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弨否认得很快,他眼珠子转了转,想起了一个人,饶有兴味地笑了,他问姜筠,“这个团几号结束?”
“下周四,怎么了?”
叶弨:“接下来还有其他工作安排?”
姜筠摇头。
叶弨心满意足地笑了,望向她脖子上的工牌,见上面写着“朝途旅行社”。
察觉到他的视线,姜筠防备心很重,立刻捂住了旅行社的名字。
“你干嘛偷看我工牌?”
“给你介绍个优质客户?”叶弨开门见山,没兜圈子,“我朋友和他未婚妻下个月准备去旅行,正好缺个摄影师。”
姜筠想也不想就拒绝:“别了,最近没空。”
她不想和他扯上太多关系。
“一天这个数,”叶弨伸出五个手指,“不够可以再谈。”
“那可以,谢谢老板。”
姜筠再犹豫多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你——”
姜筠这反应,给叶弨逗乐了。
“都住在那个小区了,还差这点钱?”
想起温礼昂,姜筠脸色变了变。
叶弨倒是没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帮她拿起放在地上的背包,拉了一下她的手又马上松开:“走,吃饭去。”
叶弨开车,两人去了附近一家港式茶餐厅吃饭,店里正好在放澳网女单决赛的直播,姜筠看得目不转睛。
两人一边看比赛一边吃饭,叶弨似乎对网球很了解,说得头头是道,中间姜筠有一刻的走神,她突然觉得叶弨可能不会是一个很好的伴侣,但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至少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挺热闹的。
不会让她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人。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八点,叶弨送她到公寓楼下,他手里提着姜筠的相机包,非要跟着她上楼。
知道她住在哪一层,这回他一进电梯就轻车熟路按了楼层键。
姜筠正要瞪他,又听见他说:“你哥不是在吗,我上去打声招呼总可以吧。”
想到温礼昂,姜筠没再说话了。
电梯停在十五层,姜筠看了眼时间,温礼昂这个时间一般都在家。
果然,输入密码,门打开,厨房的灯亮着,她看到温礼昂系着围裙站在料理台前,围裙里还穿着黑色的西装衬衫,想来是刚下班没多久,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上家居服。
他在厨房里给她做舒芙蕾,半颗切开的柠檬放在旁边,他手上戴着烘焙用的手套,右手拿着打蛋器。
听见门口传来声响,温礼昂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回来了?”
久久没有听见姜筠的回应,她好像在和别人说话,温礼昂疑惑,这才回过头。
姜筠背对着他,从鞋架上给上次来过家里的那个男人拿拖鞋。
手套上残留的柠檬汁此刻似乎渗入了皮肤,那种酸涩的感觉透过血液浸到了心里,他眉头皱了皱。
“哥!”
站在玄关处换鞋的叶弨看到了他,和他挥手打招呼,非常热情。
虽然这才第二次见面,但他喊温礼昂“哥”,喊得已经相当熟练自然。
温礼昂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眼睛半眯,却像是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声:“嗯”。
“我和姜筠刚吃完饭回来,哥,你吃饭了没?”
“吃了。”
叶弨去卫生间洗干净手,就往厨房跑。
“哥,在做什么呢?需不需要我帮忙?”
温礼昂语气未变:“给小筠做点吃的。”
叶弨看了眼亮着灯的烤箱:“做蛋糕?”
“嗯,舒芙蕾。”
姜筠这会恰巧经过,听到温礼昂的话愣了愣。
“原来你喜欢吃舒芙蕾?”叶弨看向姜筠,“我有个朋友是法国很有名的西点师,改天带你去尝尝。”
姜筠没吭声,透过叶弨的身影望向温礼昂,他始终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此刻是什么表情,只看到他手臂肌肉始终紧绷着。
姜筠不想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走到客厅,叶弨也跟着走了过来。
“好渴,我去拿点喝的。”
叶弨轻松自如得像呆在自己的家,他说着就打开了冰箱。
只是打开冰箱,他眼睛亮了亮。
他发现过去这么多天,里面的西梅汁一瓶都没少。
“你不会是不舍得喝,想着全部都留给我吧。”
姜筠的表情可以用困惑来形容。
“想多了你。”
“那为什么一瓶没少?”
“难喝,不爱喝呗。”
“你不喝,怎么知道难喝?”
“看着就难喝。”
回答这样的问题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姜筠一边皱眉一边摇头。
两个人在斗嘴,叶弨跟她开起玩笑,把饮料递给她。
“你喝一口,真的不难喝,相信我。”
姜筠往后躲,拒绝得很干脆:“不要。”
“就一口,你试一下。”
“……”
姜筠仍旧拒绝。
“好吧,”叶弨终于放弃了,“我看下,保质期还有一个月。那看来以后我得常来,不然这么多饮料,放在这不是浪费了?”
温礼昂就站在厨房,听着他们在客厅打闹,那笑声刺耳尖锐,好像下一秒就要刮破他的耳膜。
这天晚上,叶弨待到十一点才离开,姜筠送他到一楼。
回到公寓,温礼昂做的舒芙蕾就摆在客厅茶几最显眼的位置,而他本人在沙发上坐着。
“阿筠。”他喊她。
她没应,径自回了房间。
她不想再领他的人情,她对他从来只有非分之想,全无兄妹之情,她不想再配合他演什么兄妹情深的戏码,她已经腻了。
只是,几日后的一个清晨,她去冰箱里拿牛奶,突然觉得不对劲。
冰箱好像空了不少。
实在找不到原因,她看向客厅沙发上正在看财经新闻的温礼昂:“里面的西梅汁呢?怎么不见了?”
温礼昂表情如常:“打扫的阿姨爱喝,都拿走了。”
“哦。”
昨日确实有阿姨过来打扫,那阿姨和他们关系很好,有时她在家也会给她拿些零食和饮料给她女儿,所以这也不稀奇。
姜筠没多想。
今天起床晚了,担心上班会迟到,她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装进包里,急急忙忙就走了。
只是,刚走到一楼,她听到有保洁人员在小声议论——
“停车场的垃圾桶里不知道谁扔了那么多饮料,一下全装满了。”
“应该是过期的吧。”
“没有,我去看了,还有一个月才过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最后一句话撞入耳朵,姜筠脑海里突然跳出某种念头。
那想法在大脑里逐渐成形,愈加强烈,顾不上还有二十分钟就要迟到,她重新走进电梯,按下负一层。
短短几秒内,她手