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使人族都似這家夥一般,四海妖族怕不早就滅絕了。
“不對,被圍在中間的是朱莽府的朱府主,和左角領的左領主,二人皆被靈繩捆著,這,這是怎麽回事。”
鳳九驚駭已極。
許易道,“沒什麽好稀奇的,牛通天如此處心積慮,滅殺龍景天的同時,絕不會放任將整個東海妖族上層一掃而空的機會,那兩隊人馬,必定俱是綠妖。只是看他們的氣勢,皆是二階左右的大妖,如何能擒得住領主一級的大妖?”
雪紫寒道,“君不見牛通天圍龍景天的把戲。”
許易搖頭道,“渾天劍艱澀難明,縱是牛通天之輩,便是隻通其中一路,也需要綠妖王的解析,這些小妖,哪裡能通。不過,卻也不敢保證,這些小妖不會旁的陣法。能演化渾天劍的綠妖王,於數術一道,必有驚人的天才,演化些陣法,於他,當不是什麽難事。”
雪紫寒道,“不論如何,經此一戰,整個東海妖族,必定元氣大傷。”
許易道,“若是龍景天就此死去,東海妖族滅矣。倒是可惜了,一代妖王,何等驚天之才。”
許易對龍景天,當真沒什麽惡感,不管龍景天對雪紫寒動得什麽心思,至少救了雪紫寒,這份情義,許易不能不記。
“龍景天還沒死,這點,應當是確信無疑的。”
雪紫寒的回答斬釘截鐵。
“就是,主上何等本領,即便是牛通天之輩機關算盡,在絕對實力面前,又能堅持多久。”
鳳九高聲道,難得冬宮令說了句符合身份的話,讓他大感欣慰。
許易看了雪紫寒一眼,不再說話,心中頓起不好的預感。
他此番再入冬宮世界,絕非是吃多了沒事,來翻龍景天的寶藏。
修行到他如今的地步,對寶物的渴求,已經沒那麽強烈了。
何況,進入幽火深淵的準備,他已做得完全,凝結火系天元種子,快速衝破點元,結而成丹,才是他目下的第一要務。
他何苦放著正事不乾,來辦閑事?
究其根源,他是想探究雪紫寒身上異變的根源。
正常情況下,雪紫寒當是很樂意隨他一道離去,雪紫寒偏要留在妖域,便是最大的疑點。
許易明白雪紫寒的苦衷,當是不願他冒險。
可同樣,他也不可能坐視雪紫寒獨自應對這危局。
雪紫寒不肯告訴自己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但許易總要想辦法窮追究竟。
許易希望此番探查龍景天老巢,能有所發現。
而恰好龍景天被牛通天設計,調離了冬宮世界,且冬宮世界被大陣封閉,龍景天能否再度回歸,都是問題。
對許易而言,這個機會,是無比的難得。
唯一可慮的便是此間的綠妖,不過,有鳳九的急速在,且是有心算無心,許易有自信,能平安抵達。
“父親!”
忽的,鳳九一聲啼叫,便朝下方扎去。
許易揮掌擊在巨鳥的頭顱上,“急什麽,你這般衝下去,與自殺何異,想害死你老子,還是想害死冬宮令。”
“冬宮令”三字入耳,鳳九終於止住墜勢。
下方的陣容,較之先前所見,又壯觀了不少,多達百人。
被靈繩綁縛的多達二十余人,其余皆是押解的綠妖,領隊的兩名綠妖看氣勢,不在圖坤、龍劍及之下,二人以下,三階四階大妖,為數眾多。
“七公主勿驚,某特來救駕。”
一旦傳音,
瞬息盡入所有被靈繩綁縛的東海大妖之耳。下一瞬,一大澎湃劍氣,自天際射落,轉瞬,第二,第三道劍氣,接連鋪下。
“找死!”
領頭的黃臉綠妖怒喝一聲,雙掌催出兩團焰火,瞬間將奔雷一般飆射而來的劍氣扭曲得星散開來。
下一瞬,他整張黃臉都扭曲了。
和他並排的青袍大妖才,才想騰空而起,身形莫名地受到禁錮。
卻見澎湃的劍氣,瞬間化作無數小劍,陣列空中,構成囚籠,籠罩下來。
場中四階以下的綠妖,才被囚籠觸及,瞬息,死傷殆盡。
十余位四階綠妖,苦苦支撐。
兩名五階綠妖,又驚又恐,他們如何不熟悉這種攻擊手段。
可渾天劍除了尊主外,誰可以一人使出。
眼前的渾天劍,論威力較之尊主使出,自是差了有千萬裡。
可威力再差,卻也是渾天劍,劍域之下,同樣處處禁錮,劍氣不消,禁錮不解。
以他二人的實力,獲取了綠源感染後,對戰任何五階大妖,都有信心戰而勝之,可同樣只能不斷地分解著劍氣,支撐到劍氣消解,才能得以破陣。
漫天劍氣,不僅籠罩了一眾綠妖,一眾被綁縛的東海大妖,同樣被籠罩了。
犀利的劍氣,輕松攪碎了靈繩,就各自分散,朝其余的劍氣匯聚了。
可以說,同樣處在劍域籠罩下的兩方人馬,真切地演繹了一出冰火兩重天。
鳳九巨大的鳳目幾乎完全暴凸,雪紫寒也瞪圓了眼睛。
她如今的眼界,已非比往昔,龍景天為幫助她提升修為,提高戰力,不知為他提供了多少強者對抗的影像資料。
她就沒見過能如眼前這般妙到毫巔的攻擊。
劍氣的掌控,已到了生出靈意的地步,好似那劍氣是活的,讓東就東,讓西就西。
其實,便連許易,在修習完渾天劍後,也大為驚詫。
渾天劍蘊含了無數的數術至理,幾乎以數術為根基,鍛造了劍術的生靈,單憑這一點,三五七劍要遠遠地瞠乎其後。
“走吧。”
數劍催發後,許易敲著巨鳥的頭顱,說道。
“剩下的綠妖怎麽辦?”
鳳九詫道。
許易道,“我又不是你黃家的打手,束縛已破,眾妖對綠妖,已是壓倒性優勢,且綠妖此刻連劍陣都不曾破去,若是這樣,你老子這一乾強者,還奈何不得人家的話,許某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