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盟和血海會的業務重疊之處極多,表面上還維持著一團和氣,暗裡實則已爭得頭破血流。耿劍平話音方落,不待許易解釋,馮四海的大管家站了出來。
“少盟主有所不知,空虛老魔的碧玉簫乃是碧蛟眉骨所鍛成,嘯聲清朗悠遠,最難得的是吹奏之際,能伴生朵朵祥雲,不說世間獨一無二,急切間也是仿冒不得的。”說著,管釗接過碧玉簫吹奏起來。
吹得是小樓聽雨,簫聲動,果然朵朵祥雲伴生而出,騰空飄遠。一曲吹罷,馮四海衝許易抱拳道,“不知這薛道友是怎樣擊傷空虛老魔,奪得這碧玉簫的。”
許易皺眉道,“我只聽說你們這邊只要有了空虛老魔的消息,便可以請賞,我想著空口無憑,便冒險擊傷了空虛老魔,奪了這根碧玉簫,來血海會請賞,卻不知大公子認是不認。”
馮四海笑道,“道友冒奇險,奪此碧玉簫,乃奇功一件,我血海會說出去的話,就從來沒有不守信的,自然是認的,稍後,便著人給道友兌現陰魚丹。”
許易道,“我聽過一句話,叫夜長夢多,再說,你們血海會有個馮七,此君行止令人不安,傳聞那空虛老魔本來有恩與他,反被他暗算,我信不過馮七,馮大公子名聲倒是上佳,但還是陰魚丹在手叫人心安。”
此話一出,滿場為之一靜,氣氛詭異起來,馮四海打個哈哈,“也罷,老管去龍長老那裡領一枚陰魚丹來。”管釗應了,疾步離開,不多時,便轉了回來,捧著一枚大紅色木盒,朝許易遞來。
許易方要伸手接過,便聽一聲斷喝,“且慢。”便見三道身影,行了進來,馮七,白眉道人,林武。見得三人進門,刷的一下,馮四海臉色陰沉了下來,“老七,你來這裡作甚,還不閉門思過。”
馮七團團一抱拳,向眾人見禮罷,指著許易道,“大哥切勿輕信於人,想那空虛老魔是何等樣人,焉能被此人所傷,當日,老白手持命符弓,以陰魚境戰命輪二境,都沒留下他,憑什麽此獠能奪來碧玉簫。”
“不管大哥怎麽責罰我,今日,有幾個問題,我必須要問,我血海會可不能讓賊人混了進來,弄走了寶物,還在暗地裡罵我血海會愚蠢。”血海會懸賞的事兒,是馮七一力推動的,三個月來絲毫沒有消息。
馮七的壓力自也極大,不過,在他看來,空虛老魔是生平僅見的對手,旁人不能得到他的消息,這也正常,可今天陡然來了人,還說偷襲了空虛老魔,弄到了碧玉簫,馮七是一個字都不信。
他從骨頭縫裡都堅信,他灑下的網,布下的魚餌,終於奏效了,魚兒開始咬鉤了。眼前這個家夥一定有問題。即便林武悄悄用達觀鏡照了,傳來消息說,眼前這人不是空虛老魔。
馮七依舊堅信眼前這人和空虛老魔有著扯不開的關系。馮四海要氣瘋了,若不是大庭廣眾,他早就動家法了,“老七,我說過,空虛老魔的事,不用你管了,你也不要再插手進來。”
馮四海想的和馮七從來都不一樣,在馮四海看來,空虛老魔固然要除,但穩住大局是首要的。現在的大局是什麽,就是要眾人看到懸賞的成效,馮七這麽弄舉報者,跟和拆自己台有什麽區別。
“四海兄,小七一貫以多智之名著稱,說不定這正是他布下的局,撒下的網,沒準,這一網,就網到了大魚呢。四海兄,何不讓小七自己來掰扯這事兒,說實話,我也挺好奇的。”耿劍平樂呵呵說道。
他這不摻和進來還好,這一摻和進來,馮四海愈發暴怒,奈何,局面已成這樣,強壓著不讓馮七挑破,倒好像是他做的局,故意找的這薛向來演戲一般,他隻好冷哼一聲,指著馮七,“且由得你折騰。”
“折騰什麽,薛某可不是阿貓阿狗,由得誰折騰,不就是耍無賴麽?老子見識了。馮家老七九孔燈的名號,果然不虛傳,老子就不該來。”許易冷哼一聲,作勢要走,卻被白眉道人死死攔住去路。
“怎麽,要用強?”許易冷聲道,“老子既然敢來,就料到有這一出。要用強,老子奉陪到底。老子連空虛老魔都敢滅,還怕你個馮七。”他張牙舞爪地嘶吼著,聲震屋宇。
白眉道人冷哼一聲,正待動手,馮四海擺手道,“薛兄,不至於,不至於,舍弟只是有些好奇,再說,具體過程是怎樣的,我們也想知道。這個沒什麽不方便說的吧?”
許易道, “有什麽好說的,大概十多天前,本座恰好在混亂淵海深處狩獵,便遇上那一個青衣修士手持一杆碧玉簫,和幾名修士對戰,看到那碧玉簫,我哪裡還不知道那青衣修士,便是那空虛老魔。”
“想到你們的懸賞,我便悄然偷襲了,一擊擊傷了那空虛老魔,但那空虛老魔弄出的攻擊,像一個個方形盒子,還有個骷髏甚是猛惡,我擔心敵不過,便撿了這根碧玉簫過來請賞。”
管釗激動地道,“對得上,對得上,就是十多天前至今,再也沒有聽說空虛老魔襲擊捕獵者的消息了,原來是被閣下重傷了。大公子,這事兒不必查了,假不了,假不了。作假也沒這麽嚴絲合縫的。”
作假當然可以如此嚴絲合縫,何況是許老魔作假。那根碧玉簫,便是他從打劫一開始就弄了帶在身邊的,就是為了做一個身份標識,倘若血海會懸賞,他就用得上。這段時間,他沒作案,正為邏輯*。
馮四海面色一松,他還真擔心馮七說的是對的,畢竟,這個老七素有智計,言出多中。馮七冷哼道,“對個六,他若和空虛老魔有關聯,要弄好這一切,不是易如反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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