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這樣?我又活了?”
“hiahiahia……因為引魂燈哦,燈光下你就活了呀。”
何四海還沒說話呢,婉婉在旁邊笑呵呵地解釋道。
“原來這樣?”宋新德有些吃驚地看了一眼引魂燈。
不過想到剛剛瞬息千裡,就又不覺得意外了。
何四海把手裡旳引魂燈遞了過去,示意他去廚房。
看著宋新德拿著引魂燈,高興地去了廚房,婉婉仰著脖子好奇地看著何四海。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剛才不直接把燈給他?”
何四海伸手摸了摸她可愛的小腦袋。
婉婉乖巧地點了點頭。
“因為……她讓我想起桃子奶奶了呢。”何四海喃喃地道。
所以他想跟老人說說話。
婉婉聞言,露出一個無聲的笑容,然後看向放在旁邊的零食盤。
“這些應該都已經過期了,可不能吃了。”
婉婉聞言愣了一下,然後從胸前的小口袋裡掏了掏,掏出一個棒棒糖出來遞給何四海。
“給我吃?”何四海驚訝問道。
婉婉點了點頭。
“我不吃,你還是自己吃吧。”
婉婉又用小手在胸前口袋掏了掏,又掏出一根出來。
“好家夥,你這還是小百寶箱啊,給我看看,你這裡面都裝了什麽?”
何四海想起之前她把撥浪鼓塞進胸前口袋裡的情形,之前一直沒在意,現在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伸指勾住婉婉的口袋口,往裡面探視了一眼。
好家夥,空蕩蕩的口袋,什麽都沒有。
所以說——
何四海詫異地看向婉婉。
“hiahiahia……”婉婉滿是得意。
然後伸手在自己空空的口袋裡摸了摸,摸出撥浪鼓, 再摸摸, 摸出一袋寶石,再摸摸, 摸出一輛救護車玩具……
“好了,好了,你別拿了,我知道了。”何四海看她還在不停往外拿東西, 有些好笑地道。
這小家夥簡直就是翻版機器貓。
同樣都有一個次元口袋, 只不過拿不出各種神奇道具罷了,拿出來的都是她自己收藏的一些小東西。
而此時宋新德的母親正背對著門,在灶台上忙活著什麽。
大概感覺到有人進來,也沒轉身, 只是笑著說道:“你們現在外面坐一會, 很快就好。”
“媽……”宋新德有些哽咽地叫了一聲。
宋新德母親手裡的鍋鏟直接掉到了鍋裡。
“真是老得不中用了,竟然聽見兒子在叫我……”
老太太撿起掉進鍋裡的鍋鏟,笑著轉過身來,然後愣住了。
她努力睜大眼睛, 接著往前緊走幾步。
揉了揉眼睛, 眼前的人還在。
“小德子?”
“媽, 我都多大了,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小德子?”宋新德苦笑地道。
老太太伸手在他身上摸摸捏捏,熱乎乎的。
她的雙手開始顫抖起來。
“我不是在做夢, 我不是在做夢……”
接著她一把摟住宋新德。
“我的兒啊。”她抱著宋新德大哭起來。
“媽。”宋新德有些手足無措地摟著她。
“你怎麽這麽久都不回來看我,也不打個電話回來,媽擔心死你了?”
老太太現在已經有點開始犯糊塗了,仿佛忘記兒子已經死了一般。
“媽……”
宋新德抱著母親, 撫摸著她怎麽也直不起來背, 心如刀割。
他每天忙於工作, 掙那麽多錢又有什麽用, 死後眼一閉腿一蹬,一分也帶不走,空耗時間和精力,怎對得起老太太生他養他的恩情。
“噢……?”
正在吃棒棒糖的婉婉,聽見哭聲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然後看向旁邊的何四海。
“沒事, 只不過他媽媽太想他了。”何四海笑著說。
小家夥聞言點了點頭, 然後把小屁股在長條凳上移了移, 擠到何四海的身邊, 繼續吃棒棒糖。
真甜。
等老太太情緒穩定了以後, 宋新德也並沒有隱瞞他,畢竟他也不可能久留,瞞著也沒意義。
於是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給了老太太聽。
老太太聞言愣了,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
接著拉著兒子出了廚房門。
老太太的步伐很慢,宋新德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
就像他小時候,每次在村子裡瘋玩,然後到中午吃飯的時候, 被母親找到拽著回家的情形。
老太太拉著宋新德來到何四海的面前,顫巍巍地就想給何四海跪下。
“使不得。”
何四海怎麽能讓她給自己下跪, 趕忙攔住。
“謝謝神仙大人,幫助我兒了他心願,謝謝, 謝謝您……”
見跪不下來,老太太不停地給何四海作揖。
就在這時,眾人聞到一股焦糊味。
“壞了, 灶膛裡還有火。”老太太趕忙去了廚房,宋新德也跟了進去幫忙。
鍋裡的菜,已經全都燒焦不能吃了。
老太太熄了火,宋新德幫忙刷了鍋。
“你去陪神仙大人聊聊吧,把神仙晾在外面多不好?”
“媽,我的心願就是回來陪陪你,找你聊聊天,神仙可不要我陪。”宋新德說道。
老太太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露出滿嘴的缺牙。
“媽,之前我給你配的假牙,還好用吧?”
“好用,不過給我放哪裡去了,找不到了,人老了,記性不好。”
“那你怎麽不早跟我說啊?莪重新給你買。”
“那多浪費錢,沒它我不是一樣吃東西?”
“唉,媽媽, 你鹹菜要少吃,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瞎說,我吃了一輩子,身體好得很。”
見老太太不聽勸,宋新德也很是無奈。
“中午沒什麽菜,要不我去村裡找其他人借點肉什麽的,實在太寒酸了,總不能讓神仙也跟著我們吃鹹菜吧?”老太太有些發愁地道。
“媽,神仙想吃什麽沒有,哪在乎這些,不過,媽,我想吃你灌的香腸,家裡有沒有。”
“有,有,過年的時候,我特地灌的,就知道你喜歡吃我灌……”老太太喜滋滋地道。
聽著老太太的話,宋新德沉默了,因為年前他已經去世,老太太卻依舊灌了他最愛吃的香腸。
也許在老太太的心目中,兒子一直沒死,活在她的心中,這大概也是支撐著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老太太找來自己醃製的香腸,看樣子,原封未動,一直未舍得吃。
“之前神仙大人說是你朋友,是你拜托他來看望我的,其實我不相信的,哪有上門看人是空著手的,再說,你……”
“媽,對不起。”宋新德內疚地道。
他知道老太太想說什麽,無非他就沒這個心,不過她說的也是事實。
“你是我兒子,哪有兒子對不起母親的,再說……”老太太說著說著,又淌起了眼淚。
“媽,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孝,我走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這些香腸全都蒸了吧,我不愛吃,放家裡……”
老太太強行打斷宋新德話。
“唉~”
宋新德無奈長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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