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只能憋著,她現在甚至有些懷疑眼前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自己那個心機深沉的交行母親。
總感覺現在的教皇母親有點兒皮,雖然身為一個女兒萬萬不該如此內涵自己的母親,但她就是忍不住。
比比東笑呵呵的看著一臉懵逼卻硬是裝成風輕雲淡的千仞雪,至於她心裡就在想些什麽,估計也就她自己知道。
只是這樣調戲自己的親閨女真的好麽?
這母子兩個之間的關系有些複雜,基本上就是相看兩厭的樣子,但若說二人之間沒有感情,那也是在睜眼說瞎話。
否則,沒有辦法解釋比比東為什麽嘴上說著不要不要,卻依舊是跟著申道長來到了天鬥帝國的皇宮大內,甚至還特意現出身形見千仞雪一面。
口嫌體正直。
而千仞雪就比較好看透了,她最關心的並非是比比東這趟過來究竟是為什麽事情,而是擔心比比東擅自跑出來是否被爺爺發現了。
這沒由來的擔心,恐怕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
“放心,他沒有看到我。”比比東終究還是個母親,雖然對這個閨女一萬個嫌棄,但...並非到了母女相殘的地步。
當然,若是比比東決定對千道流下手的時候千仞雪選擇站在千道流那一邊兒,自然也就沒有了母女情分,這一點對於比比東自己來說是沒有什麽負擔的。
千仞雪小松了一口氣,看向教皇母親的眼神也愈發古怪,再次詢問道:“陛下專程前來,可有什麽聖喻?”
“就是問問你,為什麽不殺了雪崩。”
比比東畢竟經營多年,雖然手下的勢力不足以跟千道流抗衡,但外面的魂師那些魂師可不知道教皇殿與長老殿之間的齷齪,再加上菊鬥羅的勞心勞力,在天鬥皇室這樣的地方自然會有比比東自己的眼線。
她可不是那麽容易就任人拿捏的。
畢竟在當年的武魂殿脫穎而出,一舉成為武魂殿的聖女,宮鬥技能也是非常可觀的。
習慣了用實力說話的長老殿,自然會忽略一些小手段,但就是這些小手段,讓比比東逐步站穩了腳跟,並且積蓄力量到現在。
對比起來千仞雪乾淨利落殺了雪清河以及另外兩位皇子,卻剩下了一個...這跟千道流定下的計策可不太一樣。
留下就是隱患。
想到這裡,比比東心中稍稍不屑,果然身體裡留著千道流的血,關鍵時刻差了一口氣。
千仞雪留下雪崩,就如同千道流留下自己一樣愚蠢。
不夠現在就算是千仞雪想要殺雪崩也不可能了,畢竟人家還有個封號鬥羅的老師,而且這個封號鬥羅很可能不是千道流能夠抗衡的。
比比東已經期待著看到千道流裂開的場面了。
教皇大人竟然詢問了,千仞雪就老實回答:“雪崩是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不會對我繼承皇位造成什麽影響,而且我已經是太子了。”
這話別管教皇母親信不信,反正她千仞雪自己是不信的,但她就是糾結的不行,雖然知道雪崩該殺,甚至也一度下了決心,可...這不是雪崩失蹤了麽。
“雪崩失蹤的事情為什麽沒有上報?”比比東又問道。
“我認為...”
“別跟我解釋,跟你爺爺解釋吧。”比比東一甩手,直接離開了千仞雪的寢宮。
比比東也說不上來,她為什麽要過來對著千仞雪一頓旁敲側擊,但是她隱隱覺著這裡面還有事情,只是她的層次還不夠,暫時沒有想到。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千仞雪的身份在被申道長得知的時候便不是秘密。
不能夠確定的是,這個消息他究竟有沒有告訴別人。
但比比東寧願相信這位玉虛鬥羅已經將這個消息告知了旁人,若是存在著一分僥幸,千仞雪就死定了。
而且整個天鬥皇室對於雪崩皇子失蹤並沒有什麽大反應,若非她有自己的渠道,甚至都不知道雪崩失蹤這件“小事”,而現在那位在長老殿中專心溝通著天使神的千道流,就更加無從得知。
比比東有理由相信,天鬥皇室對於雪崩皇子的去向心知肚明。
雖然這些東西她明白的稍微晚了點,但也知道假扮雪清河的計劃執行不下去了,但自己讓千仞雪從任務中撤出來自然是不現實的,對方也不可能聽自己的話,只能寄希望於千仞雪把這個消息告知千道流,千道流能夠意識到其中的不對勁兒吧。
不過比比東對此並沒有太大信心。
“玉虛兄可否跟我交個底,千仞雪的事情你究竟有沒有告訴別人。”比比東並沒有回頭,因為她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眼中那一絲懇求的神色。
申道長停在她身邊,目視前方道:“看到前面那個人了麽?”
“雪星親王?”
申道長感受到了一絲殺氣,道:“我勸你別動手,他只是知道雪清河已經不是雪清河,並不知道現在的太子就是千仞雪,但是他一旦死了,那麽雪清河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比比東收斂了殺氣。
雪星親王沒有說出去是對的,這種秘密只有藏著才是籌碼,一旦拿出來,不是他已經死了,就是他覺著自己要死了。
比比東很快就想到了這一點,恐怕這邊兒自己殺了雪星親王,那邊兒雪夜大帝就會得到消息,進而殺了千仞雪。
“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要知道...千仞雪假扮雪清河這件事情,就算是在武魂殿知道的也只有寥寥幾個人。”
“很不湊巧,我一雙看破虛幻的眼睛。”
申道長說完之後踏出了一波,比比東後面跟上。
“是要去見玉小剛麽?”比比東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不是。”申道長搖搖頭。
這下子比比東真的有些意外。
“那你要去什麽地方?”比比東不解的問道。
“我自然是要回家了。”申道長指了指天色,道:“該吃晚飯了。”
比比東眯起眼睛,道:“不知我是否有幸得到邀請呢?”
“教皇大駕光臨,自是蓬蓽生輝。”
“你是在敷衍。”比比東輕哼了一聲:“沒有一點誠意。”
“我自是沒有想到堂堂教皇竟然還有如此小女子一面,這才是讓人大開眼界。”申道長一個女強人輕哼嬌呵時,忍不住一哆嗦。
申道長心中想著若是雲霄師姐什麽時候能對著咱撒個嬌,怕是要直接升天,斬出本我。
怎麽說呢,就是覺著有些違和,
你比比東殺人不眨眼,甚至一把捏死千仞雪申道長都不會有意外,但你在這裡撒嬌...娘嘞,變天麽?
比比東聽著申道長的話,臉色一黑,扭頭就走,頭也不回。
申道長無奈聳聳肩,就說女人的心思不好猜,不過他也樂得輕松,畢竟潔身自好申公豹。
當年月老下凡的時候曾經小聲提點過申道長,自從雲霄娘娘與他心照不宣之後,便有一道劍光將他周身那些隱隱探出去的紅線全都斬斷了,並且向他伸出過紅線的女修也全都搭上了旁人的紅線,就留下了跟雲霄娘娘牽著的那一根。
“雲霄師姐在你那裡竟然還有小泥人?”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雲霄娘娘的泥人是憑空出現的。”
聯想到一道把他周身紅線全都斬乾淨的劍光,申道長有道理懷疑這是通天師叔的手筆,畢竟其他聖人也不會做出這樣不靠譜的事情來。
聖人老爺欽點,由不得他申公豹不潔身自好。
申道長見比比東自己離開,自己也直接一個移形換影回到了學院中,這個多快。
而另一邊的比比東自顧自的向前走了一陣兒,卻始終沒有聽到什麽動靜,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申道長早就消失不見。
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然後自嘲一笑,也閃身離去。
只是沒有走出多遠,就遇見了一個白衣老者,這老東西她很熟悉。
千道流。
“教皇陛下為何會在此處。”千道流的面色陰沉。
比比東恭敬道:“聽到了一些傳聞,故而親自過來看看是否屬實。”
“什麽傳聞?”千道流神情不變,並且向著比比東壓製了一步,這個女人現在越來越不安分了,是在挑戰自己的忍耐限度麽?
但既然她有說辭,不妨先聽聽看。
“雪崩失蹤了。”
“雪崩?”千道流眉頭稍稍一皺,道:“什麽時候的事?”
“天鬥皇室一直沒有對外宣布這件事情,目前並不排除雪崩是被天鬥皇室藏起來了。”比比東含沙射影,想要讓千道流清楚“雪清河”已經暴露了。
“大約是天鬥皇室連續死了兩個皇子,所以將雪崩送走了吧,”千道流只是思考到了最粗淺的第一層。
“大供奉言之有理。”比比東忽然有些奇怪,這個老家夥以前究竟做過什麽,竟然給人留下了一個“智計百出”的形象?
那個時代的魂師都不動腦子的麽?
比比東心中捋了捋,當時的三大封號鬥羅,唐晨、千道流與塵勳,好吧...其余的那兩個是出了名的武癡,怪不得體現出了一個千道流。
“你是怎麽知道這個消息的。”千道流的神情忽然就變得不善起來。
比比東心裡吐槽,自然是老娘在這裡有眼線啊笨蛋!
你這樣擺明了問顯得你很蠢啊,你知道麽?
但比比東還真不能說實話,強忍著就在這裡跟他鬥一場的心思,裝作恭敬道:“是菊鬥羅在外面辦事的時候偶然聽到的消息。”
“辦什麽事情?”千道流的胡子被風吹亂。
“鬥羅大陸上出了一個新勢力,叫做玉虛宗,玉虛宗的宗主封號玉虛。”比比東準備賣玉虛鬥羅一手,主要是她想要看看玉虛鬥羅到底多厲害,也能觀察一番千道流的長短,若玉虛鬥羅真的能夠傷到千道流,她就可以趁機把千道流殺死。
“只是一個新晉的封號鬥羅而已,不值得大驚小怪。”對外的事務一向都是比比東負責,千道流也知道比比東在不斷的籠絡封號鬥羅,尤其是那個戰略大殺器獨孤博,可惜人家根本不鳥教皇陛下,千道流暗中可看了不少比比東的笑話。
其實這就又是比比東的聰明之處,有些事情一旦做的明目張膽,其中蘊含的意義自然就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麽簡單了,比如在獨孤博這件事情上。
看似是比比東一系列的招攬不成功,反而將獨孤博逼成了武魂殿的敵人,但認真想起來...比比東可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是武魂殿的人,而且她招攬封號為的就是對付千道流...那麽直接給武魂殿樹立下大量的仇敵,效果其實是一樣的。
當這些人聯合起來對付武魂殿的時候,真正出力肯定不是比比東,那麽定在最前面自然就是以武魂殿為根基的千道流以及教皇殿。
比比東最恨的一點是什麽,就是武魂殿收下的那些孤兒, 這些孤兒父母基本上都是被死於武魂殿之手,這些東西比比東全都有記錄與備份兒,現在這些小家夥們沒有用,等到將來...尤其是焱、邪月以及胡列娜三個武魂殿黃金一代成長起來,自己再將此事告知...那將是一場足以顛覆武魂殿根基的風暴。
不過計劃是死的,人是活的,比比東則根據忽然出現的申道長,不斷調整著自己的計劃。
而此刻千道流終於想起來他們兩個是面和心不和,倒也不準備在此處跟比比東多言,而是對著比比東冷聲道:“我希望等我回到武魂殿之後,能夠看到你正坐在教皇殿的王座上。”
近乎於威脅的話語,透露著千道流的強勢以及極度自信。
只是這份兒威風在比比東這裡似乎並沒有什麽效果,比比東一切如常,對著千道流微微一禮,便走了。
千道流看著遠去的比比東,摸著胡子冷笑道:“老夫能吃你一時,便能拿你一輩子。”
雖然並不知道這份兒迷之自信究竟來自何處,就好像是硬著頭皮說不虧。
申道長並不知道之錯過了一場好戲,現在正在吃著青衣姑娘秘製香香鵝...並且眾人還一個勁兒的詢問雪崩為什麽不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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