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後來九家,最厲害的是第五家的氣海巔峰強者,原本許易是不願跟這位下死力氣硬拚,敗上一場,也好熄了夏子陌的虎勁。
哪知道這位自吹自擂說是烏程侯家的客卿,霎時,許易心頭的火苗子就躥起來了,歸元掌並指劍同時發動,縱使氣海巔峰強者,因著沒有絕頂功法相抗,最終還是倒在了許易的腳下。
如今的許易,新得歸元掌神功,只要不碰上九龍合璧那個級數的玄功,防禦起來,毫無壓力。
再有無休無止地澎湃指劍,便是金剛也得消融。
一連串的勝跡,終於帶來了聯鎖反應,從戰完烏程侯家客卿開始,他二人只要行動,半空中有巡使跟隨,準備接收戰牌,地下有越聚越多的等著看熱鬧的人群。
到得後來,甚至只有他們從人門前經過,都得雞飛狗跳一陣,“青綠雙煞來了”的喊聲,叫得悲情而淒厲。
勝利越多,夏子陌面上的笑容越少,愁苦越多,到得後來,竟凝成寒霜,最後兩場戰鬥,夏子陌竟不叫陣了,當先就衝上去,盡是以命換命的打法,虧得許易犀利,迅速了解戰鬥,否則夏子陌不死也傷。
許易弄不清夏子陌到底在玩什麽把戲,卻是記得先前的承諾,今天的行程,就得聽夏子陌的。
許易堅信夏子陌最多還能掏出三塊戰牌。
卻說,許易一聲招呼,夏子陌應也不應,俏臉如水,邁步西行。
豈料,未行出兩步,一堆人撞出人群。撲了過來。
“小陌!”
“陌妹!”
來人不是雄奎五兄弟,又是何人?
幾人神情激動,隱隱泛著淚光,夏子陌也動了感情。捂嘴抽泣。
許易從未像今天這般過得如此混沌過,好在還知曉戰鬥進行不下去了,高聲將人群喝散。
“易兄,見笑了!”
一間茶舍內,熊奎端起茶水。致歉道,“舍妹年幼無知,瞎胡鬧,讓易兄見笑了。”
熊奎並不知曉許易真實姓名,依舊以前稱相呼。
“哪裡哪裡,舍妹聰明過人,行俠仗義,誠乃女中豪傑,我跟著也沾了不少光。”
雖是場面話,卻也有三分真心實意。
今日一戰。許易未嘗沒存了顯露爪牙的心思,畢竟他和烏程侯府結了死仇不說,手中還掌握著天貓這麽個聚寶盆。
適當顯露爪牙,正好震懾宵小。
若非夏子陌這麽一鬧,他還真沒機會像這般拉出一串漂亮的戰績單來。
雙方雖是故人相逢,雄奎等人明顯心中藏事,恰巧許易腰牌亦有訊息傳來,雙方交代了場面話,就此別過。
就近尋了訊房,按照腰牌上的指示。回復了消息,很快便有消息傳回,卻是陸善仁要見他。
……………………
鏡湖煙柳,是東城難得的盛景。
西天的晚霞。還未咽下最後一口氣,在平滑如鏡的春波湖上,鋪成著最後的豔麗。
垂柳依依,白沙繞堤,清揚的晚風中,有書生橫笛。靜女吹簫,夕陽降落時分,這一方平湖便披上了最盛麗的晚裝。
夏子陌在湖邊坐了許久,思緒飄飛,一幕幕,宛若畫卷,在腦海深處,徐徐展開,不管翻開哪一卷,那落拓青衫總佔了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蟒口救護,敵手助逃,最羞人的是,那臭賊竟敢拿臭手碰,碰……
最難忘的卻是,小賊假扮道人,人模狗樣,竟把那幫蠢貨,騙得只差叫爺爺。
最虧心的是,小賊救了自己,自己卻劫了小賊的財,獨陷小賊於敵手……
“小陌!”
夏子陌正思緒飄飛,雄奎行到近前。
夏子陌方要站起,熊奎壓了壓手,隨她在堤邊坐了。
兩人皆未說話,氣氛就此陷入了沉默。
“大哥,有什麽要問的,你問吧,我保證不隱瞞!”
夏子陌忍受不住這種煎熬,率先打破沉默。
“沒什麽好問的,你長大了,有主見了,大哥很高興。”
熊奎撫摸著夏子陌的烏黑的頭髮。
熊奎恩師去世之時,夏子陌不過十歲,這十余年,熊奎與其說是兄長,不如說是父親加師父。
“大哥,對不起!”
夏子陌握住熊奎大手,紅了眼圈。
原來,自打回歸神京,勉強整頓好陰山宗山門後,夏子陌留書一封,便離開了陰山宗。
留書中,並未寫明去往何處,隻讓熊奎等人勿要擔憂。
可熊奎等人如何能不擔憂,雖說這些年,夏子陌隨著眾人踏遍名山大川,實則從不曾離開大部隊,單獨行動。
這一驚,非同小可,眾人辛苦找尋多日,終於在今日撞見。
“你去找易兄弟了?”
熊奎問。
“嗯!”
夏子陌嗯若蚊吟。
熊奎久久不言,拍拍夏子陌香肩,“易兄弟重情重義,武道不凡,確是良配。只是你年紀小,不懂男女相處之道,傻丫頭,別急,慢慢來。”
夏子陌心中歎息,“慢慢拉,大哥,我何嘗不想慢慢來,可我……哎!”
“天涼了,回去吧,老二他們也擔心得緊,你和易兄弟的事,我先壓下,徐徐圖之。”
說著,熊奎站起身來。
不知何時, 明月騰空,夏子陌緊了緊身上的衣衫,深情地朝湖中望了一眼,一抹銀光閃動。
…………………………
月華初上,寒風驟起,吹得演武場上平素無法察覺的細細白灰,卷起漫天煙塵,眯著眼目。
許易抱臂立在演武場正中,一個個微笑的氣旋,從周身筋脈騰出,在他周身支起一個保護罩,再大的灰塵,也難以沾身。
忽的,一道吟嘯聲傳來,“接——招!!!”
嘯聲未絕,一道劍氣破空而來,許易隻來得及錯開一步,甚至來不及出拳,劍氣已道,從他臉頰邊劃過,滿以為成功避過,卻被熾熱的劍氣,愣生生在臉上,開除條深刻的口子。
“好個不敗金身!竟能接住我的九尾劍,文修武若是見了你的不敗金身,該去自戕!”
一聲長嘯,陸善仁魁梧的身影,終於跨進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