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良母 第97章

“樂兒咱們去休息了。”蘇慧嫻抱著樂兒，阿芝忙跟在她身後，兩人往里間走去。

曲老夫人早就提點過全媽媽了，所以對於蘇慧嫻的異常，她彷彿並未看見，而是笑著拉住李嬤嬤的手。

“你也是辛苦了，這兩個丫鬟就交予你了，明日奴婢會過來接大小姐去老夫人那的，你們好生休息。”全媽媽說了幾句便告辭了，畢竟李嬤嬤她們還有許多的行裝要收拾。

李嬤嬤送著全媽媽出了院子，見那兩個俏生生的丫鬟還站在院子中，歎了口氣走了過去。

“不知兩位姑娘怎麼稱呼？”

兩個丫鬟連忙低頭說道：“奴婢不敢。”

“奴婢槐花。”

“奴婢桂花。”

李嬤嬤點了點頭：“既然老夫人讓你們來伺候大小姐，往後就不要如此拘束了，兩位住一個房間，夏荷春花你們去收拾大小姐的行裝去，槐花桂花你們兩去搭把手。”

槐花與桂花點頭應道，倒也溫順。

李嬤嬤看了一眼春花，她點了點頭，李嬤嬤便跟著進了里間，果真，蘇慧嫻還坐在床前逗著樂兒玩，阿芝在一旁看護著。

“小姐。”

蘇慧嫻抬起頭來，見只是李嬤嬤一個人便問道：“她們兩安頓好了？”

李嬤嬤回道：“奴婢讓她們去幫春花和夏荷收拾行裝去了。”

蘇慧嫻點了點頭，她早已猜到祖母會給她房裡添人了，畢竟李嬤嬤她們曾都是季府的人，老人家心裡想來是不舒服的。

“讓她們收拾好就早些休息吧。明日老夫人定當會留你們下來說話的，小心行事也就並無大礙了。”蘇慧嫻想著對李嬤嬤她們說道。

“那晚上讓何人來守夜呢？”李嬤嬤問道。

樂兒此時拽著蘇慧嫻的衣裳，流著口水伸手讓阿芝抱，蘇慧嫻只好將他給了阿芝。

“就讓阿芝守著吧，你們也累了，休養幾日再說。”

李嬤嬤贊同的點了點頭，阿芝不愧是在海邊長大的，這幾日在船上她都是精神抖擻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來舟車勞頓的樣子。

主僕幾人在院子裡早早的吃了晚飯便歇下了，蘇府裡也未有任何人來叨擾她們。一夜平靜，倒是蘇星承讓人送來了當地的水果給蘇慧嫻品嘗，反倒便宜的春花與夏荷。

第二日一早全媽媽就來到蘇慧嫻住的芙蓉院，所幸李嬤嬤也起來了。

“李嬤嬤，小姐可起身了？”全媽媽笑著問道。

李嬤嬤想來嚴謹的面龐也含著一絲微笑：“小姐已經起身了。正在換衣。”

全媽媽便放心的等著了。

只見蘇慧嫻穿著水藍色的對襟羽紗衣裳，袖口以淚珠般大小的珍珠點綴，下著煙雲蝴蝶裙。頭髮隨意挽成雲鬢飾以紅梅金絲鏤空珠花，清雅但不失高貴。

又見蘇慧嫻皮膚白皙光潔，五官典雅精緻，特別是那雙眼眸泛著水光。不似常人那般的烏黑，猶如水晶般透徹。

饒是活了好幾十年的全媽媽也看出了神。李嬤嬤在一旁輕咳了一聲，全媽媽這才回過神來，彎膝行禮：“小姐。”

蘇慧嫻點了點頭，李嬤嬤過來扶住她，等她坐上軟轎，春花這才將樂兒放到她懷中，此刻樂兒還嘟著紅豔豔的小嘴睡的正熟呢。

曲老夫人年歲大了，向來都是起的早，可是今天她醒的格外早，早早的就起來了。翻開經書念起經書來。

“老夫人，小姐來了。”娟兒走了進來，她一直在院門守著。一看到走在前方的全媽媽便進來通報著。

曲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錦繡見她頓住了念佛珠的手，小聲問道：“奴婢去準備茶？”

曲老夫人睜開眼睛。放下手中翠玉佛珠，含著一絲惆悵說道：“她小時候最喜愛喝杏仁茶，如今……想來也是了。”

錦繡知曉她的心結之處，不便多說，親自去準備了。

娟兒掀開門簾，小心翼翼的陪著，瞧著這氣態，不愧是從京城裡來的。

全媽媽跟在身後，瞧著蘇慧嫻愣愣的站在房中，看了眼，滿臉惆悵的曲老夫人，小聲的在蘇慧嫻的耳邊說道：“小姐，這是您的祖母。”

可是蘇慧嫻依舊是看著樂兒，並不聽她的話。

全媽媽看曲老夫人眼中的淚都要落下來，有些的焦急想要將蘇慧嫻懷中的孩子抱過來。

可是蘇慧嫻彷彿知曉了她的意圖，戒備的往後退了一步。

“好了好了，別逼她。”曲老夫人心疼的說道，這可是她嫡親的孫女啊，是她親眼看著出生的啊，第一個抱著她的人就是自己，當時那般小小的身子，乖巧的躺在懷中，俏生生的叫著“祖母，祖母。”

曲老夫人越想心中越是悽楚，京城那就是不歸路啊，她的孫女都被那惡毒的女人還成這個這樣子了！

“嫻兒來來，到祖母這裡坐。”曲老夫人柔聲說道，拍著身邊的位子。

蘇慧嫻聽到她說的話，抬頭看向她，思索片刻抱著樂兒坐到她的身邊。

曲老夫人瞧著她坐到自己的身邊，心中一軟，眼眶又紅了。

“好孩子，是祖母對不起你啊。”曲老夫人歎著說道，要是她養在自己的身邊，起碼能嫁個普普通通的人家，和和順順的過日子，哪會變成現在這般的樣子。

蘇慧嫻抬起頭來，看著曲老夫人，一頭銀髮，一副慈愛的樣子，不似她想像中那般的嚴肅，畢竟她一個人教養出了蘇左丞，是個厲害的女子啊。

可是有一點蘇慧嫻沒有想到。俗話說都是隔代親，曲老夫人雖然對蘇左丞嚴苛，可是對她這個孫女卻是非常的疼愛，如果不是當初范笙伊堅持要帶她去京城，曲老夫人定會將她養在身邊，異常的寵溺。

可誰曾想到蘇左丞會在京城娶了林家女子，甚至還讓人毒害了結髮妻子呢？

曲老夫人瞧著蘇慧嫻越發覺得她像范笙伊，心中既是愧疚又是傷心，對林氏更是多了一分怨懟。

雖然林氏生下了蘇慧淑與蘇慧浩，可是曲老夫人卻從來沒有見過。一是她不願去京城瞧見那惡毒的女人，二是林氏也瞧不起這鄉下的婆婆，不願伺候她，更恨她讓自己成了側室，所以蘇慧淑與蘇慧浩也僅僅是知道自己有位奶奶。卻也不親密。

“奶奶。”蘇慧嫻小聲喊了一聲，複又看著樂兒，彷彿那一聲並未從她嘴中出現過。

曲老夫人卻是聽見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蘇慧嫻，她知曉蘇慧嫻定當會慢慢的好的，只要……有個人能好生的呵護她，不嫌棄她。

曲老夫人好生的看著蘇慧嫻許久。眼眶一直都是紅的，後來樂兒醒了。在蘇慧嫻的懷中鬧騰，她才讓人送她們回去。

曲老夫人擦乾眼淚，收起在蘇慧嫻面前的和藹，沉聲對錦繡說道：“去將小姐身邊的那三個女婢叫進來。”

錦繡應道，出去將李嬤嬤，春花還有夏荷一起帶了進來。

李嬤嬤她們一進來就跪到了地上給曲老夫人行禮，跪了足足有一刻鐘，曲老夫人才發話：“起來吧。”

李嬤嬤她們謝了恩才起身，但依舊恭敬的抬起頭來。

“抬起來頭來我瞧瞧。”曲老夫人冷聲說道，並不因為李嬤嬤她們的恭敬而緩和了神色。彷彿剛才在蘇慧嫻面前那個和藹的老人從未出現過一般。

李嬤嬤她們只好抬起頭來，讓曲老夫人細細端詳。

“瞧著歲數都不大，李嬤嬤從前是在胡夫人身邊伺候的？”曲老夫人喝了口茶。繼續問道。

李嬤嬤應道：“奴婢是胡夫人賞給小姐的。”

“那這兩個丫頭呢？”曲老夫人又問道。

“她們是小姐有孕之後買進府的。”李嬤嬤繼續回道。

“讓這兩個丫頭下去吧。“曲老夫人對錦繡說道。

錦繡讓春花與夏荷同她一起出了房門，只留李嬤嬤和曲老夫人在屋子裡。

曲老夫人放下茶盞問道：“為何胡夫人會將你賜給小姐。我要聽實話，否則……”

李嬤嬤保證道：“奴婢定當不會欺瞞老夫人的，小姐有孕之後就去見了胡夫人，讓胡夫人幫她一起保住自己肚中的孩子，於是夫人便將奴婢賜給了小姐，奴婢正好懂些醫術。”

曲老夫人聽了神色卻未緩和，而是沉聲問道：“那既然如此那為何嫻兒腹中的還是未保住？”

“這……”李嬤嬤欲言又止的樣子引起了曲老夫人的懷疑，她一拍桌子：“從實招來！”

李嬤嬤諾諾的說道：“奴婢跟在小姐身後才發現她的身子瞧著未有什麼大礙，可是內裡卻是虛的很，像是從小就未養好，要是未有身孕便看不出來，可是懷了身孕之後，這才顯露出來，又加上府中亂的很，小姐心煩氣躁，胎像不穩，這才出了事……”

曲老夫人聽了卻是神情大變，蘇慧嫻從小養在她身邊，小時候健壯的很，只有之後去了京城才不知其中的內情，難道是林氏給她吃了什麼藥？

曲老夫人越想越發覺得只有林氏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既然敢下藥毒害了范笙伊，那她也能用藥害了蘇慧嫻！

“這件事你可告訴過別人？”曲老夫人謹慎的問道。

李嬤嬤搖了搖頭：“奴婢未同人說過，只是秦大夫怕是瞧了出來，他心中對小姐愧疚，說要治好小姐的病他才離開。”

曲老夫人點了點頭：“他的醫術是極好的。”

如果不是蘇慧嫻被人害的身子已經虛了，否則秦聖手也不會束手無策的。

曲老夫人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的，對林氏的厭惡又更深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