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麽,死人的事情是經常發生的。”
“可是大家要想一想為何而打仗,如果是為了自己保護自己的父母妻兒,那麽死也無憾。但如果是為了殺死別人的父母妻兒,大家就要想一想,這仗該不該打。”
俘虜們被押在演武場,徐神機在點將台上慷慨激昂。
“我們蛤蟆寨的規矩大家是知道的,如果想回家的,我們發糧食發路費。如果想留在這裡乾的,大家以後就都是兄弟,大碗喝酒,大碗吃肉。”
“也有原先留在這裡的兄弟,可能你們以前也認識,大家可以問問他們,在我們蛤蟆寨怎麽樣。有沒有餓著過他們,有沒有打仗的時候送他們去當炮灰,有沒有自己不衝鋒,卻讓大家去送死。”
兵敗如山倒,程大雷除了繳獲大量物資外,便是擒獲了超過一千五百兵重甲兵俘虜。這些人身強力壯,如果能收為己用,將是戰場上一股重要力量。
程大雷是有留下的意思,所以讓徐神機忽悠,當然也可以說是感化他們。
這些人曾經都是莫鳴米的手下,老實說,在當老大這一點上,莫鳴米做得有些差勁。而蛤蟆寨優待俘虜的事情早已傳開,這次一見局勢不利,這些人便舉手投降,不得不說有這方面的原因。
“如果想要留下的,可以在這裡登記。想走的,當然也可以,只要在留個名字就行。”
“真的肯放我們走麽?”有一名俘虜大著膽子問。
“當然……”徐神機略頓一頓:“只不過走後,還去幫著莫鳴米打仗的,下次再見面,我們可就不是兄弟,而是敵人了。”
這些人開始陸陸續續登記,有些人拿著路費離開,也有些人選擇留下。最後一千五百名俘虜,留下的大概佔三分之二,也就是一千人左右。
程大雷對這個結果是相當滿意的,只不過這一千人暫時還不能投入戰場。程大雷的法子是將他們送到落玉寨,派劉悲過去,給他們做思想感化工作。
同時,程大雷也開始令人修複因戰鬥而被破壞的蛤蟆寨,好在有固防和建築精通的雙成作用下,這個進程是很快的。
此時,這次戰鬥的戰利品數目也已被清點出來。大概數目是:盔甲兵器若乾,戰馬三百匹,工程車投石機若乾,帳篷若乾,糧草不計其數。
程大雷隱隱有種暴富的感覺,以戰養戰果然是發家致富最快的辦法。
大概是十天后,戰後工作完成,這一日程大雷把山寨的中層幹部聚在聚義廳。
“我就說麽,那姓莫的想和程當家作對,根本就是找死。”雲中龍。
“還用你說,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了,姓莫的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喬鶴。
“看以後姓莫的還敢不敢猖狂,這塊地方,可不是他說了算的。”遊九樓。
雲中龍三個畢竟背叛過程大雷,雖然最後迷途知返,當然,在他想來是迷途知返。這件事既然已經發生過,想要再獲得程大雷的信任可就不容易了。
所以三人話裡話外,都捧著程大雷聊,表面上笑呵呵,內心卻十分忐忑。
“我知道打贏了這一仗,大家都很興奮,但今天不是慶功的時候,真正的慶功宴,等我們平了琴川關再說。”程大雷。
雲中龍心中一驚,難以置信道:“程當家,你要攻打琴川關?”
程大雷點點頭:“怎麽了?”
“啊,沒什麽,沒什麽。”雲中龍趕忙說了一句,內心卻震驚無比。
琴川關牆高兵多,想要打下來談何容易。況且莫鳴米在琴川作威作福這麽多年,漸漸大家已將他的存在視為一種定律,
誰也沒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卻沒想到,程大雷要的不僅是打敗莫鳴米,而是要攻佔琴川關,取其而代之。
這件事把雲中龍嚇了一跳。
程大雷要的不是和莫鳴米在琴川關平起平坐,既然已經在正面戰場上擊敗莫鳴米。此刻他剛剛被擊敗,損兵折將,士氣低沉,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時候。
趁你病要你命才是程大雷奉行的不二法門,接下來,會議議題,就是如何攻打琴川關。
這也是為何今天把雲中龍三人叫到這裡的原因,對於琴川關的情況,他們三人是了解的。
這次行動的主要困難,就是如何進入琴川關,琴川關算是一座大城,靠程大雷目前手上的人去做攻城戰,幾乎相當於去送死。
會議討論到很晚,卻也沒討論出什麽合適的法子。 程大雷聽著大家的法子,心中忽然一動:
自己在琴川關還有一隻『眼睛』,怎麽差點把這件事忘了。
勝利之後,蛤蟆寨洋溢著一種喜悅的氣氛。大戰之時有多緊張,如今就有多松弛。程大雷雖然說不許慶功,但不免還有許多人喝起酒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夜到三更,月上中天,在許多人都喝得爛醉如泥的時候,有兩個人睜開眼睛,悄悄潛出屋子。
明月照大地,今天不是做壞事的時候,二人對視一眼,都衝彼此眼中看到了緊張。
幸運的是,一路上沒有碰到警戒哨,只要打昏門口的守衛,二人就可以潛出蛤蟆寨。
“要走啦?”
忽然想起的聲音,嚇了二人一跳。等二人回過神來,看到山寨的大門前坐著一人,在明月下獨自飲酒。
二人一楞,隨即默默低下頭去。
“大當家。”
這二人不是旁個,正是林少羽和林衝。
“要走了也不說一聲,這樣做人,有些不地道啊。”程大雷沒有看二人,只是一邊飲酒,一邊輕輕歎口氣。
“大戰結束,蛤蟆寨已經用不著我們了,我們……還是走吧。”林少羽。
“怎麽,沒有你們,這次我就過不去了麽?”程大雷漠然道。
林少羽沉默良久,忽然道:“大當家,生為人子,殺父之仇不可不報呀。”
程大雷看看林少羽再看看林衝,這兩個裡面如果有一個明白人話也好說,可是一個明白人沒有,就怎麽講也講不明白了。
他無可奈何的歎口氣,問:“想好去哪兒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