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
偏偏这时候温礼昂还要火上浇油,他挡在姜筠面前,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对陈琎说:“你不要为难阿筠。”
“哥说笑了,”陈琎嗤笑了声,眼神锐利,很有攻击性,“我怎么会为难姜筠,我只会为难你。”
话音落下,火药味更浓,硝烟弥漫。
狭窄的厨房,转身就能碰到人,逼仄的空间里,温礼昂和陈琎面对面站着,两人身高相仿,气场相近,神色冷峻又严肃,是审判者一样的眼神,都是谈判桌上的常客,彼此都懂得怎样能掌握主动权,谁都没有退让。
明明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但无端让人屏住了呼吸。
姜筠紧张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她怕两人在这里就起了争执。
“小筠,这电视机怎么没有声音,你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你爸想看个新闻都看不了。”
客厅里传来邹淑玢的声音,姜筠只好应了声:“来了,等一下。”
离开厨房前,姜筠满脸担忧地看着这两人,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回过头又看了一眼。
都是成年人了,应该不至于发生什么激烈的冲突吧。她想。
姜筠离开的那一刻,气氛变得更加剑拔弩张。
温礼昂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姜筠,陈琎心里不悦,朝他走近了一步,眼底阴翳遍布。
“温先生,不觉得这样看着别人的女朋友,不太礼貌吗?”
温礼昂看着他,眼神很平静:“嗯,不觉得。”
“我现在才是姜筠的男朋友,哥,你是要当第三者吗?”
“第三者?”这么紧张的时候,温礼昂忽然低声笑了起来,他指着自己,“你是说我吗?”
空气凝固,气压骤然变低。
温礼昂不急不缓地开口:“你和阿筠认识多久了?在一起的时间有一年吗?你们经历过多少事情,你对她的了解有多少,她对你的兴趣又有多少,她有记过你的喜好吗,她有等过你的电话吗,她有为你哭过吗,她有坚定地选择过你吗,你有被她全心全意地爱过吗,还是从头到尾都只被当成她的实验品?”
陈琎脸色变得铁青,胸腔因为气愤而上下起伏。
温礼昂很满意他脸上的表情,笑意直达眼底。
“陈先生,从严格意义来说,你,才是我和阿筠之间的第三者。不过没关系,她不会在你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的。”
说到后半句,他语气轻松了许多,气定神闲地看着眼前的人。陈琎越是恼怒,越是证明以上他的猜想全都是正确的。
拳头紧攥,眼尾泛红,陈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但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说到底,他没有底气。
只有被爱的人才有底气。
连他都觉得姜筠从来没有爱过他,他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实验品,用完就不要了,他无法反驳。
姜筠正在客厅调试电视的音量,昨天都还好好的,今天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突然没了声,她用手拍了几下电视机的外壳,又把连接线拔下后又重新装上去,遥控器每个按键都按了一遍,也不知道是哪个按键起了作用,这回好像终于有了一点声音。
还在状况外的姜永晟正和邹淑玢聊起陈琎:“这孩子看来是真喜欢咱们女儿,她和阿礼在厨房里忙活,这孩子下棋都心不在焉的,半个小时往厨房看了十几次,刚下完一局就立刻去厨房找咱闺女了,这黏糊劲儿。”
邹淑玢一边收拾着客厅的杂物,笑得满面春风:“咱闺女这么漂亮又优秀,哪个小伙子不喜欢?”
电视机终于恢复正常,姜筠正要去厨房看看情况,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提心吊胆的,她没忘记上次在温礼昂的公寓里,他揪着陈琎衣领时的模样,如果不是她出现得及时,温礼昂或许真的会对陈琎挥下那一拳。
正胡思乱想,就在这个时候,陈琎从厨房走了出来,除了脸色不太好,身上倒是毫发无损的。
她松了一口气,立刻找借口出门。
“妈,我和他下楼去买瓶酱油,刚看了下,快用完了。”
“行,去吧。”邹淑玢又啰嗦了句,“买完酱油就回来,别又去买零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知道啦。”
没有征求陈琎的意见,她拉着他的手走了出门。
门刚关上,她就松开了他的手,陈琎明显一愣。
她没有留意到他脸上难看的表情,和他搭话:“你刚才为什么说那么难听的话?”
竟然当着温礼昂的面,说要为难他什么的,这话太容易起冲突了。
陈琎眼底只剩错愕:“难听?他说的陪你,就是这样陪的?”
陈琎没想到姜筠竟然没站在他这边,联想起刚才温礼昂的话,心里更是难受,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心疼温礼昂,她是不是还要怪他刚刚打搅了她的好事?
姜筠和他解释:“我刚才差点摔倒了,他扶了我一下,是你想歪了。”
“嗯,好的。”
嫉妒快要冲垮理智,陈琎只应了一声,没再说话,走得越来越快,姜筠几乎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饶是她再迟钝,都能发现他情绪不对了。
只是,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是对她感到不满,还是刚才在厨房里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你怎么了?”她扯了下他的袖口,喊他的名字,“陈琎。”
“没事。”
姜筠感受到他话语里的不耐烦,想了想,小声说:“我忘记和我家里人说我们已经‘分手’的事了,所以,这段时间可能又要麻烦你了。”
陈琎没说话,下颌线绷紧。
“如果你想早点结束的话,你就表现得差一点,我妈就会劝我们分手的,具体怎么表现,我会告诉你的,”姜筠目前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辛苦你配合一下。”
说到这,陈琎脚步停顿,站在楼道,回头看她,眼神意味不明,姜筠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怎么了,她说错什么话了么。
这一层的声控灯是坏的,姜筠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声音闷闷的。
“姜筠,你很想结束?”
黑暗中,视觉模糊后,听觉却异常敏锐,连人的呼吸声都听得真切,转角处窗户的光透进来,空气中漂浮的烟尘在光柱下飞舞。
姜筠斟酌着用词,说:“我只是害怕耽误你的时间。”
陈琎当下了然,自嘲一哂。
这不过是她体面的说法,正如温礼昂刚才所说的“不过没关系,她不会在你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的”。
果然如此。
他很想知道她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是一片漆黑,他看不见她的眼睛。
又听见姜筠问他:“对了,你怎么会在我家楼下。”
“刚好路过。”
“哦,”姜筠不疑有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