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景山面有慚色,才要說話,卻聽許易道,“咱們還是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候你負責叫,但拍的三陽山禁製令牌,得放在我處。”
陶景山頓時變了臉色,“這不妥吧,許兄,你修為高,我修為低,我難道還敢在你面前玩路子不成?”
許易道,“陶兄出身碧遊學宮,肯定有壓箱底的絕學,何況,脫凡境內,一境瞬殺四境,也不是什麽稀奇事。最重要的是,陶兄你知曉那個掩護寶藏的陣法,若是山門禁製玉牌,再入你手,你將我踢開,我又能奈何?更不提,皆因你陶兄的緣故,我要多出兩千願珠。”
陶景山迷瞪瞪盯著許易,隻覺對方說的是如此有道理,自己再爭論下去,真有些不是人了。
不對,不對,自己什麽時候知道掩護寶藏的陣法呢,那是我胡說的呀。
陶景山一張臉漲得發紅,卻無論如何不敢將此事再講出來,心裡憋屈得不行。
“陶兄,你速速決定,你若是不肯答應,就當咱們先前的約定作廢,我獨自參拍就是,大不了,我費些工夫,自己去鑿山,便是花上個兩三年,我也耗得起。”
許易怒氣衝衝說道。
陶景山連忙拉住許易道,“罷了罷了,便依許兄之言,許兄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
事到如今,他的確沒別的辦法了,一個時辰後,拍賣就開始了,這時,許易撤了,他根本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何況,許易既信了他的話,自然不會甩開他。
當然,他也不是一點防備也沒有,且看將來吧。
………………
“下一個拍賣的是三陽山,這可是一座超級名山,為繁陽府府衙所在的山門計有百五十年,靈氣濃鬱,兼之多年為府衙所在,多有先賢居住,說不定便在其中……”
“……好了,起拍價三年租賃權,一百五十願珠,每次加價,不得少於十願珠……”
寬闊的大廳內,裝了上百人。
因著只是山門拍賣,算不得了不得的寶貝,沒做什麽保密措施,眾人都在廳中松松散散的坐了。
主拍人話音方落,底下便是開始爭相出價了。
相比前面幾輪拍賣,三陽山的爭奪明顯劇烈得多,明顯這座前府衙山門,有著獨特的意義。
當價錢叫到三百願珠後,爭奪者明顯少了。
“直接叫五百!把小魚小蝦先趕絕!”
許易傳音陶景山道。
陶景山當即叫出了五百的價格,一下子抬高了一百多枚願珠,滿場俱驚。
下一刻,隱在鬥篷中的許易站起身來,指著陶景山道,“列位,這位是前繁陽府令陶經綸公諱的公子,陶公子拍賣三陽山,純粹一份孝心,諸位不妨給個面子,讓讓路。”
主拍人憤怒地拍了拍桌子,怒叱許易,不得擾亂會場。
陶景山也驚呆了,傳音道,“你何必這麽大張旗鼓,是怕明立鼎不和你爭麽?”
許易坐下來,傳音道,“要的就是這個氣勢,和他挑明了乾就是。”
陶景山目瞪口呆,直到主拍人三次叫完,落了錘,宣布三陽山被他競拍得到,他才恍然回神。
下一瞬,驚詫得瞪圓了眼睛,逼視許易,傳音道,“怎麽回事,怎麽會這般順利,這,這完全不對啊,明立鼎呢,明立鼎怎麽不來爭?”
“還愣什麽,趕緊走,跟我去拿禁製玉牌。”
許易傳音罷,劈手奪過陶景山手中的號牌,出了拍賣廳。
陶景山唬了一跳,趕忙隨後跟行,他始終在糾結明立鼎為何不來相爭。
直到許易從兌換室,取得了山門的禁製玉牌,一道煙從眼前劃過,陶景山終於回過味兒來。
一切的一切,都是陰謀,都是陰謀。
許易,你他馬的好陰!你給我等著,老子立即給你上眼藥去,這就叫打飯打翻狗食碗,大家吃不成!
陶景山兀自狂怒,許易已全速飆飛起來,心中徹底托底,暗道這番辛苦,當真不易。
陶景山想的不錯,許易接近他,本來就是陰謀。
一開始,許易提出聽到傳言三陽山有寶,必須參與拍賣,還鼓吹不惜血本,根本就是逼身家不豐的陶景山和他合作。
而他和陶景山的合作,看中的根本不是陶景山的什麽破信紙,更不是陶景山胡謅的陣法,而是陶景山本身。
確切的說,是陶景山乃老府令陶經綸公子的身份。
他和陶景山的合作,正是為了狙擊未出場的明立鼎。
道理很簡單,他從朱十三處得知,明立鼎也在惦記陶經綸的遺寶。
而且,三陽山上拍台,多半便是明立鼎為方便探寶刻意弄出的。
事情到這一步,許易要想獲得三陽山的租賃權,最簡單的辦法,只有參加拍賣,靠砸願珠來打敗明立鼎。
但這無疑是最蠢的辦法, 且不說論財富,他恐怕根本比不得為官多年的明立鼎。
退一萬步說,即便爭贏了,花費也太高。
為此,許易逼明立鼎主動退讓。
這個時候,陶景山的作用便顯現了。
明立鼎找了這麽多年,都沒找到陶經綸的遺寶,心中不氣餒,是不可能的。
而此時,陶景山站出來搶三陽山,明立鼎必定會將希望寄陶景山身上。
換作許易是明立鼎,也會朝後退一步,讓陶景山頂到前面來。
畢竟,陶景山是陶經綸的親兒子,也許他老子根本就將取寶之法,告知了陶景山。
到時候,明立鼎要做的就是等陶景山將寶物取出後,來個黃雀在後就行。
許易正是設身處地地代入明立鼎,才將這盤死棋走活。
至於陶景山,並不是他不聰明,而是他根本沒想到,許易得了朱十三的遺物,早就知道了寶藏所在,更知道了日曜令的事兒,甚至連七厭鎖宮陣,都破解了。
他的信息,大幅度滯後,許易有心算無心,他想不入彀都難。
卻說,許易奪了禁製玉牌,絲毫不敢停留,朝著三陽山狂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