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陽驚喜交集,若非定力十足,當時就站起身來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還有這等好事。
內廷乃是聖庭的後勤保障單位,不僅負責宮室,還負責王公顯貴。
內廷供奉的名額極為稀少,若是安上了這個名號,不僅有專供之權,讓問仙閣成為禦品,內廷供奉本身就是極高的官階。
若能得賜內廷供奉,對高子陽和問仙閣,都是極大的好事。
“不對,祁平年和洪泉的神色,怎的如此淡漠?”
高子陽頓覺不妙。
果然,龍統禦後面的話,讓他蹭的站了起來。
“內廷打算歸攏渠道,開創一個對外的交易窗口,暫定名為樂聖堂,為了快速擴大影響力,想納幾家有名望的商會入其中,上面要我做主,我便做主了,選了問仙閣,天宇樓,山海盟三家。你們收歸樂聖堂後,給家的匾額不變,便作樂聖堂下面獨立的堂口,不過結算營收,一應由內廷派專人負責,對了,這位孟先生,就是樂聖堂的副堂主,負責署理樂聖堂的一應事物,向龍某負責。”
龍統禦指著他身邊那人微笑說道。
高子陽激動地站起身來,“龍統禦此話,高某不敢苟同,少陪了。”說話兒,便要離開。
龍統禦冷笑道,“高兄若走出這間房,問仙閣可能就要換個主人了。”
高子陽心中一寒,邁開的腳步陡然停住了。
他也聽到些風聲,整個修煉界似乎都在發生著劇變,各類資源也在收緊,他絕想不到聖庭會以這種方式,來強奪資源。
“祁兄,洪兄,這個檔口,你們二位難道就沒有意見?”
高子陽盯著二人道。
他不信這二人甘願放棄大權,將經營多年的金雞抱出去送人。
祁平年道,“我等皆是聖庭子民,聖庭既然有用得上的,咱們該當頭拱地地去辦,何必計較蠅頭小利。”
“正是,我說老高,怎麽說也有頂內廷供奉的帽子,你該知足了。”
洪泉不陰不陽地道。
二人的心情能愉快,才有鬼了。
龍統禦早找上他二人,擺明了車馬,將二人降伏了,二人此來,專為給高子陽做榜樣。
說到底,天宇樓、山海盟和問仙閣的情況不同,前二者是多家合股,交由祁平年和洪泉出面打理,二人並不算大股東。
此番被龍統禦收納,雖然不快,但一個內廷供奉的帽子勉強也夠補償了。
再說,他們即便不屈服,龍統禦卻能分而治之,一個個掃平下面的股東,到時候,天宇樓和山海盟還得歸順,二人連個內廷供奉的帽子也別想撈著。
但不管怎麽說,寧為雞首不為牛後,二人也難免不快。
木已成舟,二人還是竭盡全力助龍統禦逼迫高子陽。
“龍統禦是打算用強?高某若是怕這個的話,問仙閣早就關門了,願意怎麽來,隨便就是。”
高子陽陡然變了臉色。
他尊重龍統禦,是因為其內廷高官的身份,民不與官鬥。
對方若敢明著用強,搞人身威脅,他必不能低頭。
開門做買賣的,若連這個都怕,的確買賣就別開了。
何況,問仙閣盤踞數百年,背後陰結的實力,又豈是等閑。
再者,不似天宇樓和山海盟,問仙閣始終是他高家做主,
傳承有序。雖說,數百年來,也添了不少股東,但主動權還在高家人手中,內廷想明搶,他高某人如何甘心。
龍統禦颯然一笑,轉視身邊的孟先生,“孟兄,看來你這個副堂主不好當呀,有人不那麽服帖,如何?”
“可定叛逆之罪,殺無赦。”
孟先生勃然變色,身形一晃,便到了高子陽身側,大手探出,高子陽竟毫無反抗能力,便被擒拿在手。
孟先生連續揮掌,抽在高子陽臉上,瞬息,便打的高子陽滿臉是血,冷笑道,“孟某入紫域三十載,全然不知天下竟有如此目無聖庭之輩,龍兄,竊以為此輩罪大惡極,意圖反叛聖庭,可治大逆之罪,你以為呢?”
龍統禦微笑道,“高閣主之罪,的確非小,但其人到底主持問仙閣多年,也算有些功勞,便再給他一次機會。”
說罷,盯著高子陽道,“如何,高兄,是從是逆, 瞬息可決。不瞞你說,今番內廷整合修煉資源,是聖庭的既定策略,可謂勢壓如山,順之者昌,逆之者亡,若是旁人,絕不會有高兄這般的第二次機會。”
高子陽心中悲憤到了極點,卻又知曉的確是到了生死存亡的當口,姓龍的既然抓破臉了,必定敢下霹靂手段。
與此同時,他也清楚,內廷要整合,絕不會一股腦兒地殺將過去,但也不會毫無波瀾,順者苟延殘喘,逆者作那儆猴之雞,如是而已。
可要他就這般交出祖傳之基,他怎麽也不甘心。
“看來高兄是寧死不屈,好風骨。”
龍統禦輕輕一笑,伸手比在脖頸處輕輕一劃。
孟先生一聲獰笑,右掌死死控住高子陽的關元穴,左掌揚起,裹挾風雷,便要朝高子陽天靈蓋擊去。
“不要!”
高子陽狂聲喝道。
生死之間,實有大恐怖,人都死了,留下問仙閣又有何用。
罷了,罷了,隨他去吧。
一瞬間,高子陽似乎蒼老了不少。
“哈哈……”
龍統禦和孟先生皆放聲大笑,祁平年、洪泉驀然無聲,再是和高子陽不對付,此刻見高子陽淪落到如此下場,也難免兔死狐悲。
“識時務者為俊傑,高兄了不起。”
龍統禦比出大拇指道,眼中盡是譏誚,暗道,什麽他媽的英雄豪傑大人物,不過如此。
“行吧,兩日之內,把該走的手續走完,來啊,上菜。”
龍統禦威風八面地在主座坐了,立時早備好的山珍海味,流水價地呈送上來。
高子陽強忍著屈辱,在下手坐了,整個人如行屍走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