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洪晃也算仁至義盡。
教宗,怎麽是教宗的人?
他非是驚訝教宗的人到此,而是驚訝熊北冥隨教宗的人到此。
碧遊學宮大世界,兼容並蓄,教宗和祖廷在外面爭鋒不停,但碧遊學宮世界,並不管這些亂七八糟,只要來了,就必須按碧遊學宮的規矩辦。
眼下的局勢已經明朗,熊北冥是冒了巨大風險從龐青雲隊伍中脫離,來找他的。
若無大事,熊北冥絕不會如此行險。
就在許易沉吟之際,洪晃也向劉梧州二人介紹了許易的身份,劉梧州冷笑道,“姓許的,我勸你擺正自己的位置,你以為加入兩忘峰,你便是人上人了,我們龐家的力量,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行了,我也懶得和你糾纏,我就最後再說一句,你滾是不……”
“聒噪!”
許易斷喝一聲,悍然出手了。
兜天手出,八掌合一,天地情緒匯聚,兜天而來,劉梧州身形晃動,攻擊才發出,便被兜天手兜住,隨即,大蓬血霧爆出,屍氣彌漫,一聲虎嘯龍吟,飄散的屍氣盡數朝許易懷中襲來。
幾乎就在劉梧州身體炸開的同時,他身旁那位鐵兄的肉身也隨之炸裂,許易懷中的虎嘯龍吟變成了滿意的哼哼聲,大量的屍氣被他一口吸進,涓滴不剩。
洪晃簡直看呆了,他做過無數設想,絕未想到這種情況,不是說這人只有神胎境麽,不是說這空虛公子就隻長於數術之道麽?不是說空虛公子溫文爾雅,有學者風范麽?
我見你馬個鬼了?
“洪兄,某沒別的要求,這邊的動靜兒,你晚個一時半刻散出去,給我和我兄弟說話留點時間可好。”
許易含笑望著洪晃說道,邊說邊從容無比地收了滿地資源。
洪晃木訥地點頭。
如今的竹莊附近,雖多了不少建築,方才這邊的動靜兒,卻沒人敢探出頭來。
許易並不怕消息擴散,只是希望擴散得慢一些,周圍的鄰居擴散消息,要傳到龐家人耳朵裡,不知要用多久時間,畢竟他們連許易弄死的是誰都不知道。
所以,關鍵只在洪晃。
洪晃應下後,許易引著熊北冥入了竹莊。
熊北冥感慨道,“每次見許兄,許兄總是飛龍在天,如今竟已修到如此程度,可喜可賀。只是那兩個鼠輩不值許兄髒手,許兄只需聽我說完話,將我交出去便是。”
許易拉著他坐下,“老熊,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廢話,是不是宣……師出事了。”
熊北冥點點頭,“我還是從頭說,當初,許兄你將我等送走,我等便成功到了教宗那邊,後來才知道,原來教宗看重的正是宣道友手中的那把骨笛。”
許易陡然想起來,那把骨笛,正是他們偷渡之時,在那艘運輸飛舟上,從祖廟的那位孟廟師手中搶來的。
那位孟廟師正是通過那把骨笛,來控制大量的天衰傀儡。
當時,許易將骨笛交給了宣冷豔,並傳授了吹奏之法。
卻沒想到,這個卻成了宣冷豔一行被暗夜行者關注的原因。
“……宣道友將骨笛和吹奏之法上繳後,
那邊便給了我們身份,還給了宣道友一個不小的官職,我和老曹,小寧,便跟著宣道友修行,本來一切都挺好,偶然一次機會,那該死的龐青雲從酒樓的窗子看到了正在街市上行走的宣道友,便動了邪念……”“……這混帳雖不是東西,卻也算自顧身份,只是言語撩撥,故作深情,日子久了,他卻有些不賴了,點名要宣道友侍寢,宣道友不堪欺辱,竟用血玉蟒蛛的毒液,毀了容顏……”
哢嚓,許易捏碎了石桌,滿面青筋暴凸,聲音如常,“老熊,你接著說。”
熊北冥道,“姓龐的混帳大怒,將宣道友下到了鬼哭冥獄。”
許易的眼球幾要流出血滴來,“她可有生命之險。”
熊北冥道,“姓龐的就是要折辱宣道友,鬼哭冥獄陰風如冷,鬼哭傷神, 最是折磨人,好在我提前花了代價,讓小寧和老曹提前一步滲透到了刑獄寺,勉強能夠著鬼哭冥獄,宣道友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恐怕要受極大的苦楚。”
“我實力低微,救不得宣道友,好在提前買好了龐青雲身旁的得力心腹,混到了龐青雲的隊伍,跟著來了這碧遊學宮世界,總算天不絕人,找到了許兄。”
熊北冥說來尋常,實則為了替宣冷豔籌謀,他不知耗費了多少天才。
早在下界時,熊北冥便是頂級的天才,這些年機緣差了些,如今才得神胎境,不過是他和金屍老曹,寧無缺為報許易恩德,始終留在宣冷豔身邊。
修為上不去,但熊北冥的天才未失。
早在龐青雲開始騷擾宣冷豔之際,他便開始打聽此人性格,摸清究竟後,幾乎料到了宣冷豔會有何等之災。
他提前布局,才將寧無缺和金屍老曹提前埋進了刑獄寺。
而他自己,更是開始和龐青雲的心腹接觸,一番曲意逢迎,終於投到了那位心腹門下,屢次為那位心腹出主意,讓那位心腹在龐青雲面前買了極大的好。
由此,他也得到了那位心腹極大信重,須臾離開不得,這才帶他來了碧遊學宮大世界。
他此番脫離龐家隊伍,出來尋覓許易,簡直是冒了奇險,好在許易未更姓名,如今的名氣也不算小,才讓熊北冥找到。
奈何竹莊外有禁製,許易閉關,又不看如意珠,熊北冥在竹莊外潛伏了足足兩日。
劉梧州屢次搜尋熊北冥不得,無奈請了熊北冥的搜羅玉盤,這才找到熊北冥,虧得許易及時出關,才避免了更大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