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不住他。”法空道。
寧真真道:“難道他在大妙蓮寺是第一?”
“他一直呆在大妙蓮寺的佛塔內閉關,也算是被禁足,”法空道:“由寺內頂尖高手坐鎮,還是被他脫身了。”
“元德大師不是他對手?”寧真真問。
“他練有奇功,身法奇異。”
“這位本澄大師倒是有趣。”
大妙蓮寺的身法已然足夠厲害,可這位本澄大師的身法更厲害,而且他的業刀也是一絕,偏偏還是天魔秘典上的奇功。
怎麽看這位本澄大師都是離經叛道。
可殺死淳王,然後坐化而亡,極可能是為了大妙蓮寺,舍身為寺,可謂是至忠至誠,就這麽坐化而亡委實可惜。
法空歎一口氣。
“那直接廢了本澄大師的武功便是。”寧真真道。
法空道:“他仍舊能施展業刀。”
寧真真訝然:“修為廢掉還一樣能施展業刀?”
法空點頭。
“業刀有這般神妙?”寧真真驚奇的道:“竟然不需要借助修為?”
法空道:“業刀其實是借力之法,借的是對方的業力來催動業刀,所以不需要自身有修為,沒有修為一樣能施展。”
他原本並不知道業刀的這個奧秘。
通過這一次的事,他才看到了業刀竟然有如此神妙,不需要修為竟然也能發揮出如此威力。
“那元德大師知道嗎?”
“已經跟他說了。”
“那就索性廢了他修為,再把他囚禁於某處。”寧真真道:“不接觸旁人,那便沒辦法施展業刀,逃不出來。”
法空搖頭。
“還不行?”寧真真笑道:“難道就拿他沒辦法?”
“最好的辦法其實是說服他放棄殺淳王。”法空道:“可惜,本澄大師可沒那麽容易說服,元德大師也做不到。
“……那到底要如何才能阻止呢?”寧真真想了想,搖頭道:“總不能直接殺了他吧?”
法空搖頭。
元德和尚顯然是做不出這種事來,只會跟在本澄和尚身邊,須臾不離,保證他不能脫離自身的視線,徹底的盯住他。
可這一招還是沒用。
元德和尚最終是沒能盯得住本澄,被本澄脫身殺了淳王。
即使自己跟元德和尚說明了這一點,可元德和尚還是執意要親自跟著本澄,要趁機說服他,消彌掉他的殺意。
自己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寧真真道:“實在不成,那便將本澄大師送到大乾,在那邊好好的守著,一旦他脫身,大妙蓮寺還有攔截的機會,元德大師親自攔截。”
師兄也能及時指點,輕易追上他找到他。
這才是最穩妥的。
法空笑道:“元德大師執意要跟著,只能由他了。”
“那要跟多久?”
“本澄大師何時消除了殺意,何時停止。”
“星南峰那邊呢?”
“無妨,那邊已經上了正軌,可以讓金剛寺弟子守著便是。”法空道:“不會太久的。”
“多久?”
“十天。”法空道。
寧真真道:“元德大師可是智慧過人的神僧,十天難道還勸不住本澄大師?”
她是親自與元德和尚相處過,領教過他的過人智慧,確實是見解深刻。
法空搖頭。
本澄和尚的念頭強烈而堅固,元德和尚是沒辦法勸阻的,最終還是被本澄和尚脫身,去輕松的殺掉了淳王曹景淳。
可元德和尚也是頑固的,覺得他可以說服本澄和尚。
即使自己跟他說,
他沒能說服本澄和尚,他還是執意要勸阻,從而導致本澄和尚再次脫身。這便是一個圓,轉來轉去還是沒能轉出去,這便是命運的強大。
寧真真蹙眉沉思。
法空道:“由他們去吧。”
寧真真道:“其實,淳王爺真要這麽死了,有些可惜。”
她不是站在大妙蓮寺的立場,而是一個普通武林宗門的立場來看,淳王雖然權傾朝野,可行事公正,把整個大永治理得井然有序,是有大功於天下的。
如果這麽死了,尤其是被刺殺而亡,太不公平。
法空頷首。
自己一直追求長生不死,淳王與曹景元當然也有追逐長生不死的權力,他們將大妙蓮寺收歸麾下,采用了一種溫和的手段。
活得久了,還繼續執政確實容易腐朽昏庸,可並非不能改變。
如果他們半途放下權勢,厭倦了皇帝與王爺的生活,而是想逍遙自在的離開,選了新的皇帝呢?
所以說,依照客觀的眼光,他們並沒什麽罪過。
寧真真道:“師兄真不理會嗎?”
法空道:“要我救淳王?”
寧真真輕聲道:“師兄肯定是有辦法消除本澄大師的殺意。”
法空笑了笑。
淳王之死,因果太多,太過複雜,最終必是一團亂麻,自己一沾就身陷其中,難免渾身是泥,出力還不討好, 甚至會讓事情更糟糕。
到頭來有可能導致天下更亂。
寧真真道:“如果是別的事,我不會多嘴,更不想勉強師兄,可淳王真要死了,師兄你真能安心嗎?”
法空道:“各人有各人的命運罷。”
淳王命該如此,自己不可能救所有人,能保住身邊親朋好友已經很艱難。
寧真真輕輕點頭,沒有再說。
既然法空不願出手,她不想勉強法空。
法空看向元德和尚所在。
元德和尚已然跟在了本澄和尚身邊,他們正盤膝坐在一座佛塔內,佛塔內壁凋有一尊尊佛像,好像數十尊佛正盯著他們看。
元德和尚低聲誦持佛經,聲音輕微而清晰,仿佛從遙遠之處飄來。
整個佛塔內充滿了他的誦經聲。
而本澄和尚宛如一尊石凋,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受誦經的影響。
法空搖搖頭。
本澄和尚確實很難被佛經所感,堅不可摧。
寧真真轉開話題,輕聲道:“師兄,我準備離開一陣子,去天下各處轉一轉。”
法空露出笑容:“那我們一起?”
寧真真嫣然笑道:“獨孤姑娘她……?”
她覺得自己靜極思動,在天京呆得太久,心境變得枯寂,目光變得狹窄,需得重新刺激一番才能更進一步。
“不妨一起結伴而行。”法空笑道:“三個人也更熱鬧一些。”
“再好不過。”寧真真笑道:“不過獨孤姑娘她能願意嗎?”
“她沒問題。”法空道。
寧真真明眸閃動。
法空失笑:“你們兩個性情相近,會投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