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婚約在此,徐蘭不能和你成親!”
羅子開手中高舉著一紙婚書。
這時代結婚講究三媒六聘,問名納彩等等繁瑣的禮數缺一不可。如果羅子開手中這紙婚書是真的,今天這婚還真結不成。
“家丁,給我叉出去。”新郎斷喝。
“賈武,你這卑鄙小人,你假意親近我,卻背著我勾引蘭兒,枉我當你這狼心狗肺的人是朋友。”羅子開大喝。
新郎賈武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喝道:“都幹什麽吃的,都給我打!”
幾個人高馬壯的家丁衝出來,今天的事情無論怎麽著,對賈家都是丟人的事情。羅子開突然從身上抽出一把菜刀,大喝道:“你們誰敢過來,一刀兩命,今天我也不活了。”
程大雷撇撇嘴:“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瘋癲,有失體面呐。”
橫的怕楞的,楞得怕不要命的,羅子開一旦開始玩命,這幫家丁還真不敢過來。
賈武在軍中當官,耍得一手好槍棒。他揮手奪過家丁手中的大棍,只是一回合就把羅子開砸倒在地。
“憑你也想和我玩命,你也配。”賈武今天已經丟人了,索性再丟得大些:“怪隻怪你沒本事留住女人,跑到這裡撒什麽野,來人給我打!”
“嘖,搶人女人還這麽理直氣壯麽。”程大雷繼續吐槽。
一群家丁衝過來,對羅子開拳打腳踢,終究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不多時就被打得半死不活。
他抱著腦袋在地上亂竄,突然腦袋一碰,撞到一條桌子腿上。
“給我往死裡打,打死後丟到城外亂葬崗。”賈武今日被敗了性子,胸中怒火焚燒,以賈家在城中的地位,打死個把人還真不叫什麽事。
如果是羅家以前的勢力當然不一樣,可如今羅家破落了,所謂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羅子開倒在地上,眼皮黏著血,一條命究竟還剩下多少,如今卻也說不太好。他迷迷糊糊倒在地上,心如死灰,便是今日死了也便是死了。
“喂,喂……”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隻手拍他的肩膀,他掙扎著睜開眼睛,看到一張大臉杵在自己面前。
“喂,少年,你相信正義麽?”
羅子開腦子有些不清楚,稀裡糊塗中聽到這句話,一下愣住了。
程大雷哈哈笑笑,長身而起,一腳將桌子踹翻,鏘啷拔出身上佩劍。
“蛤蟆寨在此做事,今天只找賈家麻煩,無關人等速速退下!”
徐神機和劉悲此刻也站起來,拔出身上短刀,莫看二人是文職,但畢竟是山賊,殺起人的凶悍絕對勝過普通人。
聲音落地,宛若平湖起驚雷,一眾人哇哇亂叫,有向外跑的,有往桌子下面躲的。
賈武提著大棍向程大雷衝過來,程大雷持劍和對方拆了幾招,不是對手,程大雷不是賈武對手。論本事二人其實差不了多少,程大雷關鍵輸在兵器上。
劍這種兵器,用來充排面是相當不錯的,當真戰場殺敵,其實沒多少殺傷力。
程大雷心裡有些發虛,再打下去就要輸啊,這第一腳要是踢不響,以後的事情就不好幹了。
正此時,一棍凌空飛來,重重砸在賈武腰肋上。賈武身子一歪,半跪在地上,程大雷立刻把劍壓在對付脖子上。
“動一動,要你的腦袋!”
秦蠻,林少羽,張肥也從裡面打將出來,這一棍就是秦蠻丟的,有秦蠻開路,自然無人能敵。最惹眼的是張肥,手持兩把菜刀,三人裡面數他本事最弱,數他叫得最響。
秦蠻過來,三下兩下就拆下來賈武的膀子,
賈武兩肩脫臼,手臂無力垂下。徐神機刀壓賈武脖頸,口中大喊:“殺呀,殺呀!”
“殺什麽殺,再不走就走不成了。”程大雷踹了徐神機一腳,目光注意到一旁的新娘。
剛才大亂,新娘已經嚇得瑟瑟發抖,她臉上還戴著蓋頭,除了新郎外其他人是不能揭的。
程大雷一劍就給她挑開了,隨著紅布垂落,露出一張吹彈可破的俏臉。因為恐懼而顫抖,眼中的神情卻更加動人。
“好俊的妹子!”程大雷伸出大手捏了捏對方肥嘟嘟的臉蛋,留下一個黑印:“果然好俊,如此也不愧兩個男人為你爭一場。”
生得如花似玉的新娘嚇得臉色煞白,卻是一動不敢動。
“程當家,程當家……”一個錦袍老者從裡面跑出來:“程當家,我們和你遠日無怨,近日無仇,還求程當家放過犬子性命,程當家需要什麽財物,老朽一定滿足。”
“什麽叫無冤無仇,我令你們散盡家財,你們做了沒有。今天強搶民女,被我抓個正著!”程大雷道:“還說什麽守不住女人只能怨自己沒本事, 今天本大王要搶你兒媳婦,你也答應麽?”
“若是程當家看得上,送給程當家便是,只求放小兒一條性命。”
“嘖……”
程大雷無語了,世界觀不同,還真是無法交流啊。他也不和這老者廢話,此處和自己拖延時間,恐怕早就安排人去喊城內守軍了。
“帶走帶走!”
押著賈武,幾人浩蕩離開,剛出賈府,賈家的家丁就追了出來。這件事不可托大,幾人帶著賈武加快了腳步。
一路從小道出城,雪橇和馬都在城外隱蔽處藏著,只要上了雪橇,追兵的速度根本追不上大家。
相繼從牆上跳下來,積雪頗深,倒也不用擔心摔傷。
程大雷目光轉了一圈,目光忽然呆住:“馬,我的馬呢?”
原先藏馬的地方空空蕩蕩,除了散亂的馬蹄,一根馬毛都沒有。
“大當家,會不會被路過的人牽走了?”徐神機。
“這地方根本不會有人經過,你以為我藏馬的時候沒想到嘛。”程大雷氣得七竅生煙:“這特麽是衝我下手啊!”
“把人給我就地埋了。”
秦蠻一棍將賈武敲暈,倒栽蔥埋在雪地中,只有兩隻腳露在外面。
城裡響起鬧哄哄的聲音,追兵已經近了。可沒有馬,在雪地中想要擺脫追兵,勢比登天還難。
“特麽,終日打雁竟被家雀抓了眼,敢劫到我身上,讓我知道是誰,絕饒不了他!”
“大當家,現在怎麽辦?”徐神機問。
程大雷聽著漸近的追兵,猛地一咬牙:“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