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試策論竟然不是三題,而是只有兩題,而且這兩題還是從一策之上分出來的。
策語:子不教,父子過,教不嚴,師之惰。
策問:父如何教乎?師如何教乎?
這是一道有關教育的題目,這不要說在這個時代,就算是在後世也是一個老大難的問題,那麽多出色的教育學家,都沒辦法去完美去解決的一個問題。
本來江雨還想著,自己不寫溜須拍馬的文字,不寫花團錦簇的文章,隻憑真才實學去解答問題,估計也可行。
但此刻他手拿策論考卷,哪裡有這方面的答案解答,心想怎麽會是這樣的問題。
哪怕是移山治水,興民利農,治軍盈庫,拓疆開土什麽的,他都能給出立竿見影的方略,可這教育……他真是頭大如鬥啊!
長歎一聲,江雨把考卷向桌上輕輕一拋,便走到木板床處去夢周公了。
第二天一早,江雨起來後,啃了一張陸繡冬準備的糖餅,又吃了幾塊點心,望著策論卷子久久不語。
既然寫不出來有用的建議,那麽就只能試探著去寫花團錦簇文章了。
反正大家都是這麽寫,都是這麽不要臉,也不差他一個。
沉思之後,江雨慢慢落筆:
天不生夫子,學道萬古如長夜……
三天時間轉眼過去,慶州鄉試結束。
江雨被陸繡冬接回陸府,問起考得如何,江雨簡單說了一番,陸繡冬雖然也是才女,但對這科考之事畢竟不熟悉,只是覺得極好,尤其第一套卷子全部答上,更是驚訝,至於第二套卷子的詩詞,就剩下驚豔了。
慶州國學,內簾官正在審卷。
三名內簾官交叉審卷,其實審的並不是考卷內容,內簾官沒有這個權利,審的則是考卷之上是否勾畫太多,是否錯別字太多,是否有不當的言論等。
如果有以上這些條,基本上就算落選了。
剩下的那些考卷才會由考官去看,從中選定可以晉升中舉了卷子。
慶州的卷子很好審,因為卷子太少,只有三百左右份。
內簾官審完之後,只剩下二百份左右了,這還是內簾官受到刺史和州學的交代,故意手下留情的結果。
慶州學子的水分太大,雖然說毛筆不能像鉛筆一樣,寫錯了有橡皮擦,但是發放的答題宣紙之外,還有一套備用的宣紙,這都能寫得塗塗抹抹,可見考生的學問如何了。
下午之時,趙若虛還有吳騰和鐵中和開始閱卷。
趙若虛自不用說,吳騰能躋身吏部,學問也肯定過得去,而鐵中和雖然在刑部提刑司當差,但此人卻也是二甲進士出身,而且是排名頗靠前的二甲第六名,是名副其實的讀書人。
看著考卷,趙若虛笑道:“慶州考生少,我們就輕松許多,但沒想到只有三百考生, 也都能被內簾官給刷下去百名左右,這在江南是根本不會出現的情況。”
吳騰與鐵中和點頭稱是,這個內簾官刷卷子是有個比例的,是三人不見面交叉審核一張卷子,除非三人都不看好同一張卷子,否則這張卷子斷然不會被刷下去。
這裡面哪怕商量好了,也絕對沒有舞弊的可能,因為這三人根本見不到面,就算是想要故意刷哪張卷子,也需要看名字,但名字被封著,三個人拆三次再封上的事情也根本實現不了,且不說會留下種種痕跡,而且審卷的房間內就有隨機抽調的黃虎軍和州府衙門的差役在雙重監視,所以慶州這被刷下去的一百左右人,絕對是卷面極其糟糕透頂。
“來來來,閱卷吧!”趙若虛心中十分期待,他很想看看江雨的詩詞寫了什麽,這詩的題目是當今聖上心血來潮時擬定的,詞的題目則是左右宰相一起擬定的。
赤壁這個題目注定寫不了婉約,誰要是寫一首婉約赤壁,肯定是要貽笑大方的,左右相擬定這個題目也是有一定目的,如今大許外強中乾,讀書人隻知風花雪月,及時行樂,所以必須要警醒他們,讓他們知道其實大許外有強敵環伺,個個虎狼之姿,要時刻心懷報國之心。
大許軍隊普遍都是文人領兵,若是學子連鐵血報國之心都沒有,那還領什麽兵,打什麽仗?所以這詞的題目就被定了赤壁,其中無外乎有兩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