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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温润的声音仿若甘雨把江禾整个龟裂的身体滋润,满身疲乏被洗涤一净,她睁眼,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天空晴蓝,微风携着青草香从她鼻尖拂过。
旁边躺着阿鲸。
阿鲸?
江禾反应过来,此刻置身脑海中。
“我怎么能出现在这里?”她困惑地侧头望向阿鲸,“进入遗迹后我的粉触没法再出现,也不能召唤噬铁蚁和岩浆兽宝出现,为什么我能进入脑海里,还能看到你?”
“因为你很累。”阿鲸抬手,轻轻摸了摸她寸长的黑发。
“我不懂。”江禾微微蹙眉:“我很累,就能回到自己的脑海里,见到你吗?”
“也不是,你的身体现在处于濒临死亡的状态,你身体的死亡危险让我从沉睡中清醒。”阿鲸声音温和又耐心地对她解释,“是我把你带到了这里,你需要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会。”
江禾点头,明白过来,阿鲸成为了她的“宠物”,一旦她的身体死亡,他也会死,他比噬铁蚁和岩浆兽宝更强,强行冲破遗迹对他的掣肘,把她带到这里“修复”。
这里草长莺飞鸟语花香,的确是个可以让她好好休息的地方,江禾的身心都在放松,她问阿鲸:“阿鲸,你在园区生活了多久?这个先驱者遗迹你知道吗?”
阿鲸摇头:“我在黑暗里生长,对外面一无所知。”
他歉意道,“很抱歉不能帮上你的忙。”
江禾这才想起黄金荆棘的生存特性,阿鲸和人类几乎一样,她甚至忘掉了他在这之前是一株不见天日的植物,“阿鲸,你能透过我看到外面的事物吗?”
“不能。”阿鲸道:“进入你的身体就会陷入沉睡,只有被你召唤才会清醒。”
“那你,那你能像岩浆兽宝一样离开我的身体在外面自由活动吗?”江禾提议道:“你可以在外面活动,你现在长得和人类没有区别,在外面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阿鲸有些意动,“我,我对外面不了解,会给你带来麻烦。”
“不麻烦啊,一点也不麻烦。”
江禾话落,发现阿鲸的眼睛像在瞬间注入了光般,缓缓地亮了起。
蓝虎醒来时,江禾跟A都还在昏迷。
他刚一动,发现三人的裤腰带系一起。
裤腰带这种东西,相当于男人的最后一根底线。
现在这根底线被人动了。
结打得很死,蓝虎磕巴半天也没能解开。
他气得想要把腰带扯断。
但自己的不能扯,女人的也不行,剩下那个机械人的……
蓝虎探身过去,手还没碰到对方的腰带,对方突然睁眼。
被风沙盖了厚厚一层的三个人现在都没人样,看起来像三个沙俑,脸上是厚厚的沙尘,看不到所谓的面部表情。
只能靠眼神透露情绪。
对方盯着自己,眼里有杀意。
呵,一个破机械人竟然在他面前刷存在感,找死!
蓝虎也不是吃素的,手立刻上挪捏向对方脖子。
A手里的匕首斩向他手腕,动作快而利索。
蓝虎反应快,身体后仰撤手,继而用另一手成拳锤向这家伙的太阳穴……
虽然都躺在沙窝里,腰带系一起,腿脚也叠在一起,嘴巴里都是沙子,但不妨碍他们出手狠辣毒,恨不得一出手就把对方搞死。
“你们好?需要帮忙?”
旁边出现一个声音。
不死不休的机械人和异人齐齐扭头,瞧到旁边站着一个穿着一套干净绿衣服的小白脸。
小白脸长得很精致,穿的很精致,像一朵被养在花棚里的娇花,和一眼望不到头的沙漠格格不入。
和灰头土脸满身是沙狼狈无比的他们形成鲜明对比。
“不需要。”
“滚,不需要。”
蓝虎和A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出声,他们两个在这一刻思想统一,都想把这个格格不入的家伙踹到天边去。
“要。”江禾睁眼,开心地望着站在对面的阿鲸,“真是个好心人,太感谢了。”
好心人阿鲸在江禾鼓励又期待的目光中上前,他纤细修长又白嫩的手指把三人系在一起的裤腰带解开,这才扶着江禾起身,帮她把脸上的沙子擦掉,“附近有水源,我带你们过去。”
他说的“你们”,视线却在盯着江禾的脸。
蓝虎和A“噌”地站起身,一左一右扶住江禾的胳膊,把江禾架着后退和这家伙拉开距离,面无表情盯着对方。
蓝虎:“老子让你滚!耳朵没聋吧你。”
A盯着江禾,唇紧抿成了一线,这女人,她在和这个小白脸眉来眼去,小白脸有什么好的,他现在够小白脸了,她为什么不看!她怎么能这样不坚定!!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江禾瞪着蓝虎:“你不饿是不是,你不渴是不是,那我跟着他走,你们都不要跟过来了。”
她要挣开两人扶着她的胳膊,越挣脱被抓的越紧。
“他穿的这么一身,又突然出现,不是个好东西,说不准就是虫子变的。”
江禾直翻白眼:“也有可能是遗迹里的指导员,客气点。”
她笑眯眯地望向阿鲸,“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阿鲸就行。”
“啊,那你就叫我阿禾吧。”
浑身鸡皮疙瘩的A和蓝虎对视一眼,这一刻,他们诡异地接收到了对方的暗示:这个小白脸不能留,必须死!
江禾被两个家伙架着胳膊,身体几乎悬空了,她无奈道:“你们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一旁的阿鲸也说:“你们都受伤了,我抱着阿江吧。”
蓝虎瞪他:“滚犊子!”
A盯着阿鲸的眼中全是杀意。
江禾的两条胳膊被架得更高了。
什么事啊这都是,江禾生怕阿鲸对人类产生惧怕心理,笑着和他说话,“他们脾气不大好,你别介意啊。”
阿鲸:“嗯。”
江禾:“沙子烫不烫?”
阿鲸没穿鞋。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沙子,“有点烫脚。”
脚被沙子烫到的感觉和根茎被火烫到的感觉不一样,不是死亡的窒息,沙子烫着脚,痒痒地挺舒适。
同样赤脚的蓝虎和A:……
这女人被男色眯眼,在说什么鬼话!
而且这男人,脸皮子白得像抹了白粉,瘦得和骷髅架子差不多,就这鬼模样,眼瘸了吗竟然能看得上。
水源不远,很快就到了,水里没有鱼,但有能吃的水草,江禾给自己洗了个澡,看着水里自己的倒映,揪脑袋上寸长的头发,惊讶道:“我竟然长毛了?”
已经很久没被消毒泡泡洗礼,长毛当然正常。
蓝虎和A的脑袋上同样长出了毛,只不过蓝虎的头发是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