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心理準備,他曾在盂蘭會上,以十萬金三顆的天價購入過,不信此間,能貴過盂蘭會那萬眾爭搶的局面。
他眼下的進攻手段,對付同階以下,幾可碾壓,但境界高於他的,缺少威懾手段,天雷珠能備下,還是得備下。
羅掌櫃道,“兩萬五千金一顆,最多出售一盒三顆,此價的確奇高,不過,如今就是這行情,緊俏物資,一漲再漲,不知許兄能否接受。”
“這個價錢很合理!”
果然沒超出心理預期,許易很滿意。
羅掌櫃暗暗松了口氣,生怕做不成買賣,讓才結下的交情,出現裂痕,“許兄爽快,至於許兄說的裝置,在下十分好奇,聞所未聞,冒昧問一句,敢問易兄作何之用?”
“鍛體!”
許易購置此物,正為修煉不敗金身。
不敗金身第一轉,正是以銳刀利刃加身,轉運心法,淬煉肉身,強橫血肉,筋膜。
神功一轉,能硬抗氣流攻擊,而毫發無損。
通過閱覽不敗金身的第一層法訣,許易心生感悟,修煉的奧義,還在強橫自己的身體,以自身之強大,進而追求靈魂之強大。
有意識地,他便不想過多使用外物,是以,除了身上這件將破的極品法衣,他並不打算再購置極品法衣。
甚至,有聽濤雙劍暫時聽用,他也熄了祭煉哭喪棒為血器的心思,只求廣用肉掌激發真氣對敵。
“鍛體?”
羅掌櫃詫道,“某的確也聽過用這種裝置激發石塊,鐵珠來淬煉肉身的,倒是不曾見過用利刃來鍛煉的,不過既是許兄交辦之事,羅某盡力便是。”
羅掌櫃果然盡力,不過半個時辰。許易要的物資,盡數采買齊全了。
特別是許易要的發射裝置,許易特別檢查,試用了。按羅掌櫃的話說,這是他費了不少功夫,請器方的孫長老及時改製的。
四個半人高的箱體,受外間震動,能同時激發柳葉刀。銀鋼箭,每個箱體能同時激發數百支。
且柳葉刀和銀鋼箭,都是許易耗費重金,配置的上等貨色,異常鋒利。
五樣器物,花費了許易十五萬金。
其中,那個藥方,竟然消耗了三萬余金。
交割了財貨,許易僅取了天雷珠,和一籃子寶藥。余者體型太大,不便收入須彌環中,便告知了地址,自有羅掌櫃派人送回洞府。
待許易說了地址,羅掌櫃暗裡又是一陣驚呼,再度調高了對許易的評價。
辭出玲瓏閣,許易漫無目的地在城中遊逛。
京城風物,的確非廣安可以比擬,任意一條街道,寬闊得都足能容下十馬並發。
異國胡姬。北地名僧,千服百裝,盡入眼目。
大比之期將盡,各地舉子匯聚京中。滿眼盡是白服儒生,一個個孔武有力,偏生不少手持折扇,佯裝風雅,吟詩作對之聲,隨處可聞。
大越科舉。不同於後世封建王朝,文武並重。
是以,書生許易,即便自幼苦讀,文章驚世,也只能做個啟蒙先生。
如今,他倒是文武兼資,卻失了金榜奪魁的性質。
混跡六扇門,也不過是為披一層官皮,如今既已官皮加身,他自不會再想著魁星點首。
漫無目的地遊逛半個多時辰,忽的,“烏程侯府”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映入眼簾。
不知覺間,他竟晃到了東城帽翅胡同,此處多是朝中勳貴在此開府建牙。
他須彌環中,還裝著府尊托付交與烏程侯的價值不菲的賀誕禮。
雖說經歷了一場襲殺,經審問,與府尊並無關聯。
想到如今的官身,許易對府尊還頗為承情。
故此,這份賀禮,他還是想如約交還。
本想著等報到之期到來,先去警衛部領了官職,再行上門。
眼下,既已行到門前,他也懶得走第二遭,當即,上前叫門。
面目精悍的門子一聽是廣安來送賀禮的,第一時間入內稟報,不多時,神態威嚴的大管家便出門來迎。
入門是一方佔地廣博的演武場,劍氣縱橫,原是以白衣公子,正在演武,四周七八位青年武者正抱臂觀賞。
劍氣激蕩,劍芒粗壯,看面目,白衣公子年歲甚輕,卻不料竟有氣海中期的修為。
再看周邊七八位華服青年,皆面色如常,甚至略帶倨傲,顯然底氣十足,修為並不在這演武的白衣公子之上。
“演武的正是我家少侯爺,你去打個招呼。”
管家指著白衣公子道。
許易未覺有異,上前幾步,正待開口,忽的,眉頭皺起,身形急閃,他方閃開,一條氣流從頭顱處擦過,豈料身形未穩,又有氣流從背後襲來,他正要朝西方挪移,那處竟有氣流生出,封死了去路。
一時間,他好像被罩進了一張怎麽也衝突不出的氣網內。
轟得一聲,三道東奔西突,不斷遊逛的氣流,合二為一,在許易肩頭炸響。
哢嚓一聲,極品法衣應聲而碎,許易胸腹巨震,狂噴一口鮮血。
隨即, 便聽白衣公子冷笑道,“小子,這是給你的教訓,左二怎麽也算 老子的便宜大舅哥,連他,你也敢殺,不知死活,若不是你身上還披著件官皮,老子叫你走不出侯府。”
原來,廣安府尊正是出自烏程侯府,其夫人的小妹,也就是左先生的小妹,是少侯爺的侍妾。
左先生身死,廣安府尊並無多少悲痛,還慶幸好了個禍害,然府尊夫人如何肯依,便傳訊幼妹,也便是少侯爺的侍妾。
枕頭風一吹,少侯爺便大包大攬,要替美人出這口惡氣。
今日,他正邀請京中勳貴子弟演武,便聽門子來報廣安進獻賀誕禮之人到來,存心借機報仇,便暗示了大管家親自接人前來,趁機發動突然一擊。
他方才所使的招數,正是烏程侯家的世傳絕學九龍合璧,
他功夫不到家,只能三龍合圍,且不能瞬發,許易到來之前,他看似在場中演武,實則正是發動九龍合璧的前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