失去一次主拍權了。
若許易能出手翻轉局勢,那許易所求之利,相比一次主拍權,不過九牛一毛。
“哪裡來的小輩,如此張狂,且入圈來,看你能撐過幾步?”
白袍青年冷聲喝道。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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