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大黑狗就出現在了大家的眼前。
“汪汪”它狂吠幾聲。
桃子被嚇得一跳。
“哇嗚”一聲跳起來,然後揪著何四海的衣服,抱著他的腿。
小家夥被嚇得不輕。
她最怕狗狗了,以前在村子裡見到狗狗都繞著走。
別看那些個小土狗,一個個都凶得很。
有一次她從菜地裡回來,一隻狗狗追著要咬她,嚇得她邊哭邊跑。
好在半路上遇到了何球哥哥,何球哥哥可厲害了,用他的彈弓,“啪啪”幾下,就把狗狗給趕跑了。
“好了,我在這裡,不用怕。”何四海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安慰道。
劉晚照這時候也小心翼翼地順著車身走了過來,然後緊緊抓住何四海的胳膊,她也很害怕。
“好了,別叫了?”
何四海衝著大黑狗吼了一句,看把幾個姑娘嚇得。
大黑狗聞言立刻乖乖地趴在地上。
然後看著何四海,口中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它是不是有什麽事啊?”劉晚照在旁邊小聲問道。
因為這條大黑狗一雙眼睛非常有靈性,仿佛在向何四海哀求什麽。
何四海也很驚訝,動物也有靈魂嗎?
而且還有未了的心願,竟然找到他這個接引人。
那麽每天宰殺的雞鴨豬牛的不知道有多少,那這個世界動物詭豈不是到處都是。
“你照看一下桃子。”
何四海輕輕拍了拍挽著他胳膊的劉晚照手背。
劉晚照臉頰微紅,放開他的胳膊點了點頭。
至於為什麽不說照看一下萱萱。
那是因為作為提燈人,是那麽好傷害的嗎?
萱萱之所以害怕,還是因為生前記憶的原因罷了。
萱萱成為提燈人以後,何四海仿佛從原本的臨時工轉正成了正式工。
同時也多了對接引人這個“工作”更深層次的了解。
多了很多特有的福利,但都是幫助他完成亡者心願的能力。
同時也多了很多約束,比如不能干涉人間律法和人類的生老病死。
舉個例子,如果有個詭,他的心願是報仇,何四海可以幫助他搜集證據交給公安機關,但絕對不能幫助他殺人。
否則何四海跟著倒霉,重則反饋自身,輕則五弊三缺。
人間自有人間律,陰世也有陰世規。
可以交互,但不可干涉。
何四海走過去,大黑狗乖巧地低下了頭,口中依舊發出“嗚嗚”聲。
仿佛是孩子低聲的哭泣。
何四海蹲下身子,摸了摸它的狗頭,然後順著它的脊背擼了幾下。
它發現這條狗非常瘦,基本上是皮包骨頭。
“你也有心願未了嗎?”
“汪汪。”大黑狗叫了幾聲,仿佛是在回答他。
何四海心念一動,帳本出現在了它的手中。
翻開帳本,果然多了一條記錄。
姓名:黑娃子
生辰:壬辰年丁未月戊寅日寅時六刻
心願:主人有點不對勁,幫我看看他,汪汪……
報酬:一根心愛的骨頭。
報酬真的是越來越奇葩了。
何四海收起帳本,看到大黑狗吐著舌頭抬著頭看著他,一雙眼睛非常人性化,眼裡盡是哀求,這是一隻非常有靈性的狗。
何四海輕輕拍了拍它的狗頭,然後站起身來。
“我有事去一趟,你帶桃子先回去吧。”
何四海回身對拉著桃子和萱萱的劉晚照說。
“不,我跟你一起去。”
劉晚照看看他,又看了看狗。
“你怎麽總是喜歡湊熱鬧?”何四海微皺眉頭。
“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的事。”劉晚照抿了抿嘴道。
何四海低頭看了一眼拉著她手的桃子,然後抬起頭來微笑地點了點頭。
“那一起去吧。”
……
黑娃子也不知道是怎麽找到何四海的。
因為它帶著何四海一行人徑直來到郊區。
並且越走越偏僻,劉晚照都開始有點擔心。
“好了,有我在,放心吧。”
何四海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毫不客氣地說,憑借他現在的力量和敏捷程度,來個十個八個,都是被虐菜的份。
終於來到一處棚屋前,四面都是荒地,門口堆滿了垃圾,遠遠的就能聞見一股餿臭味。
黑娃子跳下車,衝著棚屋汪汪的叫。
“你們在車上等我,我進去看看。”
“你自己小心一點。”劉晚照有些擔心地道。
“放心。”
何四海擺了擺手,然後跟著急不可耐,不停蹦跳的黑娃子走向棚屋。
棚屋前還有一個小院子,院子裡同樣堆滿了垃圾。
何四海走進院子,發現旁邊有一具狗屍,因為天氣熱,都已經腐爛了,蒼蠅嗡嗡飛,散發著一股惡臭。
它的脖子上還有一根鏈子拴在旁邊的木樁上。
前面有一個被打翻的狗盆,裡面自然丁點食物也沒有,它是被餓死的。
看它體型,應該就是黑娃子。
“唉~”何四海無奈地歎息一聲。
跑到門口的黑娃衝著何四海“汪汪”叫了幾聲。
何四海走過去,推開“門”。
立刻一股尿騷味, 霉味和腐臭味混雜在一起衝鼻而入。
何四海捂著鼻子走進逼仄昏暗的棚屋。
裡面又悶又熱,而且東西堆得到處都是。
何四海也不知道踩到了什麽,發出咣當一聲。
然後裡面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問道:“是家寶嗎?還是家強?”
見沒人回答,他又喃喃地道:“黑娃子怎麽不叫喚了,它是不是餓了?喂它點吃的吧,解開繩子讓它走吧。”
黑娃子在裡面“汪汪”狂吠,可它是靈魂狀態,除了何四海,別人根本看不到它,更甭說聽到它叫了。
至於萱萱,並沒有跟來,何四海把她留在車上了。
何四海順著聲音走到內裡。
就見一位老人躺在髒兮兮的床上。
老人光著膀子,嘴唇乾枯,很瘦很弱,跟黑娃子不相上下。
床上、地上灑落著一些番薯、芋頭、米粒等物。
散發著一股餿味,夾雜著一股屎尿味。
仿佛感覺到有人進來,他吃力的揚了揚脖子,眯著眼睛再次用微弱的聲音問道:“家寶?家強?”
“老人家,我不是家寶也不是家強,只是路過這裡。”何四海放下捂著鼻子的手靠近道。
老人聞言沒有說話,而是閉著眼睛,要是不是胸口孩子微弱起伏,何四海還以為他斷了氣。
過了一會,他仿佛攢足了力氣,睜開眼睛道:“家裡什麽也沒有,也沒什麽好……好……好招待你的。”
話說完,他又閉上眼睛,好像在攢足說下一句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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