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呼呼當先遁入,許易隨後跳了進去,他們才跳入,一道身影撞了過來,恰好漣漪停止,那人直直撞在如鏡的石壁上,直撞得頭暈眼花。
身子才入石壁中的世界,許易便仿佛進了一片真空世界,沒有空氣,沒有感知,滿眼的玄黃色,腳下不受力,虛虛地浮著。
呼呼卻極為興奮,歡快地飄來蕩去,連帶著許易的心緒也被感染了。
在他眼中,呼呼無疑像個極為樂天的孩子,損失了那麽多的累積,卻絲毫不掛懷,有一點點樂趣,他便能報以十萬分的歡喜。
行進不知多久,視線中終於多了些東西,不再是那滿目的玄黃色,一條青色的河流出現在虛空中,許易將感知探去,卻好似探入了一個黑洞,感知直接被吞噬了。
忽的,呼呼停止了飛遁,繞著一處不停地盤旋,許易趕了過來,凝目看去,卻見一條如綿延山脈的巨龍漂浮在青河上,那巨龍身量之長,難以盡觀,大半個龍身已經沒了皮肉,只剩了黑沉沉的骨架。
只有龍首處,還有些皮肉,卻也不完整,即便如此,強大的龍威,依舊令許易忍不住心跳加快。
他幾度想要靠近那龐大的龍屍,可每次才靠近,都被那澎湃的龍威逼了回來。
他隻得來來回回繞著龍身觀望,好一陣勘探後,他心中難掩失望。
這是一具完全死透了的龍屍,周身不見絲毫血脈,當然,即便只是這具龍骨,拿到這廣成仙府以外的世界去,也必是無量之寶。
可許易需要的不是無量之寶,而是四神血。
況且,他找不到任何辦法,來收斂這具龍骨。
“呼,呼……”
呼呼似乎察覺到他的失望,呼呼幾聲,繼續前行。
許易精神一震,緊隨其後,又越過一片茫茫玄黃,眼前忽的多了一抹熱烈的紅,繼續靠近,那熱烈的紅,化作一片火海,歡快地燃燒著。
火海中央,一頭橫貫天地的金色骨架,傲然而立,頭顱處未脫落的皮囊,依稀可辨這巨大骨架的本體,乃是一頭鳳凰。
許易雙目充血,死死盯住那巨大骨架的中央位置,那裡有一顆巨大的心髒,雖已漸枯萎,但隱隱有流質漾動。
半柱香後,身心疲倦的的許易,怒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睛,盯著那顆心髒,眼目中充斥著絕望。
這半柱香的時間,許易做了大量的努力和嘗試。
他試著將自己包裹在火靈之力中靠近,也試著變化出龍象相靠近,更嘗試著激發九星流火術衝入焰火,然而,不管他怎麽嘗試,那包裹著金色鳳凰骨架的焰火,卻似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死死阻住了他全部的嘗試。
怔怔盯著那顆心髒良久,許易一咬牙,遁出了神嬰,拚到了這一步,他只能寄望於他那健碩神嬰額頭上捆綁的黃帶子,能再出神異。
許易緩緩朝那焰火靠近,神嬰本就畏懼火焰,若非他是異火靈根入體,早就支撐不住。
終於,在靠近距離火焰只有尺遠之際,他的神嬰終於支撐不住,嘩啦啦,大量的無名液體自神嬰額頭冒出。
呼呼急得不住圍繞許易飛騰,那焰火雖厲害,卻傷不得他,奈何呼呼乃是一團氣,根本無法受力,不然他是能幫許易代勞的。
呼呼急得連續“呼呼”不絕,許易不斷寬慰他,奈何呼呼只是不聽,不停地繞著他飛舞,終於,許易有些支撐不住了,唯一還支持他繼續前進的,只是一股頑強不屈的毅力,
神嬰小人咬緊牙關繼續前進,終於,當神嬰再也冒不出液體之際,神嬰小人額頭的黃帶子,開始飄動了,黃帶子化作一團光幕,牢牢將神嬰護在中央。許易趕忙加速,朝著火焰深處猛扎,他很清楚,如此機會來之不易,他自己也不清楚這條黃帶子能夠堅持多久。
洪荒劍齒輕易戳破了枯萎的鳳凰心髒,大量的靈血被許易導入早就備好的巨大玉瓶中。
靈血既得,他再不敢耽擱,瘋狂地衝了出來,定睛再看時,那黃帶子已經只剩了一根薄薄的絲線。
許易倍覺痛惜,他很清楚這黃帶子正是漁夫賜予的那根頭髮所化,妙用非常,如今卻也損耗至斯了。
取了鳳凰心血, 許易再不敢耽擱,至於那兩頭巨大的神獸骨架,他心中雖萬分不舍,卻也知道,是自己如今惦記不起的。
雖有黃帶子保護,突入異火深處一次,他的神嬰也受創非小,他不敢耽擱,趕忙鑽入軀殼中。
呼呼依舊圍著他不停“呼呼”,皺成一團的小臉充滿了責備之色。
許易連忙表態以後定不再冒險,呼呼這才轉怒為喜。
他就像個未經俗世的孩子,只有著最單純的喜怒哀樂。
整個世界,他隻認識許易一個,也只有許易一個能認識他,他便將他作了自己的整個世界。
只是此刻,許易還體味不到呼呼的對他的這種聖潔的感情。
許易和呼呼才破壁而出,一道劍氣便迎著許易胸膛射來,輕而易舉地將他胸膛貫穿。
這劇烈疼痛的滋味兒太過熟悉,許易還未看清敵人的身影,便知道下手者,必是蘇北魂。
“呼呼,你不必插手,不過是個小卒子,我能料理。”
許易一邊寬慰焦急的呼呼,一邊催動輕煙步,閃爍著身形。
與此同時,他也噙了靈液在口,調度雲鶴清氣開始約束那劍氣在體內遊走的破壞之力。
蘇北魂的身影終於顯現,他並不急著攻擊許易,好整以暇地盯著許易不斷撲閃的身影,閑適地衝許易招招手,“你犯不著這麽急,我知道自己能殺你,但也不容易,所以,你不必急著躲閃,現在我不會攻擊你,咱們談談。”
許易果然停止了閃爍,盯著蘇北魂道,“你是怎麽跟過來的?”
蘇北魂道,“你很奇怪?其實我更奇怪,你身上似乎有太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