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蔡雄奇、象水之所以遭厄,全是受了許易的蠱惑。
彼時,他假裝向蘇行春求饒命時,說有消息來換活命,便是向蘇行春傳音:這洞府的寶貝不在武修乙手中,而是在蔡雄奇和象水手中。
按他的說法,當時是蔡雄奇和象水先進來,武修乙後進來。
蘇行春一聽,自然犯嘀咕。
因為武修乙,是蔡雄奇和象水點的名,他殺之,取其寶,此刻,寶物已經被他攝入自己的須彌戒,他暗暗盤點,卻沒見著什麽古樸的寶貝,都是些尋常貨色。
許易偏說是蔡雄奇和象水得了寶貝,還立下毒誓,說如果作假,願意受最重的懲罰。
立時,蘇行春看二人的眼色就變了。
蔡雄奇反應最快,立時猜到許易在哪方面蠱惑蘇行春了,當即解釋。
這時,象水也回過味兒來,跟著解釋。
二人解釋未畢,許易又朝他兩人傳音,說他已向蘇行春立了毒誓,說是說了假話,願意受煉魂之苦,讓他二人別費力解釋了,不如放開自己,三人合力進攻蘇行春。
蔡雄奇、象水當然不會放開許易,可心裡當真絕望,因為這件事根本解釋不通,除非自己爆掉星空戒,讓蘇行春點驗,可誰還沒點秘密,如何肯輕易爆掉星空戒。
且看眼前的蘇行春滿身邪氣,戾氣深重,根本不像是能聽道理的。
二人沒辦法,隻好鋌而走險,先下手為強。
結果,先下手也沒強了,直接魂死道消。
這其中關竅,蘇行春當然不能一眼看透,但蔡雄奇和象水這麽快就決定對她下殺手,這背後不可能沒別的因素。
可以想見,是許易在背後逞舌辯之術。
很快,蘇行春的臉色沉了下來,她點驗蔡雄奇和象水的遺寶,根本沒發現什麽古寶。
她想不通,許易是哪裡來的膽子,明明已經落入自己的掌中,憑什麽還敢發如此毒誓戲耍自己,難道真嫌自己的手段不夠狠辣麽?
“看來你定然皮癢的緊,好,很好!”
蘇行春大手一抓,將光網抓入自己的掌中。
便在這時,那光網忽的破碎,一根灰箭如毒龍般射出,蘇行春臉上驚愕和冷笑幾乎同時閃過,伸出兩根指頭朝那灰箭夾來,指間淡淡的紫氣彌漫。
下一瞬,她臉上的冷笑僵硬了,灰箭輕而易舉地扎透了紫霧,在她細白的脖頸間纏住了,隨即,她的頭顱和身體分了家。
一個畸形的神嬰猛地遁出,五個頭顱,無數四肢。
早有準備的許易,擊出六星流火,整個洞窟被火焰包圍,一瞬間,神嬰被禁錮了。
畸形的神嬰無數手臂亂揮,強大的靈力掌控,令爆燃的焰火瞬間熄滅。
但許易要的本不是火焰之威,而是那一瞬間的停頓。
只是這稍稍的停頓,灰箭激射而來,正中神嬰,神嬰化作無數光斑星散。
招魂幡又適時跳了出來,大肆收斂著光斑,周身光華狂冒,氣勢逼人。
許易看得無比心累,何時,他手下的第一依仗,徹底淪為掃灰塵的物件兒。
嫌貧愛富的許老魔,收了招魂幡,摘過那根漁夫的頭髮,細細撫摸,心中不停讚歎,“好寶貝,真真是好寶貝。”
確實,他敢來這廣成仙府,這根灰發便是他最大依仗。
在見識了灰發輕易洞穿雷劫強者鄭中執的手掌,煙消鄭中執的攻擊,許易明白這根灰發是一件奇寶。
唯一遺憾的是,他不能煉化這根灰發,
即便是入廣成仙府的前幾個月,他在靈根上拚命晾曬這根灰發,卻也只是和這根灰發多了些感應,增加了些操控性,遠遠談不上煉化。也正因此,他空有蓋世寶劍,卻也只會些三腳貓的招式,當不了蓋世劍客。
若是蘇行春警醒一些,不給他近身的機會,許易便有這無敵灰發,也殺不得蘇行春。
當然,蘇行春也奈何不得他許大官人。
這灰發再不合用,卻一出破盡萬法,遠攻不足,防守有余。
草草打掃了戰場,許易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取出紙筆,凝視著西面的石壁,在紙上寫寫畫畫。
事實上,西面的石壁已經在先前的狂暴靈力的破壞下,毀棄殆盡了。
不過許易寫在紙上的文字,卻還是來自西面的石壁上。
原來, 一進這洞府,許易便將全部的感知放出。
沒發現別的異狀,只在這西面石壁上,發現了淺淺的文字印痕。
因為隔得年代實在太久遠了,那些印痕幾乎已淡不可覺,若非許易的感知精妙得足以辨別微毫,怕是依舊無法有所發現。
此刻,牆壁雖然毀棄,但許易依舊記熟了牆壁上的文字紋路。
這會兒,他取出紙筆,隻為複原。
三十息不到,白紙上已經落了近二百字。
字與字之間,並不緊密,有的空一格,有的空一行。
原來,牆壁上的文字實在太久遠了,不少文字的紋路已經消失了。
此刻,許易即便複製,也只能得一份殘篇。
不過,許易絲毫不氣餒,因為他堅信這種洞府,絕非單一存在的。
甫一入這洞府,他便仔細觀察過。
眼前的洞府與其說住著的是修士,不如說住著的是修煉的農夫,室內不僅有不少的農具,還有極具生活化的灶台,碗櫃等陳設,雖多已腐朽,但稍微動些腦筋,亦能猜到原跡。
故而,許易猜測,這種農夫,應該不是單一存在的。
辭出洞府,他放開感知,沿著西方遁去,那處是先前秦空等人的既定搜尋方向。
果然,才行出數裡,許易便又見得一座洞府,石門洞開,室內雜亂,地上的積灰上,腳印儼然。
許易仔細探查一遍,大呼僥幸,這裡沒有戰鬥的跡象,他再度在西面牆壁上,發現了淡淡的文字印記,內容正和他尋獲的第一篇如出一轍。
許易再度刻錄下來,兩張刻錄的文案一對比,原來的殘缺頓時減少了近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