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國棟製止潘婷婷再說下去,他實在太了解田甜了,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跟她沒什麽好多說。
“這是我家,我想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田甜沒好氣地道。
“行,是這個理,這是你的事,我也沒什麽好指責你的,不過你一聲不吭的把小虎給帶走,這就說不過去了,他是你兒子沒錯,但他也是我的兒子。”
田甜自知理虧,有心想要辯解,卻又找不出個理由。
“不過這些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我也不想追究你的責任,我就想知道小虎這些年過的好不好,他打小就聰明,現在應該還在上大學吧?在上那個學校?我想見見他,這個要求不過分吧?”徐國棟滿臉認真地問道。
田甜終於有些慌亂起來,眼睛左顧右盼,有些不敢看徐國棟。
徐國棟對她實在太熟悉了,一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想要隱瞞些什麽。
“小虎他怎麽了?”徐國棟沉聲問道。
潘婷婷悄悄挽住丈夫的胳膊,她能感覺得出,徐國棟開始有點生氣。
看田甜依舊沒有回答他,徐國棟沒來由的有些心慌。
一瞬間無數的念頭在他心中閃過。
被拋棄,被繼父虐待,離家出走等等,這些完全都有可能。
“我問你,小虎他怎麽了?”徐國棟大聲呵斥道。
站在旁邊的徐思虎有點害怕,悄悄地往潘婷婷的身後躲了躲。
潘婷婷反手摟住他的肩,輕輕拍了拍,讓他別怕。
然後柔聲對徐國棟道:“老徐,有話好好說。”
徐國棟聞言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再次問道:“小虎他到底怎麽了?”
看著他們婦唱夫隨的模樣,田甜心中又酸又嫉妒。
於是高聲道:“跟你說了死了,死了,你耳朵聾了嗎?要我說幾遍?”
“死了?”徐國棟聞言,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剛從屋內出來的徐蘭英聞言,感到一陣暈眩,差點摔倒。
潘婷婷趕忙放開徐國棟走過去,攙扶住他。
“你說的是真的?”徐國棟顫抖著問道。
他盯著田甜,想看看她是不是在騙他,只是在說氣話。
他寧願田甜在騙他。
“當然是真的,他自己作,小小年紀,學人賽車,車毀人亡,你讓我有什麽辦法?”田甜大聲道。
看到徐國棟那副難過的模樣,田甜心中竟然感到一股快意。
可是徐國棟根本沒有回答她,而是直接一巴掌呼了過去。
啪的一聲,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田甜,包括徐國棟自己。
田甜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即使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徐國棟也從未跟她動過手,總是哄著她。
而徐國棟自己也有點蒙,因為性格的原因,他一般很少跟人急眼,更別說動手了。
“你竟然敢打我?”田甜發出尖細的叫聲,伸手就撓向徐國棟。
“孩子交給了你,你是怎麽教育的?不打你打誰?”徐國棟一邊避讓,一邊生氣的怒吼道。
“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可是田甜哪管這些,像個潑婦一樣,瘋了一樣撓向徐國棟。
“好了,好了……”徐蘭英在旁邊垂淚想要製止,可是沒人聽她的。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徐亞虎在旁邊一臉興奮地道。
然後神色複雜地看向徐國棟,因為他知道,這個多年未見的父親始終惦記著他,掛念著他,這就夠了。
“唉。”田家鵬無奈地歎了口氣,又看了眼旁邊流著淚,不停喃喃自語的徐蘭英。
最後把目光看向何四海。
“你想要見見他們?”
田家鵬點了點頭。
何四海伸手向旁邊的萱萱招了招手,萱萱趕忙把手上的小燈籠高高舉至頭頂。
何四海伸手在燈罩上一戳,點亮了引魂燈。
原本藍紫色的燈火變成了橘紅色。
“住手,你瘋了嗎?再這樣我就還手了。”徐國棟呵斥道。
“你還手啊,你還手啊,打女兒你算什麽本事。”田甜聞言怒道。
“爸爸。”這時候一邊的徐思虎大概有點被嚇到了,哇哇大哭起來。
他有心想要衝過去把他的爸爸拉回來,不讓這個陌生的阿姨欺負,可是卻被媽媽死死拉住。
潘婷婷並不太擔心,田甜畢竟是個女人,能把她老公怎麽樣。
徐蘭英有心想要勸解,可是她的聲音中氣都不足,很沒有威勢,根本沒人聽她的。
不過一時間,院子裡鬧哄哄的一團。
“夠了。”田家鵬一杵拐杖,大聲呵斥道。
“夠什麽夠?你憑什麽打我?我長這麽大,我爸都沒打過我。”田甜聽而不聞,繼續劈頭蓋臉地打向徐國棟。
徐國棟舉著手臂格擋,一直沒有反擊,不過漸漸地怒氣也有點上來,正考慮要不要還手。
“我說夠了。”田家鵬再次大聲道。
二人終於察覺不對,轉頭向旁邊出聲之人看去,然後保持著糾打的姿勢愣在當場。
不只是他們,潘婷婷和徐蘭英在田家鵬發出第一聲的時候,已經愣在了那裡,她們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徐思虎掙脫母親的手,跑到田家鵬的身邊,仰著小臉,一臉驚喜地道:“爺爺,你去哪裡了呀,我好長時間都沒見到你,我好想你,你想我嗎?”
田家鵬伸手摸了摸徐思虎的腦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而是抬頭冷冷地向田甜道:“當年我就是沒打你,才讓你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爸……爸……你不是……你不是……”田甜哆嗦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爸?”徐國棟也疑惑問道。
並且快速地把兒子拉到自己身邊。
田家鵬向徐國棟點了點頭。
然後繼續看向田甜說道:“我本以為你在外這麽多年,經歷社會以後,應該有所改變,可沒想到,你還是這番模樣。”
他神色黯然,對田甜無比地失望。
“可是……可是他打我。”田甜捂著臉,委屈地辯解道。
“你不該打嗎?你偷偷帶走小虎我就不說了,可是你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了嗎?把他教成什麽樣?年紀輕輕不學好, 要不然怎麽會丟了性命?”田家鵬壓著怒氣問道。
田甜剛想狡辯,就聽旁邊又一個聲音道:“喂喂,外公,你說我媽就說我媽,幹嘛帶上我呀。”
這無比熟悉的聲音,卻讓田甜感覺無比的恐懼,僵硬地轉動脖子看去,只見牆角邊蹲著的不是她兒子還能是誰。
“你們……你們是來報復我,帶我走的嗎?”田甜顫抖地問道。
接連死去的人出現在她面前,她沒被嚇死已經算是膽大了。
“對啊,媽,黃泉路上好寂寞,你陪我一起吧。”徐亞虎陰森森地道。
“啊~”田甜抱著頭蹲在地上,渾身顫栗。
“嘻嘻……”
這時她仿佛聽見一個小姑娘的笑聲,更是讓她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