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蘇慧嫻一人躺在床上,李嬤嬤睡在一旁的榻上,上半夜由阿芝來守,半夜裡要是樂兒餓了,春花她們也會抱著他過來。
不知是白日裡睡了一覺的緣故,還是因為蘇慧嫻心中藏了事情,夜裡竟做起了夢來。
蘇慧嫻彷彿聞到了那人身上的味道,唇上潤濕侵略的感覺,讓她越發的想要睜開眼睛,可是越是這樣,她越覺得壓迫難受。
“小姐。”阿芝輕聲的喊道,蘇慧嫻猛地睜開眼睛,愣愣的望著她,只見嬌小的阿芝隱在黑衣之中,蘇慧嫻打量著她,身上沒有一絲同周智相像的地方。
“你一直都是醒的嗎?”蘇慧嫻收回目光,舒了口氣,卻覺得嘴唇熱熱的,再看阿芝她依舊低著頭。
“奴婢見小姐做夢了,睡的不安穩,便過來瞧瞧。”阿芝回答道。
蘇慧嫻點了點頭:“去倒杯水來,你便去吧。”
做了這麼一出夢,蘇慧嫻身上出了一身的汗,裡衣都黏在了身上。
阿芝端過水來,蘇慧嫻瞧了一眼她的那雙手,小小的如同她的人一般。
蘇慧嫻接過被子喝下一大口,“去睡吧。”
阿芝拿回杯子,說道:“小姐有事就喊奴婢,奴婢就在這守著您。”
蘇慧嫻聽到她說的話,沒來由的覺得心安,點了點頭,重新躺下。拉上被子,一會便重新進入了夢鄉。
阿芝守在一旁,抬起眼來專注的望著蘇慧嫻,那雙眼眸璀璨的如黑夜中的星星。
第二日蘇星承便派人來告知蘇慧嫻她們,為了方便與舒適安排了船,她們走水路。
“大家都未坐過船看來要準備些治暈船的東西了。”李嬤嬤向蘇慧嫻說道。
蘇慧西點了點頭,讓李嬤嬤前去準備,“夏荷你去買些水果來,留到船上去吃。”
夏荷應了聲,便出了房門去。
“不知樂兒能否能適應呢?”蘇慧嫻滿含擔憂的說道。畢竟樂兒年歲還小,路途如此顛簸不知他能承受的住嗎?
“大奶奶請放心奴婢定當照看好樂兒少爺。”春花堅毅的說道。
蘇慧嫻滿意的對她展顏一笑,這丫頭確實對樂兒很好。
一切準備就緒,蘇慧嫻她們就乘著馬車往港口行去,一到港口卻發現許多人圍在那指指點點。瞧著是在看熱鬧的樣子。
蘇慧嫻坐在車裡,只聽外面的人不停的發出感歎聲,“好大的船啊。”
“肯定是哪家貴人的。”
不少猜測的聲音。
蘇慧嫻掀開了簾子望了出去。只見港口停了一艘有三層高樓那麼的船,隱約能瞧見蘇星承欣長的身姿。
“二老爺好大的手筆啊!”夏荷在一旁感歎道。
李嬤嬤看了眼外面,再瞧了一眼蘇慧嫻,見她神色平靜未有任何的喜色。心中一定。
這二老爺對小姐真是不尋常啊……
李嬤嬤已經知曉蘇星承是曲老太太的義子了,沒有血緣關係的。而且看樣子這位二老爺並未上族譜,否則京城的蘇家怎麼從未提過這位二爺?
最重要的是這位二老爺至今都不曾娶過親!
“春花將樂兒抱好了,跟緊了。”蘇慧嫻放下簾子來認真的吩咐道。
所幸馬車是行駛至港口,走幾步就可上船了。
李嬤嬤攙扶著蘇慧嫻,瞧見那上船的路是用幾塊木板搭建而成的,小心走些倒也無礙。
“李嬤嬤你跟夏荷好生護著春花,我自己便可了。”蘇慧嫻瞧著卻不放心抱著樂兒的春花。
李嬤嬤知曉樂兒是蘇慧嫻的心頭寶,“那小姐自個小心了啊。”
蘇慧嫻點了點頭,拎起裙擺小心的踏上去,那頭的蘇星承瞧見了正準備過來扶住她。一雙有力的小手便扶住了蘇慧嫻。
蘇慧嫻往旁邊看去,原來是她們忽視了一上午的阿芝。
“小姐,奴婢來扶你。”
別看阿芝小小的身子。扶著蘇慧嫻卻是穩的很,不等蘇慧嫻回過神來。阿芝已經扶著她站穩在了船上。
惹得蘇慧嫻忍不住再看了阿芝兩眼,如果她真不是周智,那也是個能幹的丫頭。
“嫻嫻,這船你可滿意?”蘇星承走了過來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蘇慧嫻看了一眼廣闊的甲板,他們不過幾個人罷了,卻乘著這麼大的船。
“既然是小叔安排的,那自然是好的了。”可是她嘴上卻柔順的說道,畢竟是別人出的錢,她要是再挑剔一二那也未免太不識趣了。
蘇星承聽到蘇慧嫻的認可臉上帶起的歡喜:“你喜歡就好,我特地讓人佈置了一間房,樂兒用著正好。“
蘇慧嫻感謝的說道:“真是有勞二叔了。”
蘇星承苦笑了一番,說道:“其實你不用如此生分的。”
蘇慧嫻恍若未聞,繼續說道:“小叔畢竟是長輩,阿芝去攙郝媽媽一把。”
郝媽媽跟在李嬤嬤她們身後走了上來,顫顫巍巍的樣子,蘇慧嫻看在眼裡便讓阿芝過去搭把手。
可是郝媽媽見到蘇慧嫻和蘇星承並肩站著,眼睛都樂得看不見了:“老奴自己可以的。”
蘇慧嫻淡然一笑,對蘇星承客氣的說道:“侄女先去安頓了。”
蘇星承只好點了點頭,卻想起一事來:“這是阿芝的賣身契,你收著。”
蘇慧嫻靈光一閃,好不推辭的收了起來,畢竟人都已經收下了,自然也無需矯情了。
可是待她進了房間,李嬤嬤跟春花她們去擺放行李,她便直接打開了賣身契,上面用著生硬的筆劃寫著阿芝兩字,“阿芝,你還會寫字?”
阿芝恭順的搖了搖頭:“奴婢只會寫名字,是央著村裡的先生教的。”
蘇慧嫻點了點頭,交給李嬤嬤讓她收好,心裡對阿芝的懷疑就減少了幾分,那人的字淩厲大氣,裡頭的氣質是掩蓋不了的。
上了船雖然免去了顛簸之苦,可是很快夏荷就因為暈船吐的個天昏地暗,倒是蘇慧嫻她們一點事情都沒有,於是蘇慧嫻便讓她在房中休息,留著阿芝在身邊貼身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