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依舊留著絲緞般的光滑,伊人卻已不知去向。
又兩日過去,約定攻城的前一個夜晚時候。
江雨和小槑坐在房間中,兩人在一張地圖上畫著,修改著,末了,小槑抬起頭看著江雨,星星樣的眸子裡有一絲憂傷。
“撤離的路線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了。”小槑道。
“問題不大,不過你去了十萬大山中還是要小心,山裡瘴氣濃,我給你寫幾張解毒的方子。”江雨拿起筆,想了想,寫了兩張藥方。
小槑接過方子剛要收起,就見江雨又皺眉道:“山中沒有大夫,雖然你如今內力高強,但有些病症還是要防著些的,我再給你寫幾張吧。”
說完,江雨“唰唰唰”又連寫了幾張藥方,其中有的並不是草藥方,而是夾雜了西醫一些理論的預防方子。
小槑又將這幾張方子疊好收起來,然後轉過身道:“江雨,我走了。”
江雨看著那纖細的身姿,忽然上前一步從後面輕輕抱住,低聲道:“今晚,不要走了……”
小槑身體輕顫一下,轉過臉頰,恍若桃花……
大許宣和二年八月初三,杭州城破,禁軍從東北城門殺入。
當晚,卻有一支約莫萬多人的隊伍,在城破之時,從西南的城門而出,突破禁軍包圍,一路南去。
適時,禁軍主力全部集中在北城方向,這支萬人隊伍幾乎全是騎兵,無軍械輜重,趁著夜色殺出,禁軍不能擋,只能眼看著塵煙滾滾,絕塵而去。
八月初五,杭州城內外血流成河。
八月初七,大局已定,除方臘軍中一些絕頂高手逃出城去外,其余叛軍幾無幸免,不死則降。
八月初七傍晚,方臘與童貫在城頭決戰,當代武道名氣僅次於五大宗師的兩人足足打了一夜,北城之上,箭樓崩塌,風雲變色。
八月初八早晨,方臘重傷,掠下城頭向東北方向逃去,童貫亦重傷,下令軍中高手出城追捕方臘。
而江雨,也在追捕方臘的隊伍之中……
江雨是一個人,而其他的追捕隊伍至少百人一行。
如今童貫重傷,整個禁軍之中,當屬江雨的官職最高,而且江雨也是軍中除了童貫之外的第二高手,他獨領蕩寇軍,又執紫金錘,除童貫外,軍中再無人可節製。
搜索方臘的隊伍,從杭州北城向整個東北方向輻散,抓到方臘將是天大的功勞,如果不是童貫在城頭用言語激住方臘決戰,以方臘的身手,想要走沒人能留得住。
江雨縱馬疾奔,在他心中方臘必須死!
如果方臘不死,卷土重來之事江雨倒並不擔心,他擔心方臘會去十萬大山之中報復。
黑暗宗打開城門之事早晚會流傳出去,黑暗宗從某個方面來說是摩尼教的叛徒,雖然從另外一個方面說卻是保住了摩尼教的香火。
若方臘知道此事,勢必會去十萬大山中報仇,畢竟他幾十年的心血,三十萬大軍,裡面又有多少方氏族人,盡皆毀於杭州一城。
這乃是血海深仇,是滔天的仇恨。
若方臘真的逃走升天,有一天前往十萬大山,那麽黑暗宗的其他人會不會對他出手?單憑小槑自己,能不能抵擋住方臘?
一想到小槑,江雨的心就仿佛被針刺痛一般。
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不知道追尋了多久,在一座蔥翠的山前,江雨下了馬。
這裡叫做吳家山,江雨腦海中閃過一幅地圖,這吳家山上有一座幫源洞,就是後世傳說中的方臘洞。
此刻,哪怕追尋方臘的人再多,但想要追到一個絕頂高手談何容易,哪怕這個高手已經重傷。
就算方臘挖個坑將自己埋起來,也是沒有人能找到的。
如果這後世傳說中幫源洞裡沒有方臘,江雨也真無計可施了,畢竟天大地大,這個時代想要藏身還是太容易了些。
栓好馬匹,江雨上山尋覓,沒過多久他就發現了一些線索,這山林間的草木有被踩踏折斷的痕跡。
山不大,有山路,但江雨之前在山路上沒有發現,此刻卻於林間有此發現,不由心中狂喜,要知道,一般野獸穿行是很少會破壞草木的,除非是人!
又前行了一段,江雨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他對血腥氣極其的敏感,頓時雙眉就是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