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一件件褪去,床上已是一片凌亂。在密集而激烈的吻下,弗麗嘉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出來,無法完整地說出一個句子。
奧汀握住她的雙手,氣息紊亂,語氣卻異常冷靜:“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男人的占有欲是很強的?”
他的下身緊密與她貼合,充滿暗示性地抵著她。
她望進他的雙眼,聲音卻低了下來:“你知道我為什么討厭海姆達爾么。”
“還在我的面前說他?”
“二十多年前我和他有一個契約。內容是只要他救出我的父親,我就當他的情婦。”看著奧汀眼中的微怒由詫異慢慢取代,她閉上眼,不忍繼續看下去,“后面的你應該知道。”
“救你的父親?是他上絞架那一次么?”
“是。”
“然后,你答應了?”
他的聲音很輕,聽不出絲毫情緒。可是,手腕上突然加重的力道像是一種警告,又像是強忍的懼意。
“……是。”
沉默長久停滯在空氣中。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握緊她的雙手漸漸松開。
奧汀坐起來,又沉思了半晌,默默下床。
聽到這樣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反感?
她已不敢再看他,嘴唇微微發抖,以自己都快聽不到的聲音說:“……我不介意解除婚約。”
他卻聽不進一個字。
只想起了那一個讓他引以為傲的,令她十分滿足的夜晚。還有她前前后后說的話。
她的害怕與退縮,還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話,原來都不是源自于她的害怕和不安全。他卻一次又一次地,自以為是地……
隨著他沉默時間的延長,她感到越來越深的不安。其實不怕他暴怒,或者說自己是騙子。她最怕的是他會點頭,輕描淡寫地說“解除婚約吧”。所以,很想開口說點什么,卻不敢再說一個字。
直到房門被踹開,他們同時抬頭,看見站在門口氣喘吁吁的洛基。
看著坐在床尾垂頭不語的奧汀,還有床頭蜷縮著身子,正匆忙整理衣衫的弗麗嘉,洛基二話不說,沖過去就在奧汀臉上打了一拳。
“洛基!”弗麗嘉想過去攔住他,但又因為衣冠不整又縮到了被子里去,“不是他的錯,我們,我們只是有點小矛盾而已。”
洛基氣得渾身發抖:“他都這樣了,你還幫他說話?”
奧汀擦了擦嘴唇,站起來淡淡說:“洛基,你出去。”
“你這樣對待她,要我視而不見?”
在情緒失控的情況下,洛基的瞳孔變作鮮紅,頭發也像是燃燒的烈火一般舞動。他攥緊被火焰包圍的拳頭,又一次朝著奧汀的臉上打去。
這一拳絕對和之前不一樣。弗麗嘉慌亂地撲過去,想要拉開奧汀:“不要——”
然而,奧汀卻輕輕松松地接住他的手,像是在管教亂打人的小孩子的長輩一般,往旁邊推去:“我不想傷你。出去。”
洛基更加氣惱,瞇著眼,手心燃燒著火焰,開始念魔法咒文。
然而,所有的力量和憤然,都在弗麗嘉重復了和奧汀一模一樣的話后瞬間熄滅:
“洛基,你出去。”
他眼中露出了明顯的委屈:“姐姐,可是他……”
“我說了這只是小矛盾。這是我們的事,和你沒有關系。”弗麗嘉揚了揚下巴,對著門口,“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你……你明明告訴我你們之間只有責任,沒有感情的。”
聽到洛基這句話,奧汀冷冷地看了一眼弗麗嘉。弗麗嘉心中一涼,對洛基說:“今天我跟你說的話,你全忘了?你現在應該在安爾伯達的身邊。回去,有事明天再說。”
“姐姐,我不能……”
“回去!”
從來沒有看到過她如此聲色俱厲的模樣,洛基握緊拳頭,不甘地退出去。
他剛一離開,奧汀又坐回原位。更加尷尬的氣氛將他們籠罩。弗麗嘉快速挪到奧汀的身邊,捧著他的臉:“臉上痛么?”
奧汀卻躲開了她。
弗麗嘉頓了頓,悄悄地收回手:“我去叫人幫你療傷……”
快速而沉默地穿衣服,她卻聽見他低低說:“你是不是還打算告訴過他,我們連床都沒上過?”
她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他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她終于忍不住開口說道:
“可是,你對我確實只有責任,不是么?”
奧汀在門口停了停腳步,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