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的武功強過你爹,你爹想攔你都攔不住。”申複說完這一句,又當著雄霸面說道:“先給她定個小目標,讓她有人生前進的方向,不至於一個人在島上憋出病來...對了,幫主若是不加緊修煉,小心被幽若超過,這樣你可就看不住了...再出去時若是遇見聶風這樣的心善之人還好,要是被步驚雲那樣的...或者獨孤鳴...”
幽若神情複雜,雄霸同樣如此。
但看到幽若似乎意動的神色,終究還是寵溺之意上頭:“也罷,你的武功若什麽時候勝得過為父,那麽為父便不如此約束你。”
雄霸心中暗道,老夫武功天下無...瞥了一眼申複,後面那個字咽了回去,隨即心念一動,道:“申道長,不如收小女做個徒弟如何?”
“不妥。”申複搖搖頭。
“為什麽?”雄霸與幽若同時問道。
“因為貧道的功夫都是純陽童子功。”申複稍稍有些無奈道:“女娃娃不適合修習。”
這就難怪了。
申府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一陣臥槽,成千上萬年的純陽童子功,就問你們怕不怕...
我玉虛道統全都是單身狗...除了楊戩那個小白臉。
當然作為申公豹道長來說,丟給小幽若一門修煉的功法還是輕而易舉的,但收徒就沒必要了。
所以他微微一笑,道:“不過貧道手裡倒是有一門劍法,只有女性可以修煉,只是...”
“只是什麽?”幽若一著急,直接開口詢問。
“只是這門劍法貧道也不曾修煉過,所以貧道傳授給你後,便只能靠你自己專研,旁人也給不了你什麽幫助。”
“幽若願意學。”
“好!”申複輕輕一點頭,道:“這門劍法名叫...”
“老夫且回避...”雄霸下意識就要離開。
“不用,男人練之,輕而吐血昏厥、重則暴斃而亡。”申複示意雄霸不用在意,然後不理會雄霸,接著向幽若道:“這門劍法叫做《慈航劍典》,乃是我師姐傳下的道統,修煉道極致,可破碎虛空,了道成仙。”
“以道胎為基,‘氣主神靈心’為綱,悟生而入死關...”
申複也是心血來潮,雖然慈航師姐是比自己還要厲害的三界大能,可眼下依舊生死難料,雖然慈航師姐在世人眼中已經化身佛門大士,可慈航一脈的道統還是需要傳承,也算是另類的重建玉虛宮了。
天生的勞碌命。
雄霸認真聽了片刻,便感到自己體內氣血翻湧,真元暴動,若只是聽其理倒也無妨,若是修其法...雄霸一身的冷汗。
此道究竟何許人?
一門《慈航劍典》竟然隱約窺探天地之力,練至窮處莫非果真能破碎虛空?
尤其還有一句了道成仙,讓雄霸頗為在意。
既然這是他師姐的法門,那麽他自己呢?
果然道士與和尚之中頻出高人不是沒有道理,但從傳承上來說就不是普通的江湖門派能夠比擬的。
不過佛道中人一向喜歡誇大其詞,故弄玄虛,君不見武當派的真人,少林寺的高僧也拜服在我雄霸腳下。
雄霸心中思索繁多,一時竟然沒有察覺自家閨女已經入定了。
“難得的好天賦。”申複倒是對幽若高看了一眼。
修煉慈航劍典有兩種路子,一種是無情的路子,
另一種就是至情的路子。 尋常人都是先練劍,然後以無情入至情;幽若卻不同,七日之內鍾情與聶風,甚至不惜以命相抵,被申複救活之後,又能遵守賭約,將如此“刻苦銘心”的感情放下,可見其心有大毅力,也算是經歷過生死情關。
以情忘情,再以情入劍,似乎比以劍入情者更高一籌。
申複心甚慰。
忽此時,幽若周身劍氣噴薄,凌厲無比,仿佛她本人就是一柄劍。
雄霸觀之大驚。
“癡兒,醒來!”申複大呵一聲,幽若微微一震,劍氣消散。
睜開雙目,劍意綻放。
片刻之後才漸漸收斂。
“是貧道疏忽。”申複仔細打量了幽若一陣兒,道:“想不到你竟然天生劍魂,險些以身化劍,步入歧途。”
“天生劍魂?”雄霸在一旁稍稍緊張,道:“這...”
“是好事。”申複示意雄霸安心:“江湖上不是有天生劍骨、天生劍心這些說法麽...其實都相去不遠,就是修習劍道時一日千裡。”
老夫當然知道,只是...總覺著快要打不過自家閨女了。
雄霸也發覺自己愈發的看不透這個申道長了,不過這些事情都不重要,雄霸略帶擔憂的問道:“剛才的那樣的事情...”
“放心,剛才只是幽若的劍魂被引動,既然被貧道壓下去便不會有反覆。”申複伸了伸懶腰,對著幽若道:“等你修到第三境界的時候來尋貧道,貧道收你入我道門牆。”
對此雄霸倒也沒有反對,這是江湖規矩。
當然他自己一般不怎麽遵守。
三人在湖心小築用午餐。
期間幽若講述了她以她的視角講述了她這七天的經歷。
從立下賭約開始,裝成是天下會的侍女去服侍聶風,先是以劍試探聶風武功定力...當然在雄霸與申複的眼中就是小娃娃胡鬧。
然後用自己的手絹去擦桌子,被聶風看出她的來歷不凡,更加引起了秦霜的懷疑。
詢問過聶風後,得知其想要喝豬肺湯,可身為大小姐的她,如何會做?
聶風也只是會吃,便胡亂的教。
一碗難喝的豬肺湯出鍋,可聶風這個君子感受到了幽若的心意,依舊將湯喝完,此時她卻不知自己煮的湯有多難喝...說道這裡時,她嘴角略微彎起。
申複卻看到雄霸抖動的眉梢。
“那一日,我花了一整夜的時間去煮湯,可把湯端過去的時候,發現聶風並不在。便想著本小姐煮出來的天下第一湯,不能浪費了...盛了一碗去喝的時候,才發現難喝的要死,也不知聶風前幾日都是如何將這湯喝下去的。”幽若說道此處自嘲的笑笑,道:“便以為今日聶風不在,是因為實在不想喝我煮的湯,當時心裡面大罵他是個偽君子,明明湯難喝的不得了,卻就是不說出來。”
雄霸顯然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故事,聽到此處卻也無奈道:“為父猜你是錯怪風兒,按照風兒的性子就算你煮的湯再難喝,他也一定不會故意躲起來。”
“是啊。”幽若也很無奈,似乎破罐子破摔道:“正在孩兒心裡窩火的時候,聶風端著一碗他煮的豬肺湯進來,還在孩兒臉前顯擺...”
“所以你以為風兒是喝不慣你煮湯,所以自己去煮了一碗?”雄霸太了解那個時候的閨女了。
“嗯。”幽若有些羞澀,也帶著些懊惱:“我大發脾氣,臭罵了他一頓,還把他煮的湯給摔了。”
“哈哈哈哈!”雄霸聽到此處放聲大笑。
但在幽若的眼神下漸漸收斂。
申複在一旁聽著,也在觀察這一對兒有意思的父女。
“後來從孔慈那裡才知道原來聶風是感謝我的照顧,所以也要給我煮一碗豬肺湯喝...煮了一整晚才煮出來一碗...他的手藝果然也很差勁。”幽若現在放下了心結,回想起這件事來竟也是十分有趣。
“不,他就是閑你煮的湯難喝。”申複拆台道:“他之所以煮一碗給你喝,就是要你知道豬肺湯的正確做法...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幽若面色一凝,不知如何是好,但對於申複一陣正經的話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
被申道長一打岔, 氣氛都不對了,沉默了片刻,無奈道:“當返回去的時候發現聶風依然再喝我煮的豬肺湯,便質問他...為什麽這樣難喝的湯你還要一直喝...”
“他說什麽?”雄霸大約意識到,幽若的轉變就是從此處開始,他的神情認真起來。
“他說,他喝湯很少喝其中的味道,而是喝湯中所蘊含的人味,所以喝起來特別香甜。”幽若似乎想到了當時的場景,小小的沉默了一會兒。
雄霸長歎一聲,果然是聶風能說出來的話,若換成另外一個男人,雄霸就要懷疑他的居心了。
“適得其反。”申複對著雄霸道:“幽若就是從小被幫主你保護的太好,反而疏於人情世故,遇見聶風這樣的暖男一下就迷失了自我...也幸虧是聶風,若是遇見渣男,說不定幫主可以抱外孫了。”
“此事老夫確實沒想到。”雄霸認真檢討,心想:“當初就不該讓她去殺聶風...去殺步驚雲或許就已經得手了。”
“後來我跟蹤聶風,發現他去城隍廟裡探望蓉婆,他在為我祈福...我便知道這場賭約是我輸了。”幽若苦笑道:“可萬萬沒有想到,蓉婆竟然是爹你的仇家,竟然識破了我的身份,並且看穿了我對聶風的感情,我為聶風立長生燈時送去了一筐月餅,她便在其中下毒,聶風中了她的奸計,不幸中毒...她原來早就跟蹤我們,告訴我們此毒叫做死神之吻,根本沒有解藥...除非我願意替他去死。”
“哼!”
雄霸怒不可遏的派響了桌子,也不知是氣蓉婆還是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